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調查
神劍門還是小看大梁百姓八卦的能力了，不過短短一個時辰，李靖沒有前往擂台參賽的原因就被“挖”了出來——竟是和自己的師妹私奔了！
起初李靖的師傅還有些不信，門內雖說並不禁止同門相戀，但他擔心李靖天天隻顧著兒女情長會耽誤練功，畢竟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麽個好苗子，可不能就這麽被毀了，所以平日裏看管的比較嚴。
可誰曾想李靖竟帶著自己的師妹不告而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有些過，可一聲不吭就這麽一走了之，總之還是不對的。
再得到門下弟子的確認，李靖的師傅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本來隻是有些花白的頭發也變得蒼白，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一般，看起來竟十分憔悴。
可事已至此又沒有別的辦法，想著時間過得不久，隻得派出座下弟子共同去尋找李靖，可李靖明擺著要帶師妹脫離神劍門，能不能找得到就是個問題了……
回到客棧的柳清河似乎並沒有因為今天的事情而竊喜，他心裏很清楚就算今天運氣好“逃過一劫”，可下一輪比試也快開始了，按目前的情況來看右手雖說恢複的不錯，繃帶明日就可拆掉，可久未活動過的右手難免會有些生硬，但柳清河眼下還是決定繼續練習左手使劍。
之前海棠說過柳清河的傷勢會在五日痊愈，但其實到今天就已經沒有明顯的疼痛感了，柳清河之所以不用右手也是為了防止意外：一來時間雖說不多但也不差這一天；二來哪怕之後右手能用了，這左手用劍的本事也不必荒廢，說不定還能成為自己的另一個絕活。
本次大會第三輪的比試將在後天開始，也就是說中間仍然有一天的休息時間，不過因為人數已經變少所以賽程也變得密集，留給柳清河恢複的時間估計是在兩日。
兩日看起來很短不過柳清河倒是很有信心，隻要自己勤快些也是夠用，所以一回到客棧柳清河也沒多說什麽，便直奔客棧後院而去。
……
“嚴睿，你過來，有新任務要安排人手。”此時的嚴睿正坐在篝火邊，聽到有人在叫自己，隨即扭頭看去，正是玄冥的隊長彭堯。
“又有新任務了？”嚴睿走過去問到，隻是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些興奮的感覺，眼下他最在意的還是希望能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執行任務來提升自己。
彭堯點了點頭，又將玄冥的其他成員都喚來自己身邊，並仔細掃了一眼眾人，似乎在想著什麽。
目前玄冥十三騎和嚴睿剛剛在臨川郡附近阻擊了一群在南方橫行無忌的暴徒，此時正原地休整。彭堯方才回了一趟臨川，似乎又得到了什麽新任務，隻是臉色有些陰沉，應該是問題比較棘手。
“下一個任務和之前的不一樣，不需要大家討伐敵人。”彭堯想了想開口道：“而是需要盡可能的收集情報。”
“收集情報？這還用單獨成為一個任務？派我和楊武去不就行了？”周樂有些不解的問到，二人偵察打探情報的能力一流，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彭堯看著周樂搖了搖頭說到：“這次情況不同，稍有不慎可能會讓我們萬劫不複，所以大家還是要務必小心。”
說到這玄冥眾人似乎都明白了不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隻有嚴睿還有些發懵，連忙朝一旁的羅建問到：“這……是什麽情況？”
“能讓隊長說出這種話，就表明對手來頭不小。”羅建看了看嚴睿說到：“咱們雖說隸屬朝廷，但也正是如此，最怕遇到的對手便是朝廷中人，容易受到牽連，官場遠比你想的複雜。”
羅建的解釋很簡單，但還是讓嚴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接下來的任務便是要調查朝廷官員了。可是能讓玄冥親自出手的定然不會是什麽小官小吏，那會是什麽人？
還沒等嚴睿想明白，就又聽彭堯說到：“這次任務的目的地分別是瀛洲和晉安，為了方便行事我們將分為兩支隊伍。”
彭堯說完指了指周樂和楊武又道：“他二人擅長打探，所以這次便由他們帶隊，我和嚴睿同時進到楊武的隊中前往晉安，其他你們自行分配。”
彭堯的意思很明顯，嚴睿畢竟是“新兵”，在處理一些問題的時候可能會欠缺些經驗，所以便把他安排和自己同組。
等眾人都進到自己的隊中，彭堯下令今日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兵分兩路前進，同時又遞給楊武和周樂兩封密信，看來上麵是有本次任務的目標。
其實當嚴睿聽到瀛洲和晉安兩地時，已經隱隱猜到這次的目標是侯丞相，而這兩地又分別是杜長青和盧太守所在之處，看來朝廷也察覺到了問題，想要令玄冥打探此事。
那麽之前彭堯的謹慎也可以理解了，二者都指向當今丞相，再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打草驚蛇的確不是明智之舉。
“彭大哥，我們可是要去調查……丞相？”等眾人散去，嚴睿單獨找到彭堯問到，這些事通過聚義幫和自己的父親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此時也沒必要藏著掖著，畢竟這可能牽涉到大家的性命。
彭堯聽了這話謹慎的回頭望了望，隨後皺著眉朝嚴睿問到：“你都知道些什麽？”
這件事確實和侯丞相有關，但彭堯給出的密信中並沒有提到他的名字，隻是讓兩隊人馬打探盧太守和杜長青，他沒有想到嚴睿竟然會知道。
嚴睿頓了頓，將自己所了解的情況簡單的概括給彭堯，卻更是讓其一陣皺眉：“這件事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我希望你能爛在肚子裏，我可不願看到我的兄弟們為了這次行動而誠惶誠恐的。”
其實彭堯說的也有道理，如果真的告訴眾人丞相可能謀反，那大家肯定會無比震驚，畢竟身為朝中之人，丞相謀反是何等大事？又有誰不會擔心這大梁的江山明天是誰坐？
嚴睿明白其中的道理，當即就保證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但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即又問：“那這次任務是誰下的？難不成是……”
嚴睿看著彭堯朝空中抱了抱拳，示意其是不是皇上，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從明日開始朝中的局勢就要動蕩了。
“我們玄冥隻負責執行，不該你知道的你不必知道。”彭堯有些不悅的說到：“擅自打聽這些是腦袋不想要了！？”
知道自己失言，嚴睿連忙賠了個不是便離開了，其實知不知道是誰下令的又有何妨？反正目標都是一致的……
玄冥果然效率頗高，連趕路加打探不過十日就察的清清楚楚：盧太守確實是在秘密鑄幣提供給朝中某位大員；而另一邊的杜長青也確實在向這個大員行賄，不過此人目前身在建康，一時間無法繼續調查，隻得先從盧太守這邊開始。
可就在眾人等到逮捕令準備前往太守府抓人時，卻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盧太守一家四口昨晚遇到劫匪，全部死於家中！
很明顯這是殺人滅口，嚴睿心裏又何嚐不清楚，襲擊官員可是重罪，一般的劫匪哪有這個膽量？不是滅口是什麽？
隨著盧太守死於非命，鑄幣所也隨即停止運轉，裏麵的工匠也是一問三不知，眼看這條線索就要斷掉，嚴睿卻在這個時候遇到了“老熟人”——吳有智。
之前吳有智前往太湖縣和柳貌然交談過後，又秘密返回了晉安，主要目的還是盯著盧太守，所以昨晚發生了什麽他非常清楚。
再經過簡單的交談後，嚴睿也得知襲擊太守府的並非什麽劫匪，而是影閣。
按理說影閣應該是不會趟這渾水的，那麽最有可能的便是有人利用了別的關係調動了影侍，那麽杜長青肯定也牽涉其中。
既然得知了這些，嚴睿也沒再逗留，囑咐了吳有智幾句讓他別再插手此事便離開了，而吳有智隻是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麽，一種“怎麽可能”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即也消失在人流中。
回到住處的嚴睿將此事告知彭堯，略一考慮後當即決定返回建康，同時修書一封托人送給周樂，兩隊人馬將在京城集合。
一晃又是十餘日過去，嚴睿這邊比周樂他們早到，眾人決定就在建康城外稍作休整，等待會合。
而嚴睿閑來無事，決定抽空練練槍法，就在剛拿起短槍時卻見楊武向自己走來，隨即招呼到：“楊大哥。”
嚴睿在玄冥中年紀最小，見誰都稱尊稱一聲“大哥”，一開始本來是想叫“兄”的，但感覺有些生分，便如此喊到。
“怎麽？練功呢？”楊武看著嚴睿手中的短槍問到。
“啊，是的，閑著也是閑著。”嚴睿笑著說到：“找我有事嗎？”
“倒也沒什麽事，就是隨便聊聊罷了，一下子閑下來我還有些不適應。”楊武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到：“不過你還是練功吧，我不打擾你了。”
聽了楊武的話，嚴睿隨即放下短槍又道：“無妨無妨，我也是沒事可做才想到練功的，能有人說話那最好不過。”
嚴睿說完便拉著楊武坐到一旁，卻見楊武懶洋洋的看著頭上的太陽說到：“對了嚴睿，你知道城裏正舉辦的武林新秀大會嗎？”
“知道，我還有個兄弟正在參加。”嚴睿點了點頭說到，這些日子在路上已經聽說了本次大會，而且前段時間也收到過柳貌然的書信。
“哦？沒聽你說過你還有個兄弟，是親的嗎？”楊武扭頭看著嚴睿問到：“功夫如何？”
“不是親兄弟，但勝過親兄弟。”嚴睿微笑著說到：“功夫很厲害，招式都是他自創的。”
說到這楊武起了興趣，天下能自創功夫的人並不多，看來嚴睿這兄弟也不是泛泛之輩，隨即說到：“要不……我倆去看看？”
“這……不好吧？彭隊長讓我們在城外休整，可沒說讓我們進去。”嚴睿苦笑著說到，似乎覺得還是應該服從命令。
“嗨，他自己都跑到城裏去複命了，我們也進去看看吧。”楊武說著便站起身來，看來已經決定要去了。
“可是……”嚴睿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楊武打斷道：“走吧，就去逛一圈，如果沒看到你兄弟我們就回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嚴睿也不好再拒絕，想著天色尚早去看一看倒也無妨，便和楊武向城內走去。
走進城內，嚴睿也被眼前的盛況嚇了一跳，街上人來人往的，可比太湖縣過年那幾天都要熱鬧數倍。
一連去了數個擂台，都沒有看到柳清河，二人便匆匆離開，倒也不是嚴睿著急，催促著楊武盡快趕往下一個擂台，而是楊武隨便掃了一眼擂台上的選手，提不起什麽興致，才著急離去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看不起台上選手的功夫，才走這麽快的？”眼下隻有最後一個擂台沒去，二人正在往那邊趕，路上楊武看了看嚴睿突然問到。
“啊？不會啊，可能是楊大哥覺得他們的功夫還比較稚嫩吧。”嚴睿有些慌張的說到，其實他心裏就是向楊武那般說的在想。
“不是，相反他們有些人的功夫非常不錯，而且可以用‘爐火純青’來形容。”楊武想了想說到：“就拿之前我們看到的那個少林弟子，那‘伏魔杖’我都不敢硬接。”
聽到這嚴睿有些不解，先不說那些弟子功夫的強弱，難不成楊武隻是想看柳清河的劍法才會走這麽快？
想到這也正好來到了最後一處擂台，眼瞧上邊比試的二人並非柳清河，嚴睿也稍稍有些遺憾，卻聽一旁的楊武說到：“看著擂台上的璿璣弟子，他使的是‘風雷劍法’，下幾招肯定是刺上一劍接上撩……”
沒等楊武說完，嚴睿隻見擂台上的璿璣弟子當真是是刺出一劍，之後一個上撩，和楊武說到一模一樣。
“他的對手，那個雪山弟子擋開這幾招，肯定要想辦法反擊，所以我猜接下來他要使出‘飛鴻踏雪’，連刺三劍。”
嚴睿又順勢望向另一邊的雪山弟子，隻是這次他是連刺兩劍，隨後向左踏了半步使出一招橫切，倒是不完全一致。
“哎！我怎麽沒想到這‘飛鴻踏雪’之後還可以接‘流風回雪’？”楊武有些遺憾的說到：“可惜可惜，不過也差不了多少。”
這下嚴睿隨即明白過來，雖然這招他沒有猜對，但也知道楊武並非是看不起台上選手的功夫，而是他實在太了解這些人的招式，看不看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