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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雁落忘歸

  “臭小子武功稀疏平常,這份狂妄倒跟你師傅學的有模有樣。”聽了柳清河的挑釁,宮文娟倒也不急,手腕一轉利刃出鞘,看著柳清河淡淡的說到:“但你師傅有狂妄的本事,希望你也能有。”


  說罷,宮文娟暗運內勁,片刻之後騰躍而起,衝著對方便是一劍刺去,而這一招正是剛剛柳清河使出的璿璣劍法。


  璿璣派以練氣為主、練劍為輔,而作為璿璣派的初級武學,璿璣劍法的精妙之處並不在劍招之上,而是內勁,待內功大成使出的劍招會有獨特暗勁,讓對手難以招架。


  其實宮文娟之前有一點沒有說錯,柳清河的璿璣劍法真就是照貓畫虎,隻得其形不得其意,沒有璿璣派獨門內功加持的璿璣劍法,單論劍招還顯平庸。


  見宮文娟這一劍又急又快,柳清河不敢硬接,隻得連退幾步避其鋒芒,待對方劍勢衰退,右手木棍隨即上撩,想著先化解對方這一劍再做反擊。


  可沒曾想,自己手中的木棍尚未碰到劍身,柳清河便覺得一陣麻痹感從右手傳來,頓時明白宮文娟這一劍暗藏內勁,隻得強行變招同時身形連閃,雖說狼狽但也總算躲了過去。


  “璿璣劍法雖算不得什麽高深套路,但也絕非你用的這般平平無奇、亂七八糟。”見柳清河閃身至一旁宮文娟並沒有馬上追擊,剛才那一劍雖沒有接觸到柳清河的木棍,但她自認自己的內勁已經傷到了對手。


  “嘁!”


  柳清河低聲冷哼顯得不以為意,但此時他已明顯感到半邊身子都出現了麻痹,若非宮文娟尚未使出全力,說不定方才哪一劍自己已經落敗。


  縱是如此,柳清河依舊沒有投降的打算,眼見宮文娟朝自己慢慢走來,腦中飛快的思考著對敵之策……


  “想不出來!”


  突然,柳清河雙手抱頭喊了一聲,讓宮文娟抬起的右腳都遲疑了一下,心想這小子瘋了不成,怎得突然大喊大叫起來?


  其實想不出來倒也正常,宮文娟內力深厚,劍法之中皆包含內勁,使得柳清河根本無法接招,又談何反擊?


  “不妙啊……”


  眼瞧遠處的二人又對了三招,張秋雲摸了摸下巴依舊沒有出手,隻是有些無奈的說到,讓一旁海棠的心也懸了起來。


  “前輩,該去阻止了,我怕二坊主失手傷了柳公子。”


  海棠此時隻能朝張秋雲勸到,她不敢朝宮文娟出手,更不是宮文娟的對手,眼看柳清河三招雖說都避了開,但身形越來越慢,明顯宮文娟的內勁已經給柳清河帶來了反應。


  “沒事,你們二坊主沒打算要我徒弟的命。”


  張秋雲看的明白,知道宮文娟出招有所保留,也就沒有著急阻攔,能和紅袖坊二坊主這種級別的人物交手,柳清河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不過清河手中的木棍不太行,才會一直被壓製。”張秋雲喃喃自語,隨即朝旁邊一個逸劍門弟子說到:“去把你的劍拿給大師兄用。”


  “是……嗯?”


  那弟子剛剛應下,卻看到張秋雲身旁的蒙麵女子“蹭”的一下躍了出去,張秋雲扭頭看到海棠手中的長劍一時也明白了過來。


  “小子,再不使出全力你可要敗了。”


  宮文娟看著柳清河說到,她並不知道柳清河沒有內功,以為這小子還有所保留,所以才會如此說到。


  “柳公子,接劍!”


  宮文娟話音剛落,就聽海棠的聲音突然傳來,引得柳清河和宮文娟不約而同扭頭望去,卻是一柄長劍被拋了過來。


  柳清河反應迅速,身子一躍穩穩接住長劍,隨即拔劍出鞘,卻是一陣寒光閃出。


  “嘩!”


  雖說柳清河沒用過什麽名劍,但也知道此劍絕非凡物,甚至照洛寒的龍吟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是情不自禁的讚歎一聲。


  “小小!你做什麽!?”


  看到柳清河手中的利刃,宮文娟眉頭一皺轉身朝海棠驚喝到:“此物怎能給旁人隨意使用?”


  柳清河手中的長劍正是武林新秀大會頭魁的獎勵——承影,海棠奪得的桂冠此物自然在她手中。


  “這……二坊主,柳公子不會內功,手中也沒有兵器,這樣恐怕不太……公平……”


  “嗯?”聽到這話宮文娟又扭頭打量了一眼柳清河,將信將疑的問到:“你不會內功?”


  “是啊,怎麽了?”


  “不會內功你在這狂什麽?我還以為你小子有所保留,原來隻是個花架子?”


  江湖中學武之人不會內功的可不隻柳清河一人,但都是一些鏢師、武師等等,會一些簡單招式自保即可,絕沒有什麽高手。


  知道柳清河不會內功,宮文娟先是一陣不屑,但隨即又有些疑惑:不會內功的人能奪得武林新秀大會第四?那這屆年輕弟子是有多差?


  雖然如此想到,但宮文娟並沒有表現出來,看了看柳清河手中的承影沉吟片刻說到:“給你上古名劍又如何?五招之內我便能奪過來。”


  “試試!?”


  柳清河腦袋側仰,眼睛一邊打量著承影一邊看著宮文娟說到,這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讓宮文娟心裏大感光火,隨即身形一閃猛地朝柳清河而去。


  雖說如此,此時宮文娟出手內勁明顯又弱了幾分,知道柳清河不懂內功,現在也隻是保持著能將璿璣劍法完整的發揮出來而已,但即便如此,一般的江湖中人也接不了她幾招。


  “嗬嗬,這樣又不太妙了。”


  張秋雲輕撫長須,看著二人笑著說到,讓一旁的逸劍門弟子有些遺憾:“師傅,大師兄現在是不妙加不妙,大大的不妙了嗎?”


  “非也非也,現在可是紅袖坊那野蠻女子不妙了。”


  “這……野蠻女子?”一聽這話,那弟子有些吃驚的看著張秋雲說到,紅袖坊二坊主可算得上當世高手,在師傅口中竟成了野蠻女子?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宮文娟在出手的同時冷眸一橫,看的方向正是張秋雲那邊,這下讓張秋雲和那逸劍門弟子嚇得不輕,隻得連忙扭頭看向彼此打岔道:“若是宮坊主發揮全力,那十個柳清河都不夠她揍的……”


  張秋雲邊說邊偷偷打量了一眼宮文娟又道:“但若是隻比拚劍法,宮坊主怕是占不到什麽便宜。”


  “哇,大師兄劍法這麽厲害?”雖然都知道逸劍門大師兄劍法高超,但這弟子實在沒想到和紅袖坊二坊主都能打成平手。


  “那倒也不是,一來野蠻……額……宮坊主有意手下留情;二來清河手中有名劍承影,這般算來,清河的勝算能大上半分。”


  “那也夠了不起的了,宮坊主多大?大師兄才多大?再給大師兄二十……不!十年!想必定能躋身一流高手!”


  張秋雲笑了笑不置可否,而另一邊宮文娟已是率先發難,柳清河見對方長劍已至,身形一閃拔劍還刺,這一劍既出後招源源不絕,配合著承影劍光四起,一時讓宮文娟也有些眼花繚亂。


  “蛟分承影,雁落忘歸”


  承影劍劍跡飄忽,有影無形,劍法越快劍勢越強,配合著看似平常、實則變化巧妙的清河劍法更是難以捉摸,隱隱有種“人劍合一”的感覺。


  而柳清河心裏知道手中的利刃絕非方才的木棍能比,心裏興奮出手自然更是行雲流水,一時間竟和宮文娟互拆三十餘招未落下風。


  看著柳清河劍術大增,宮文娟心裏疑惑,自己雖留有餘力,但也不至於和一個後生晚輩打成平手,縱使他手持承影,如若沒有相符的劍法、身手,也決然發揮不出來,一時也不知是不是該高看柳清河兩眼。


  而現在不光是宮文娟心裏嘀咕,柳清河也是有些驚訝,自己眼下可是已經用了全力,還手持名劍,卻完全傷不到對手一絲一毫,隨即住手而立,似乎在等著什麽。


  宮文娟見柳清河停手,心想這小子怕是打光了底牌無招可用,隨即也沒有多想,手中長劍呼嘯而去。


  眼瞧宮文娟已經攻來,柳清河卻是沒有著急回應,待離的近了卻是右手一送,承影慢悠悠地刺了出去。


  這一劍又慢又歪,絲毫沒有任何套路可言,宮文娟心裏生疑,如果是尋常人倒也罷了,但這小子明明劍法不差,猛的來這麽一出也不知為何,但出於本能還是斜身避開。


  柳清河這一劍本就任意而至,見對方側身閃避劍勢一收又奔宮文娟肋部而去,宮文娟沒料到柳清河此舉,驚疑之餘竟被逼退一步,反觀柳清河得此空當卻是重新起勢,沒有乘勢追擊意思。


  宮文娟見柳清河此舉哪裏肯就此罷手,隨即連出三劍,速度之快就連蘇遠都忍不住讚歎一聲,可柳清河隻是一閃一擋順手回撩,竟拆了這三招同時予以反擊,眼看情況危急,宮文娟隻得又向後退了三步。


  “這什麽招?竟如此亂來?”宮文娟心裏暗道,隨即反應過來:“不對,剛才那幾劍不是胡亂而來,他是看穿了我的劍招……!”


  宮文娟知道柳清河懂得璿璣劍法,卻沒曾想能如此精準的抓到自己的破綻予以反擊,一時也有些亂了方寸,不知該如何進攻。


  其實這幾劍柳清河使的正是清河劍法之二——破空,不過在之前小虎的建議下,柳清河融入了一些別的套路,同時化繁為簡,講求防守反擊,以至於克製對手招式中的破綻。


  柳清河目前的雜學已然不少,許多劍法招式中的紕漏自然知道,現在就是如何加以利用同時以“破空”反擊,如果說“無極”是依靠巧妙變化讓對手疲於招架,那麽現在的“破空”便是利用對手的破綻予以還擊。


  之前柳清河隨手一刺其實並非任何招式,目的正是為了引出宮文娟的後續動作,但越是高手身形越快,出手間的破綻轉瞬即逝,加上此招柳清河才想通不久,尚未融會貫通,不然剛才那一劍恐讓宮文娟敗下陣來。


  而此時的宮文娟還在思索應對之策,柳清河見對手分神自然不會白白錯過,隻見其身形一收腳步連點,卻是清河劍法之三“流星”劃出。


  “好快!”


  宮文娟見柳清河突然發難心裏大驚,連忙收斂心神抬劍去迎,可似乎慢了半步,眼看柳清河劍尖已至隻得連運內勁,頓時紫光大起,劍身之處竟還有電光閃過。


  “這是……風雷劍!”旁邊的蘇遠與二人最近,待他看清宮文娟的招式難免脫口而道,而風雷劍法正是璿璣絕學,也是宮文娟的成名之技。


  “小子,從現在開始,如果你能接我十招,不光這承影劍我做主送予你,就連小小我也留下!”


  看了看自己破損的袖口,宮文娟眉頭微皺,一開始她隻有試探柳清河底細的目的,可方才那一劍卻讓宮文娟明白過來:或許這年輕人和自己的差距並沒有那麽大。


  另一邊的柳清河剛才全力一劍,本以為能分出勝負,卻沒曾想宮文娟氣勢突變,竟硬生生拆下自己必中的一劍,除了稍稍劃破宮文娟的袖口外,就連半步都沒有將其逼退。


  “……劍,送我?小小,留下?”


  柳清河知道小小便是海棠,一時有些錯愕:留下?加入逸劍門嗎?

  而不遠處的海棠聽了宮文娟的話,也是羞的滿臉通紅,好在有輕紗遮麵才沒有被旁人看出,隻得連忙解釋道:“二坊主,你……”


  “如果我十招不能擊敗這小子,那你大可拜他師傅門下,我雖不對你授藝,但也能幫坊主做這個決定,不會白白耽誤了你。”


  說到這,宮文娟也是眉頭一挑,看著海棠又道:“再說你一次又一次的救這小子,還不是對其有情?我這也算撮合了你二人……”


  “二坊主!”


  宮文娟話音未落就被海棠大聲打斷,雖然明知道方才這話有戲謔自己的意思,但更是麵紅耳赤,末了卻不忘偷偷瞟了一眼柳清河。


  柳清河對感情雖說有些遲鈍但也不傻,聽宮文娟這麽一說也是“老臉一紅”,心裏暗道:這不會是要把海棠姑娘許配與我?嘿嘿……但……師姐怎麽辦?好煩……雖然海棠姑娘也很不錯……


  其實柳清河以前並沒有對海灘有什麽“非分之想”,但現在既然聊到這,也難免有了一些,就在暗自嘀咕的時候卻聽宮文娟一聲大喝:

  “臭小子你在那暗爽什麽?你以為你能贏的了我?”


  “啊?”


  柳清河有些發懵的看向宮文娟,見對方卻又衝自己而來,同時口中不忘說到:“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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