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圍攻
眼見客棧內眾人的身手越來越慢,杜長生興奮的扭頭朝侯望說到:“侯公子,眼下那些人中毒已深,是時候全力出擊了!”
聽到這話侯望眉頭微皺,他常年習武自然看的出張秋雲等人的狀況,可如果這樣貌然進去,裏麵若是真的抵擋不住,那海棠勢必也會受到牽連,一想到這難免有些猶豫。
杜長生常年混跡江湖早已是老油條,看到侯望的表情自然猜到客棧中有其在意之人,如果不是張秋雲他們,那隻有剩下的兩名女子——海棠和綠綺了。
“感情是有相好的,嘿嘿……”杜長生心中雖說暗笑一聲,但此時也無暇過多理會,隻得看著侯望試探性的說到:“客棧中還有兩個旁人,要不……先將她們放了……?”
此話一出,侯望猛地扭頭冷冷的看著杜長生,眼中同時閃過一絲怒意,杜長生見狀隻得連忙補充到:“我看那兩個小姑娘的身手應該是來自紅袖坊,放過她們也是以免節外生枝,那紅袖坊別看都是女子,可不好招惹……”
“哼!我侯望會怕紅袖坊的人?什麽時候做事還要去考慮她們好不好招惹?”侯望輕挑眉頭,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說到,引得身旁的杜長生隻得連聲稱“是。”
“不過今日既是替杜門主尋仇,一切還是以你的考慮為重。”說到這,侯望轉身看向一旁的張昭說到:“讓兄弟們全部殺進去,亂刀剁了柳清河等人為杜門主報仇,不過那兩個女子還是找機會將她們趕走,不要節外生枝。”
張昭應了一聲,微微抬頭撇了眼杜長生,隻見其戲虐的表情一閃而過,頓時有些惱怒,這老匹夫定然是看穿了侯少爺對海棠的情愫才會如此建議,可惜少爺雖說出類拔萃,但畢竟太過年輕,有些事情還是會顯露在臉上,容易叫旁人看破。
眼下雖說心裏更在意杜長生,但既然侯望已經吩咐讓所有人進去,張昭也隻得領命安排,同時不忘囑咐手下將海棠“趕”走。
而客棧內,張秋雲雖說擊退了杜風和無牙,但也已是強弩之末,此時別說還能不能護著客棧內的眾人,在這樣下去自身怕都難保,不免憂心忡忡。
另一邊蘇靖的情況也是愈加危急,在護著柳清河逼退幾名黑衣人之後,也是疲軟力竭,眼見又有敵人衝來心中也是一驚,隻得勉強持劍而上,可還沒邁出一步頓覺雙腿發軟,踉踉蹌蹌險些摔倒。
那幾名黑衣打扮的官兵見蘇靖出手正想躲閃,哪知她還沒走幾步就癱軟下來,也是麵麵相覷,之前侯少爺給的命令是女的不能傷,此時也不知該不該出手,其中一個官兵稍作思考,衝著眾人向柳清河使了個眼色,旁邊的官兵也是會意,順勢便朝著柳清河而去。
蘇靖此時就在柳清河父子身前,見黑衣人又來,以為目標是自己,隻得以劍撐地勉強直起身子,柳清河見狀明白蘇靖中毒已深,此時再難出手,隻得大聲叫道:“師姐,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快走!”
“別說傻話……”蘇靖話音未落,就見黑衣人已到了眼前,本能的想抬劍禦敵,可現在哪裏還有半分力氣?隻是身體雖說不能再動,但眼神淩厲,冷冷的盯著黑衣人毫不畏懼,這份魄力倒也讓人欽佩。
也就在此時,幾名黑衣人在準備出手卻聽一聲嬌喝,身體不由自主的頓了頓同時扭頭看去,隻見兩道人影襲來,又將蘇靖和黑衣人硬生生的分開。
“怎麽樣?”趕來的兩人正是海棠和綠綺,她們二人本就不是這次襲擊的目標,應付起來也相對容易一些,此時見柳清河這邊有難,隻得趕忙馳援過來。
“……多謝,不太好。”蘇靖的聲音有些小,讓人聽不太清,一來是失魂散的作用,讓她越來越虛弱;二來蘇靖性子本來就倔強,輕易不願受旁人相助,更何況幫助自己的還是海棠。但眼下情況危急,除了自己更有柳清河父子二人,也隻能咬牙妥協下來。
海棠聽了這話並沒有多想,數了數圍攏而來的黑衣人,少說還有七八個,隻得朝綠綺說到:“一會我上去迎敵,你受了傷,護好柳公子等人就行。”
“萬萬不可,一會我來迎敵,小姐你在後麵!”綠綺作為海棠的貼身丫鬟,除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遇到危險自然也要頂在前麵。
“你二人現在還能動,速速找機會走吧,沒必要白白送死。”柳清河見狀更是著急,海棠綠綺畢竟是外人,眼下情況凶險,他並不想牽連旁人。
“嘁,登徒小賊,我綠綺雖不是什麽一流高手,但麵對這幾個雜魚還是能手到擒來,你就安心坐那觀戰便是。”
這次沒等海棠搭話,綠綺倒是率先開口,這倒讓柳清河有些意外,按理說這種時候綠綺應該先埋怨自己托她二人下水,接著找機會開溜才是,沒想到遇到什麽危險也願意挺身而出,難免又高看了綠綺幾分。
其實這也正常,綠綺雖說不喜歡柳清河,但更多還是因為這人總在小姐麵前“晃悠”,二人並無什麽深仇大恨;其次綠綺雖說隻是個丫鬟,但也師從紅袖坊,從小就明白是非善惡,眼下有機會行俠仗義,也想要好好表現一番。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眼下這群看似雜魚的黑衣人,其實是受到命令不能傷到她們,要不以綠綺的身手,在這亂劍之下肯定撐不了太久,也不會隻受到手臂的那處輕傷。
“小心,敵人要攻來了!”見綠綺還能和柳清河貧嘴,海棠心裏也放心了一些,隻是眼睛絲毫沒有從黑衣人身上挪開,看到敵人已經慢慢朝自己靠近,海棠連忙提醒大家戒備。
隻是這次還沒等海棠出手,就見兩張凳子飛了過來,重重的砸在幾個黑衣人身上,由於身後毫無防備,那幾人還沒叫喚就昏死過去。
“剩下的……幾人交給你了,老夫去客棧外……迎敵。”張秋雲氣喘籲籲的說到,看到客棧外又有十幾二十名黑衣人衝來,腳步一點直接迎了上去。
這最後的二十人已是侯望最後的人手,眼見對方加上知星樓門人也才十來人,竟能殺的他們和影衛大敗,此時心裏也難免泛起了嘀咕,侯少爺難不成是喊我們來送死的?
但既然已下了命令,眾人還是硬著頭皮衝了上去,卻見張秋雲落地之後左膝一軟,差點半跪在地,雖說之後連忙調整內息又直挺挺的站了起來,但種種跡象已經表明這人堅持不了太久。
眾人見狀心裏也都長舒了口氣,但礙於張秋雲的功夫,隻是團團將其圍住,都不敢貿然出手,生怕他尚有餘力,自己反而先成了他掌下亡魂。
張秋雲雖說內功高深,拳腳功夫也屬於頂級,但是中毒已深,而且麵對勢必要以死相搏的二十名好手,如果不能快速解決後果不堪設想,略作思考便傲然喝到:“誰先來送死!?”
這一聲張秋雲提了些內勁,聲音渾厚有力,震的那群黑衣人心裏一凜,更加不敢妄動。
“一群無能之輩,隻會暗中下毒使壞,真到緊要關頭竟隻能做縮頭烏龜!”張秋雲又喝一聲,輕蔑的掃視了一眼眾人:“既然你們無能,那老夫就先來!”
張秋雲說完便動,眨眼間就閃至一黑衣人身前,同時重拳擊出正中胸口,隻聽“碰”的一聲悶響,那人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腦袋一歪直接咽了氣。
“蠢材!全部一起上,盡可能的消耗他!”張昭見狀急忙喊道,眼下要是讓張秋雲一個個收拾,那要不了多久就會全軍覆沒,現在隻能一起上,利用相互之間的配合來遊鬥張秋雲。
一旁的侯望見張秋雲出手卻看不出任何路數,心中難免有幾分疑惑,隨即衝張昭問到:“他這是使得什麽功夫?竟如此蠻橫?”
張昭搖了搖頭,眼睛盯著張秋雲說到:“這路數我也瞧不出來,但如果所料沒錯,這老人壓根就沒有路數,完全就是靠敏捷和蠻力為之。”
侯望一聽頓時也有幾分驚訝,要知道丞相府的府兵可都是千挑萬選,絕非尋常士兵,如果以現在這種情況,還能以蠻力就在二十名好手的圍困下殺出來,那全勝狀態下的張秋雲是該有多恐怖?
“侯公子盡管放心,我影閣的失魂散可並不簡單,現在這會他也差不多了。”見侯望眉頭緊皺,杜長生以為他是覺得這次尋仇怕是要大敗而歸,隻得急忙解釋,沒料侯望聽了這話冷笑一聲回到:
“杜門主……不,杜老板,以後就別說什麽‘我影閣’了,如果真是那樣我也不會損失這麽多好手。”
杜長生一聽知道侯望心裏不悅,一邊尷尬的笑到,一邊希望張秋雲趕緊倒下,別到時候真的報仇不成,不光陪了自己最後這些人馬,還得罪了侯望。
好在侯府的府兵也絕非飯桶,在眾人的纏鬥下張秋雲也漸漸落入下風,剛剛擊退一名敵人,由於腿腳無力沒能及時轉身,背部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刀,隻得強提內勁以指施展無形劍氣擊退眾人,但還是忍不住跪倒在地。
“以指為劍!這內勁之深當世能做到的不會過十!”張昭見張秋雲這幾招,心裏的欽佩已經超過了驚訝,平常看起來那麽尋常的老人,竟是這等高手。
“哼!還不是要死在一群無名之輩的手上?”杜長生心裏冷哼一聲,同時不忘朝著那群府兵喊到:“一起上,給他最後一擊!”
眾府兵見傷了張秋雲頓時信心大作,動作也不再遲緩,抬刀就朝張秋雲撲去,眼見一代高手即將隕落,張昭的內心也有些惋惜,隻得輕聲歎到:“可惜了……”
“吼——!”
一聲尖銳的嘶吼劃破夜空,聲音嘹亮響徹天際,將眾人的視線都吸引了去,隻見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天而至,不過眨眼的功夫已落在了張秋雲身前,帶著嘶吼一頭栽進了路麵的青石板之中,待塵埃散盡,竟是一並利劍與此,劍身已靜但餘音不絕。
眾人見狀都是一愣,唯獨張秋雲看出了端倪喃喃說到:“龍吟,洛寒……”
張秋雲話音未落,隻見一個白衣少年從空中翩翩而來,待落到張秋雲身前看了一眼其背部的傷似乎尚無大礙,便恭敬的說到:“師傅,我來晚了。”
侯望一看來人正是知星樓的少樓主洛寒,也是有些無耐的笑道:“影閣、紅袖坊、知星樓,今日三絕竟然都來齊了,倒真是熱鬧。”
“這幫小輩可還不配與我相提並論。”杜長生一聽侯望的話有些不悅,加上又有人來攪局難免更加煩悶,隻得朝著那群府兵喊道:“快去把這小子亂刀砍了,省的麻煩!”
“哦?杜老板這是打算要殺了那人,然後和整個知星樓為敵?”侯望眉頭一挑,一副是殺是剮和我無關的表情說到。
其實杜長生剛才那話一出就已經後悔,如果客棧中的那女子還不在乎的話,這知星樓的少樓主可是輕易不能得罪的,不然以後知星樓如何報複自己還真不好說。
“可惡!怎麽這麽多不相幹的人在!”杜長生心裏暗罵一聲,看了眼洛寒大聲說到:“一個孩子能有什麽本事,速速將他趕走。”
這群府兵一聽這話也明白,眼下又來了個不能得罪的主,隻得收了收殺心朝洛寒逼去。
眼下這群人雖說不會輕易傷了洛寒,但看著一步步逼近的敵人,張秋雲還是有些擔心的說到:“這群人不好對付,你趕快離開去尋救兵,我還能堅持一會。”
一聽這話洛寒挑了挑眉,看著張秋雲有些調侃的說到:“師傅,哪裏用尋什麽救兵?眼下還有這麽多高手在呢。”
張秋雲一聽這話有些納悶,正欲反問哪裏來的高手,卻看洛寒朝自己的身後打了聲招呼到:“還能一戰?”
“才剛剛開始!”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客棧內傳來,張秋雲順勢望去,卻見迎麵走出一人正是柳清河,而身後跟著的,還有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