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奇怪的友誼
和莫東旭結束通話之後，蘇流暖還把手機握在手裏，看著水洛夕尷尬地說：“不好意思，我想我要回去了。”
剛剛她和莫東旭的通話，被水洛夕聽去了大半，苦笑了一聲，點頭說：“你請便吧，本來就是我耽誤了你的時間。”
“沒有的事！我也喜歡出來和人聊聊的。”她站起來拿了挎包，“今天真是要走了，以後咱們再聊。”
“再見。”
“再見。”
蘇流暖走到門口，又回頭來說：“我沒告訴東旭是和你在一起，所以等我們離開了，你再出去好嗎？不好意思了。”
水洛夕點點頭，“嗯，謝謝。”
蘇流暖下樓之後，果然看到莫東旭的車子正停在門口。她走上前去，正打算敲敲車窗玻璃叫他出來，他自己已經打開車門，邁著長腿走下來了。他繞到另一邊給她打開車門，扶著她上車去，等她坐好了才問：“這客戶麵子挺大啊，還要咱們的總監親自陪喝茶？你現在可不能喝茶，自己沒喝吧？”
蘇流暖係好安全帶，回答說：“我當然沒喝。”
莫東旭看了她一眼，忍了又忍，還是把最想問的問題說了出來：“那個……你那個客戶，是男人還是女人？”
“你……”蘇流暖憋著笑，“男人！”
莫東旭嘴角抽了抽，悶悶地不說話了，而是專心致誌地去發動車子。
看到他沉默，蘇流暖又碰了碰他的胳膊，哄孩子一樣說：“騙你的！到茶室這種地方的，當然是女人。如果是男人，他會請我去會所。喂，這種幹醋你還吃啊？”
當然吃。
莫東旭完全相信蘇流暖，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他的事，但她和別的男人接觸，他還是會吃醋，還是會不放心。愛一個人就是這樣，永遠對她有著強烈的獨占欲，永遠不能放心。
“你呀……”車子平穩滑了出去，莫東旭無奈地說，“你是越來越喜歡捉弄我了，自己都是要當媽媽的人，反而這麽調皮。”
蘇流暖笑笑沒再說什麽，她偏頭看著窗外，熟悉的街景不停倒退，那間茶室很快就消失在了視野之外。同時，茶室裏的人，也看著他們的車子消失在了視野之外。
水洛夕聽了蘇流暖的話，站在二樓窗邊，沒有馬上下去。她眼睜睜看著莫東旭動作溫柔，把蘇流暖扶上車，親自開車門、關車門，修長挺拔的身形，穿著熟悉的橄欖綠軍裝，從來冷漠嚴肅的男人，在蘇流暖麵前也把百煉鋼化成了繞指柔。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能等到莫東旭的幾率微乎其微，但還是不能馬上割舍。她心裏很茫然，自己到底在等什麽呢？也許是等莫東旭，又也許，她隻是在等自己死心。一點一點耗光了對莫東旭的熱情，她想，總有一天她也能對他死心，然後專心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
莫東旭以前開車很快，仗著車技好，喜歡風馳電掣的感覺。他開車的安全指數也很高，但每次隻要載著蘇流暖，他就會放緩了車速。高性能的越野車，被開得緩慢如蝸牛，讓坐在副駕駛的女人格外安心。
懷孕中期，蘇流暖的身體越來越好，孕期反應都沒有了，她連皮膚都變好了。
民間有些說法，說是懷了女孩的孕婦皮膚會好，蘇流暖把這說法告訴莫東旭，高興得他簡直合不攏嘴。他們一直沒有檢查過胎兒性別，寧可在這樣無盡的猜測中，尋找一種期待的焦灼的快樂。
回到家以後，蘇流暖照例是被家人們團團圍住，各種服侍。
一開始她還會不安，但現在也慢慢習慣了，心安理得地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就這樣了，奶奶還要嘮叨她：“暖暖啊，以後不許太累了。都是有寶寶的人了，還要加班，弄到這麽晚才回來。”
現在天色都沒暗，隻有六點多鍾，但奶奶已經覺得很晚了。
莫爺爺更尊重年輕人自己的想法，打斷老伴說：“暖暖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有分寸，你別老嘮叨他們，回頭要煩你了。”
蘇流暖知道這是奶奶關心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煩？她連忙說：“爺爺別這麽說，我知道奶奶是對我好，我以後會注意的。”
莫奶奶有些得意地看著老伴，“看吧，暖暖明事理的。”
莫爺爺哼了一聲，“那是孩子孝順，不忍心讓你難堪。”
他們這麽大年紀了，偶爾還是會拌幾句嘴。但在蘇流暖眼裏，卻覺得這樣非常溫馨。當他們下樓去散步，二老總是手牽手，那種經曆過歲月滄桑的愛情，才是真正的溫暖。
蘇流暖笑著說：“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真的！”
一家人每天都是這樣其樂融融的，吃完晚飯回到房間，莫東旭去洗澡，蘇流暖一個人坐在床上看雜誌。非常巧合，封麵上正是水洛夕的大幅藝術照，明豔的濃妝，讓她在清純中又顯出幾分大氣來。
她有些感慨地想著，這樣的幸福生活，但願水洛夕也能早點擁有。
正盯著水洛夕的照片發愣，莫東旭已經擦著頭發出來了。在她背後看了眼雜誌，低聲問：“幹什麽這麽入神？眼睛都直了。”
“啊！”蘇流暖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站起來很自然地拿起毛巾，幫他擦頭發。然後一邊擦一邊數落，“你怎麽走路都沒聲音的啊？突然站在我背後，嚇我一跳。”
莫東旭被她擦的很舒服，哼了一聲，說：“不是我走路輕，是你自己的心思不知道去哪兒了。盯著水洛夕看什麽？還是不放心我和她？”
“沒有！”蘇流暖揚聲說，“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呀，我知道你們沒什麽，也沒可能。隻不過看到她的照片，有點感慨而已。”
“感慨什麽？”
這男人就是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蘇流暖隻好解釋：“你看過這篇訪談沒有？我剛看了一下，她說起自己喜歡的人，和自己的愛情觀。”
莫東旭是絲毫不感興趣的模樣，盯著蘇流暖看了幾秒，突然問：“今天下班後，你在茶室見的人到底是誰？”
“啊？”蘇流暖瞪大眼，“怎麽這麽問？”
莫東旭慢悠悠地說：“是水洛夕吧？”他雖然是問句，但分明是肯定的語氣，“當時在門口聽到有人議論了，說看到有個女人特別像水洛夕，到茶室裏去喝茶的。我那時候就想，是不是你們見麵了，不過我沒問。”
這男人……不愧是偵察兵出身。
被人拆穿了，蘇流暖忙說：“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生氣，去找水洛夕的麻煩。她什麽都沒對我做，你可別亂想。”
“你呀！”莫東旭歎息一聲，“什麽時候都是護著別人的。”
蘇流暖一聽這口氣，就是相信了她的話。她扔下毛巾，坐在他旁邊往他身上一靠，笑眯眯地說：“我不用護著自己啊，因為我有你護著嘛。”
這話說得莫東旭心裏甜甜的，捏捏她的臉蛋說：“怎麽嘴巴這麽甜？是不是抹了蜜糖了？”
蘇流暖臉一紅，但還是昂著頭說：“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這樣赤裸裸的邀請，莫東旭怎麽可能放過？
兩人又是一陣柔情蜜意，最後莫東旭得出結論，這丫頭嘴上的確抹了蜜糖，一直甜到了他的心裏去。
這次蘇流暖和水洛夕見麵，莫東旭沒有說什麽。當甜蜜結束後，兩人雙雙躺在床上等著睡意來臨。莫東旭這才說：“水洛夕人還算不錯，但現在是非常時期，還是和她少接觸。”
蘇流暖就知道，這男人不會放心，她拖著長音答應：“知道啦！”
“別敷衍我，我是認真的。”
“東旭，”蘇流暖也認真地對他說：“我自己有分寸的，而且水小姐真的沒有惡意。”
現在莫東旭幾乎什麽事都順著她，既然她這樣堅持，他也唯有妥協：“好好好，你喜歡就好。但還是注意安全，知道沒？”
蘇流暖笑著說：“不要說的我好像時刻處在險境裏好不好？你放心好了，我自己會注意。而且，水小姐也不見得還會聯係我的。”
蘇流暖這話卻是說錯了。
三天之後，水洛夕就再次約她出來吃飯。怕她有什麽疑慮，水洛夕還特意解釋說：“蘇小姐你別誤會，我隻是在C市沒有朋友，所以想找你聊聊。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們就改天再約好了。”
蘇流暖忙說：“沒事，我也是在家休息的，可以去。”
兩人約在一家四川菜館。
現在蘇流暖懷孕，貪食酸辣的食物，這川菜做的地道，很合她的口味，所以一頓飯吃掉很多。水洛夕也拋下女神架子，吃得直抽冷氣，大呼真是過癮。
吃完之後，兩人嘴唇都被辣得紅紅的，像是上了大紅的唇膏，望著彼此一笑，好像生疏感頓時就沒有了。
蘇流暖扯下一張紙巾遞給水洛夕，笑著說：“真是想不到，你還這麽能吃。”
她接過紙巾擦嘴，也笑起來，“是呀，我自己都忘了上次這麽酣暢淋漓地吃東西是什麽時候。自從當了演員，在人前要注意形象，私底下要注意身材，都不敢多吃。這辣椒吃了要長痘痘，更是碰都不敢碰的。今天真是謝謝你，讓我找回了饕餮的感覺。”
“可別謝我。哎，你吃辣椒長痘痘嗎？要是這次也長了怎麽辦，你怎麽上鏡啊？”
“我給自己放了長假，半年不用上鏡了，所以無所謂的。”
蘇流暖聽著，突然明白過來，她到底是為什麽給自己放長假，恐怕是要在C市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