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暖暖的坦白
謝陽很有效率，馬上查清楚了那Lucy的身份，隻是個普通的嫩模，沒什麽特別的身世，和蘇流暖也扯不上半點關係。
莫東旭這才放心了。
他隱約也能猜到，杜宸希為什麽要去找這樣一個女人。估計是屢次被暖暖拒絕，現在絕望了，隻好隨便找個女人來聊做安慰。這男人的事不該在他們生活中占據太多比例，他最關心的還是他的暖暖。
她到底為什麽去醫院呢？杜宸希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又是誰呢？莫東旭還沒下班就提前回到家裏，等著蘇流暖回來，解開這些謎題。
蘇流暖在醫院裏陪了媽媽整整半天。蘇媽媽打點滴輸了止痛藥，精神好了不少，人也平靜下來，不像最初見到女兒的激動。她們開始聊起這幾年的生活，蘇媽媽怕自己的痛苦傳染給女兒，所以對自己的事說得不多，倒把蘇流暖這幾年的經曆問的一清二楚。
當然，說的最多的還是莫東旭。
蘇流暖手機上有他們兩個人的合照，她拿出來給媽媽看，指著莫東旭說：“你看，這就是東旭。”
蘇媽媽雖然不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看到他軍裝上的肩章，馬上問：“呦，這麽年輕就已經是少將了，肯定很有出息吧？”
蘇流暖不好過分誇讚自己的丈夫，隻是微笑著說：“他確實是個很好的軍人。”
“家世也不錯吧？”這還是蘇媽媽從杜宸希口中聽來的，說暖暖嫁了個很有家底的男人。
蘇流暖說：“是的，他的家世也很好。不過他並沒有那種大少爺的架子，和我相處的很好，也很尊重我。媽，今天來不及了，明天我帶他來看你。”
說起來要見女婿，蘇媽媽還有點緊張，馬上點頭說：“好！好！我也想看看，你到底嫁了個什麽樣的人。”說起來，又有點猶豫，“隻是……我這樣子，不會給你丟人吧？”
親家的家世好，莫東旭人又優秀，總是給人壓力。蘇媽媽現在沒錢沒地位，甚至連個好身體都沒有，病怏怏躺在床上。隻怕女婿看到了，嫌棄她不要緊，千萬別因為她也瞧不起蘇流暖。她最怕的就是自己拖累她。
蘇流暖聽了，馬上拍著媽媽的手背嗔怪說：“媽你說什麽呢？你有什麽可丟人的，不要亂想！你放心，東旭不是那樣的人，不然我也不會嫁給他呀。”
蘇媽媽這才放了心，笑著說：“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等著，明天見見東旭，看看是個什麽樣的人這麽有福氣，娶了我的女兒。”
這哄孩子一樣的話，卻讓蘇流暖有點心酸。
她知道自己的母親對她的愛，並不比別的媽媽對孩子少半分。但是這麽多年過去，她們沒有在一起生活，畢竟是生疏了。不然哪有媽媽會這樣恭維自己的女兒呢？有些話聽起來看似好聽，其實是客氣疏離的。
這種嫌隙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解開的，蘇流暖安慰了自己兩句，就對媽媽說：“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晚上有什麽事，就叫小陳過來，不要不好意思。”
小陳是她剛剛給媽媽找來的護工，人很踏實能幹。蘇媽媽很滿意，點頭說：“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快點回去吧，不然天都要黑了。”
蘇流暖離開醫院往家走，一路上坐在計程車裏，心裏多少有點忐忑。
剛才她在病房裏對蘇媽媽說得篤定，其實也是為了讓她寬心。至於莫東旭到底是什麽樣的反應，她其實也沒有底。
莫東旭不會嫌棄她媽媽貧弱，這點蘇流暖倒是可以肯定。隻是蘇媽媽畢竟是杜宸希帶回來的，而且她事先也沒有告訴他，會不會讓他有什麽誤會呢？
一路上胡思亂想，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等車子停下來，蘇流暖才驚覺自己已經到了家。
鑰匙剛剛插進鎖孔裏，門就從裏麵被打開了。
開門的除了莫東旭也沒有別人，他穿著一身灰色格子的家居服，大概是剛剛洗過了澡，頭發隻是半幹，身上還有好聞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平時嚴肅冷峻，現在這種居家的樣子平添了幾分溫和，讓蘇流暖覺得格外依賴他。再想到白天見到媽媽，過去幾年的艱辛，還有媽媽現在並不樂觀的病情，她心裏糾結，很想就這樣撲進莫東旭懷裏抱一會。
而她也確實這麽做了。
她二話不說撲進他懷裏，兩條手臂緊緊摟住他精瘦用力的腰肢，側臉貼在他胸口，聽著他有力低沉的心跳，整個人驀然平和了下來。
莫東旭先是微微一愣，然後也伸手把他攬在懷裏，摸著她的頭發問：“怎麽了？一進門就抱住我不放，想我了？”
蘇流暖低聲哼哼著：“嗯，想你了。”
她很少有這樣撒嬌示弱的時候，莫東旭捧起她的臉來，認真地問：“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這麽反常？”
蘇流暖被他拉著走到客廳沙發上，和他一起坐下來。兩個人麵對麵，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自己小小的影子。她咬了咬牙，才慢慢地開始說：“我……我今天見到我的媽媽了。”
莫東旭皺眉，“媽媽？”
從和她結婚以來，她很少提起自己的媽媽。就連他們結婚的時候，蘇媽媽也沒有出現在婚禮上。莫東旭隻知道蘇流暖和母親疏離，但她既然不說，他也就沒有追著去問原因。現在她突然提起來，他也是十分詫異，不假思索地就問：“你今天就是去醫院看你媽媽的？”
“嗯。”蘇流暖剛點了點頭，突然反應過來，坐直了身子問，“你怎麽知道我下午去了醫院？你……你跟蹤我？”
莫東旭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難得的有幾分慌亂，但馬上鎮定下來，沉聲補救：“你別亂想，沒有跟蹤你。是我叫謝陽跟著杜宸希，怕他回到C市對你有什麽不利，所以才叫人查他。結果查到他下午帶著一個女人去了醫院，後來你也去了。”
聽完他的解釋，蘇流暖才鬆了一口氣，但又問：“杜宸希的行蹤你都知道？”
“嗯。”莫東旭點頭。
“那……你也知道我不久前還和他見過一麵？”她猶豫著問。
莫東旭知道她肯定又想多了，在有些話問出來之前，他已經攬住了她的肩膀，溫柔地說：“暖暖，你不用擔心。那次你沒有和我說，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我沒有懷疑什麽，如果有，當時就會問你。”
麵對莫東旭無條件的信任，蘇流暖覺得自己十分幸運，能找到這樣毫不計較對待自己的老公。她也柔聲說：“謝謝你這麽相信我。”
莫東旭笑了笑，“那是因為你值得相信。”突然話鋒一轉，“不說這些了，說說你媽媽吧。我以前很少聽你提，怎麽突然來C市了？還是杜宸希帶來的？”
蘇流暖說：“杜宸希……他可能覺得以前對不起我，所以幫我回老家找來了我媽媽。我和她分開這麽多年了，從來不知道她原來還有腦瘤。”
“腦瘤？”
“嗯。”蘇流暖點頭，“我考上大學那年，媽媽隻給我留了一筆錢，然後就不見蹤影了，我苦苦找了好久都沒有消息。我那時候以為她是不想要我了，還在心裏十分埋怨她。現在才知道，她當時就是因為得了腦瘤，治療需要花費好多錢，怕拖累我，所以才不聲不響走掉的。要不是這次杜宸希把她找來，我現在都不知道當年原來是這樣。”
雖然蘇流暖隻是三言兩語，但是說著說著，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哭哭啼啼的女孩，但到了莫東旭麵前，似乎格外脆弱，稍微有點情緒的波動，都要被放大，忍不住要哭出來。
莫東旭知道她這不是傷心，也不需要他安慰，所以隻是拍著她的後背，輕輕地說：“你媽媽是個很偉大的母親。”說著拿了紙巾遞給她，讓她自己擦眼淚。
蘇流暖接過紙巾用力擦了擦，連連點頭說：“是！我到今天才知道，我有一個那麽偉大的母親！”
她說完，又斷斷續續把今天下午從媽媽那裏聽到的一切告訴了莫東旭。他雖然是個男人，還是個經曆過生死的英勇的軍人，但麵對自己的妻子，心裏也是一片柔軟。所以還是被這個故事動容，一臉溫和地說：“你媽媽……不，她現在也是我媽媽。媽媽不容易，不過你放心，她現在既然來了C市，我們就會給她更好地生活，再也不會讓她受苦了。”
蘇流暖用力點頭，“我也是這麽告訴媽媽的！”她很感激莫東旭對母親的承認，想了想，又問，“我媽媽是被杜宸希帶來的，你……不會為這個生氣吧？”
莫東旭好像覺得好笑，搖著頭問：“在你心裏，我就這麽小氣嗎？”
這明顯調侃的口氣，蘇流暖不屑地說：“難道你不小氣嘛？上次，就是你彈吉他的那次，不過有個外國朋友想為我照一張相，都被攔住了，像打翻了醋壇子一樣！誰知道你現在吃醋不吃醋，生氣不生氣。”
莫東旭又笑，“你怎麽還記得這事？我當時不過開個玩笑，你也太記仇了。”
蘇流暖也知道那是玩笑，所以現在才敢拿出來插科打諢解除尷尬。莫東旭也清楚她的心思，不再多問，隻說：“明天帶我去看看媽媽吧，我這個女婿，可還沒見過嶽母呢。”
蘇流暖見他和自己想到了一起，不由笑著說：“我已經跟我媽說過了！明天就和你一起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