第三百三十四章：緊急入院
本來蘇流暖和莫東旭躺在一起，聊了一會都準備睡了。
蘇流暖是孕婦容易困，合著眼睛已經是昏昏沉沉，聽到一陣窸窣的響聲，眼睛愛睜不睜地，低聲問道：“大晚上的，那是什麽聲音啊？”
莫家房子好，門的隔音功能也好，稀裏嘩啦的花瓶摔碎的聲音，傳到蘇流暖他們的房間裏，也就隻剩下淺淺的窸窣聲。
莫東旭耳力好，隱約聽出來那是蘇麗珍房間裏傳來的，但是他怕蘇流暖擔心，也沒告訴她，自己先下了床，一邊穿鞋子一邊說：“你睡覺吧，我先去看看。”
蘇流暖半醒半睡，還在嘟囔：“別去了，也許是依婷養的貓吧。”
艾依婷養了隻小黑貓在家裏，非常可愛，蘇流暖常常逗著它玩。
莫東旭說：“你別管了，睡你的吧。”
莫東旭執意下了床，直接尋到蘇麗珍的門口，敲門喊道：“媽，媽，你睡了嗎？”
裏麵沒有絲毫聲音。
蘇麗珍一向淺眠，這樣大的敲門聲肯定能聽見。莫東旭已經隱約有了擔心，又加了力氣敲著，“媽，媽你說句話。”
一連敲了好多聲，可是始終沒有反應，莫東旭急了，也來不及去找管家拿鑰匙，他直接抬腿就開始踹門。聲音太大，把旁邊房間的劉靜芳也驚動了起來，披著睡衣出來，也是半夢半醒的樣子，問道：“東旭？你這是幹什麽呢？”
“我媽可能出事了，叫不應門。”莫東旭急聲說著，繼續踹了兩腳。房門被震得大力顫抖起來，仿佛是地震一樣。
劉靜芳反應過來，說：“你先別急，我馬上去找管家拿鑰匙。”
自己的媽媽出了事，怎麽會不記急？劉靜芳急匆匆跑掉了，莫東旭繼續踹了幾腳，等她會來的時候，房門正好轟然塌在地上，莫東旭衝進房間去，果然看到蘇麗珍正無知無覺的昏睡在地毯上。
他心髒狂跳，上去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她還有呼吸，這讓他多少放了心。
剛才他踹門的聲音太大，現在全家人都被驚動了起來。蘇流暖撥開前麵的莫斯超和艾依婷，也不顧自己懷孕了，快步跑過去，蹲在地上就開始急聲問：“媽媽，你這是怎麽了？你千萬別嚇我啊！”
蘇麗珍根本就醒不過來，現在別人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
艾依婷見莫東旭要將她抱起來，忙過來阻攔說：“先別動阿姨，她現在情況不明確，我懷疑是腦出血。現在貿然移動的話，說不定還會讓她的病情加重，我們先叫醫生來家裏，先別碰蘇阿姨了！”
艾依婷到底是個醫生，雖然是男科的，但是對別的疾病，也總比一般人要懂得多。
莫東旭和蘇流暖果然不敢再動，艾依婷當著他們的麵打了120，救護車馬上就來，而這幾分鍾內，他們就唯有靜靜地等待。
蘇流暖一直就蹲在蘇麗珍的身前，一動也不肯動，劉靜芳隻怕她蹲久了對孩子不好，過來想要拉起她，“來，孩子，先到旁邊來坐一會。你這樣守著她，也是沒有什麽用啊，她又不會馬上醒過來。”
莫奶奶也跟著勸，“暖暖，先起來。麗珍是個好人，不會有事的，啊。”
蘇流暖向來尊重奶奶，她年紀大了，對她又很好，她連忙起來，擦了擦眼淚說：“謝謝伯母，謝謝奶奶，我沒事的。”
莫奶奶說道：“嗯，沒事的，都會沒事的，麗珍也馬上就會沒事的。”
過了幾分鍾，救護車終於來了。跟來的急救醫生馬上給蘇麗珍就地做了檢查，說道：“她是腦出血了，腦子裏有根血管破裂，導致了昏迷。”
莫東旭雖然緊張，但是這種時刻，他再緊張也要保持冷靜，沉聲問道：“那我母親會有危險嗎？”
醫生為難地說：“這個現在還不好說，不過看情況應該不是最壞的。你們也別太擔心，現在病人需要入院做更詳細的檢查，你們誰跟車過去。”
“我！”
“我！”
莫東旭和蘇流暖同時出聲。
莫東旭說：“暖暖，你現在懷著孩子呢，本來媽媽出事就很緊張了，現在休息好不好？”
可是蘇流暖堅定地搖頭，“我必須跟著一起去醫院。東旭，就讓我去吧，讓我自己在家裏，我更會胡思亂想的啊！”
莫東旭沒辦法，隻好由著她了。
兩人跟著救護車一起去了醫院，而家裏剩下的人，也都為了蘇麗珍的事唏噓不已。
艾依婷說：“都是我不好，非要和阿姨要什麽小衣服。她都是為了趕著做那些，這才累得生了病。要是阿姨這次……這次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可怎麽對得起暖暖呢？”
莫斯超忙捧著她的臉說：“你胡說什麽呢？人吃五穀雜糧，怎麽會不生病呢？剛才醫生都說了，蘇阿姨的情況不是最差的，你別擔心了。就算……就算真的有什麽，這件事也不能怪你的，千萬不要自責。”
可是艾依婷怎麽能不自責？
劉靜芳也來安慰她說：“這人有旦夕禍福，依婷啊，你別胡思亂想了。現在咱們也別在家裏呆著了，他們的車先走了，我們也準備一下，到醫院去看看麗珍吧。”
莫爺爺發話說：“我們應該去看看人家的，現在去準備車吧，都回去收拾一下，馬上咱們就去。”
莫家人準備好了車，要到醫院來看望蘇麗珍。
此時此刻，蘇麗珍剛剛被送進檢查室做CT掃描，蘇流暖和莫東旭等在走廊裏，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蘇流暖當然是擔心媽媽，而莫東旭……隻有他自己知道，現在檢查室裏躺著的女人不是他的嶽母，而是他的親生母親。
但是看到暖暖急成這樣，他還是安慰說：“媽媽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蘇流暖隻是自言自語一樣說：“上次在C市，不是說手術做得特別成功嗎？現在這才多久，怎麽又是腦部出血呢？上次的那個專家是不是個欺世盜名的人啊？”
莫東旭安慰說：“那個專家我認識，京城的很多政要都是找他看過病的，放心吧，他不會騙人的。剛剛我已經給他打了電話，他現在人在國外呢，過段時間，也會回來，幫咱們的媽媽再親自診治一次。”
蘇流暖現在六神無主，隻是一聲接一聲地歎氣，聽得莫東旭也是難過萬分。
腦部CT的時間不短，他們正等著，莫家一家人都已經過來了。看到他們來，小夫妻很詫異，蘇流暖忙說：“爺爺奶奶，你們怎麽也過來了？”
莫爺爺說道：“親家病了，我們當然該來看看，更何況，在我們心裏，麗珍也不單單是親家，還是我們的親人。”
一家人占了半條走廊，人人臉上都是真誠的擔憂，這讓蘇流暖心裏一暖，紅著眼圈說道：“謝謝你們，我……我先替我媽媽謝謝你們了。”
“這孩子，說什麽傻話呢？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說什麽謝不謝的？”莫奶奶過來，握住了她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簡直是冰涼冰涼，沒有一點溫度。想來也明白，她們母女相依為命，現在媽媽出事了，做女兒的如何能不擔心呢？
劉靜芳看著蘇流暖滿臉雪白的模樣，也是格外感歎，不由聯想起自己的女兒莫菲菲，心想她要是生了病，不知道莫菲菲會不會也這麽著急。
艾依婷是被莫斯超扶著，見到蘇流暖，也連忙走了過來，拉住暖暖的胳膊說道：“暖暖……我……”
那些帶著歉意的話，當著蘇流暖的麵反而說不出來了，但是蘇流暖有什麽不知道的？她心裏驚痛，但是也強打起精神對艾依婷說：“什麽都別說，我知道。你不用向我說什麽對不起，因為媽媽會沒事的。”
艾依婷用力地點點頭，“嗯！蘇阿姨那麽好，肯定會沒事的！”
一家人全在安慰蘇流暖，畢竟這是她的媽媽出了事，但是隻有莫爺爺知道蘇麗珍的真正身份，他拍了拍莫東旭的肩膀，“東旭，來，我有話和你說。”
這個時候，老人家還叫走莫東旭，人們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莫東旭先給了暖暖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後才跟著爺爺走到了走廊的一旁。爺爺歎息著說道：“好孩子，也是苦了你了。”
“沒事，爺爺，我能撐住的。”根據醫生的判斷，再加上蘇麗珍先前就有過病史，這樣重複手術的成功率，其實隻有百分之六十左右的成功率，這讓莫東旭膽戰心驚，心想好容易一家才能團聚，現在卻有將近一半的幾率，他的媽媽就要……
饒是偌大的男人，此時也不由憋紅了眼眶。現在能理解他的人，隻有莫爺爺。莫爺爺捶了捶他的胸口，說：“你是個好孩子，你媽媽更是個好女人，你們都會幸福的。”
莫東旭卻說：“爺爺……要是這次，這次我媽真的醒不過來，那麽她這輩子都沒法知道，我才是她的兒子。我現在後悔了，以前那麽多次機會，我為什麽從來也沒有跟她說過……我怎麽……我怎麽就沒有說呢？”
當初也是莫爺爺建議過莫東旭，叫他先不要說，因為現在暖暖懷著孕，說了隻怕讓家裏又不太平。
莫東旭出於多方考慮，也是把這件事一拖再拖，到了現在，他想說出來，但是檢查室裏的蘇麗珍，卻也許再也沒有機會聽到了。
世上總是沒有後悔藥……而人，也從來無法預料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