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龍吟劍
柳清河拖拖拉拉的收拾完東西已經過了午時,想著張秋雲有事找自己便走到他房前喊到:“師傅!是我!”
“進來,門沒關。”
聽到張秋雲的聲音,柳清河走進房中,卻看到他手中正拿著之前自己對付陳老大所用的長刀細細看著。
“過來坐。”張秋雲依舊低著頭說到。
“這破刀有什麽看的?”柳清河有些不解,不知道張秋雲為何會對這把“傷痕累累”的長刀有興趣。
張秋雲沒有說話,而是思考了片刻朝柳清河問到:“你覺得你在和那歹徒打鬥的時候有沒有什麽問題?”
“問題?問題倒是沒有,那人也算不上厲害,隻是一身鐵甲有些難以對付罷了。”柳清河回憶著說到,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張秋雲的意思,隨即問到:“師傅你的意思是……?”
柳清河話還沒說完,卻聽張秋雲開口到:“之前借你寶劍的那青年,已經將他所見告知於我了。
“你的清河劍法現在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雖說‘無極’變化莫測,但畢竟都是些普通的劍招,在遇到真正的高手時並不能破去別人的防禦。”
柳清河隨即也點了點頭,之前若是單單靠那長刀,說不定再戰片刻自己就力竭了,倒時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
“對了,師傅。那青年就是之前救我的人,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柳清河想到那白衣青年朝張秋雲問到:“這次他又幫了我一回,我定要好好感謝他。”
“不必了,他已經走了。”張秋雲隨口說到,確讓柳清河皺起了眉頭。
“走了?他還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呢。”
“他說你倆一定還會再見,等下次有機會的話不光是告訴你名字,還要好好與你切磋切磋。”說到這,張秋雲看了一眼柳清河又道:“他對你劍法的評價很高啊。”
柳清河嘿嘿一笑,竟然有些害羞,但隨即又驕傲的抬起頭說到:“那是自然,我都覺得我前途不可限量。”
“行了,這次如果沒有他借你的兵器,你根本就拿那人毫無辦法。”
“沒事,我都想好了,都回去我就找鐵匠為我也鑄一把一樣的劍。”柳清河有些憧憬的說到,那長劍所帶著的鳴叫聲,讓他到現在都忘不了。
“找鐵匠鑄一把?還是一樣的?”張秋雲像是在看傻瓜一樣看著柳清河說到:“他那‘龍吟劍’雖不是什麽上古利器,但在當世也僅此一把,你找什麽鐵匠去為你而鑄?”
“那劍叫做‘龍吟’嗎?怪不得出劍會有聲音。不知和明年武林新秀大會的‘承影’相比孰優孰劣?”柳清河似乎沒意識到張秋雲話中的重點,還拿著龍吟和承影相互比較。
“承影是上古名劍,龍吟是當世無雙。”張秋雲看著柳清河說到:“如果單論鋒利,兩者應該是平分秋色。但若論名氣,自然還是承影略占上風。”
“哦?竟然和承影對半開?那一般的鐵匠能鑄的出來嗎?”柳清河似乎這時才意識到問題,傻傻的問到。
聽到這話,張秋雲冷哼一聲說到:“先說材料,龍吟劍所用的寒鐵乃是稀世之寶,價值連城,你憑什麽能有?”
“就算你走狗屎大運,偶然得到一塊,那你知道又找誰去為你鑄造?若是一般的鐵匠稍有不慎將寒鐵鑄廢了怎麽辦?”
“啊?這麽麻煩?”柳清河有些驚訝的說到,他以為鑄劍隻要鐵匠工藝夠好,自然能鑄出神兵利器,原來還需要寒鐵這種東西,而且是價值連城。那自己還能從柳貌然那要到這麽多錢嗎?看來給好好想想辦法了。
張秋雲見柳清河皺著眉頭,還以為他是在驚訝,隨即又道:“與其說去找那些可遇不可求的東西,還不如研究劍招來的實在。畢竟寒鐵和高手相比,高手你可是天天都能遇到。”
“可按現在所會的招式,根本就沒有辦法更進一步了啊。再說江湖中不是流傳著一句‘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的話嗎?我是不是還是先以找到神兵利器為主?”
“胡說八道,你從哪聽來這些的?再說神兵利器什麽時候爛大街了?憑什麽你就覺得你能得到?”張秋雲有些不悅,皺著眉朝柳清河說到:“就算你得到了,不出一個時辰就會被人搶走,你信不信?”
“那怎麽辦?靠著這些劍法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招式了。要不你在教我一些?或是再去知星樓買上一些唄。”柳清河無奈的說到,看來一時半會還真沒有辦法解決破防的問題。
江湖中像陳老大一般穿著鐵甲的人雖不算多,但也並非沒有,真正的高手除了那些修煉“金鍾罩”、“鐵布衫”,或者是內功大成的人外,都會留意自己的防禦問題。
畢竟功夫越高,事情也就越多,今天來個挑戰者、明天來個影侍、後天再來個仇家,那誰又能做到時時刻刻都保持在全勝的狀態?
雖說江湖中大半內功都有提升防禦的作用,但有些人還是會防止被人偷襲而身著軟甲,且大多價值不菲。
聽了柳清河的話,張秋雲搖了搖頭說到:“先不急,我這有三招專破防禦的招式,但原本並不是劍招,而是匕首用的,你看看能不能悟出什麽。”
“等會,劍和匕首的使法都不同,學了有什麽用?”柳清河疑惑的看著張秋雲問到,就算現在清河劍法存在缺陷,但也沒必要病急亂投醫啊。
張秋雲說的匕首其實就是短劍,雖說和長劍一樣都是以刺擊為主,但是匕首卻因為短小易藏,更適合貼身搏鬥,特殊情況下還能用於投擲,所以兩者的招式也不盡相同。
如果一人持匕首一人持劍相互切磋,那定然是一人想要盡可能近身,另一人盡可能發揮出劍的長度優勢。而柳清河的劍法也是需要在一定的距離下才能完整的施展出,如果用匕首的方式貼身進攻,根本發揮不出來,這也正是柳清河疑惑的地方。
“我是讓你看招式,沒讓你用匕首的方式去進攻,你就不能將這三招的融於劍法之中?”張秋雲有些不屑的說到:“再說你不是自稱‘前途不可限量’?看都沒看就說不行?”
“行行行,我看還不行?不過你在哪裏演示?不會是這裏吧?”柳清河看著周圍並不算寬敞的客房問到。
“匕首講究貼身纏鬥,不占地方,這裏倒也適合。”柳貌然站起身子走到桌子旁邊的空處說到:“這三招叫做“狼牙三式”,都是有進無退的攻招。若是能近身巧妙施展,必然重創對手,你看看有沒有用。”
張秋雲說完拿起桌上的長刀反手藏於手臂之中,隻留出一截刀柄當作匕首使用。接下來原本以為是平平無奇的三招,確讓柳清河看的目瞪口呆……
……
“來,裏麵請。”
隨著一聲“吱嘎”的聲音,門被人推了開來。接著兩個中年男子走進房內,一個羽扇綸巾,相貌儒雅;一個芒屩布衣,打敗的甚是普通。
“請坐。”屋內的人見有人走了進來,連忙起身朝著對麵的木凳伸手說到:“吃飯了嗎?我略微準備了些酒菜,先過來吃吧。”
那個打敗普通的中年男子見狀看了看旁邊的人,見其笑著微微點了點頭,便慢慢走到桌前坐了下來。看著桌上四五個精致的小菜,難免吞了吞口水。
“來,先吃吧。”桌邊的人笑著朝他遞過去一雙款子,那人似乎想到了什麽搖了搖頭說到:“你們要問什麽盡管先問吧,隻要能救我兒子的命就好,不過你們真的是聚義幫的三、四當家?”
桌邊的人笑了笑,將手中的筷子塞到那人手中說到:“不錯,在下孫有禮,正是聚義幫三當家,你身後的那位想必已經向你介紹過了,他便是四當家吳有智。”
那人點了點頭,看了看周圍的裝潢問到:“不過你們究竟要問什麽,竟會挑在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其實是晉安郡的妓院“快活樓”,這裏並非紅袖坊所有,所以裏麵都是些風塵女子。而說話的人名為張三,乃是晉安鑄幣所的一個普通工匠。孫有禮和吳有智也正是想要調查之前發現的那條線索,才會將張三請來此處。
“這裏魚龍混雜,不易被有心之人注意到。”張三身後的吳有智走了過來,坐在他旁邊說到。
張三聽了這話點了點頭,略一遲疑還是用手中的筷子輕輕夾了一塊肉放進嘴中。
“要問什麽就快問吧,我時間不多,一會還要去給兒子買藥,哎……”一想到自己兒子張三難免歎了口氣。兒子是從樹上掉下來摔壞了腦袋,人雖說沒死但一直處在昏迷之中,大夫也不知道他何時才能蘇醒,隻能開了張保養身體的藥方先維持住孩子的性命。
“放心,我已經派我們聚義幫懂醫術的人前去為你兒子看病了,現在差不多已經到了。”吳有智笑著說到,同時看了看孫有禮,會意他也不必再拖延下去,可以開始了。
“張老弟,這枚錢可是你們這所鑄?”孫有禮從懷中拿出一枚銅錢向張三問到。張三接過銅錢仔細打量了一下,點了點頭。
“不錯,就是出自我們這,這批銅礦成色一般,很容易分辨。”張三將銅錢捏在手中,從懷中又取出一枚遞給孫有禮說到:“你看看,是不是差不太多?”
孫有禮接過兩枚銅錢仔細對比了一下,除了一枚略舊外,其他基本一致。
“而且你手中這錢保存良好,估摸著也是這幾個月才剛剛鑄出的。”張三指著孫有禮拿出的那枚銅錢說到。
“不是幾個月,是一年以前。”一旁的吳有智說到:“這批錢被賊人劫過,一直沒有流通,所以看起來就像是新的一般。”
“哦,原來如此。”張三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麽說到:“倒是這麽一說我好像也有印象了,聽說一年前我們這鑄的一批銅錢在運往京城的途中被人劫了,讓晉安太守盧大人急得不可開交,讓我們加工加時又做了一批。”
“那你還記得當時你們鑄了多少錢嗎?”吳有智似乎問了個並不相關的問題,讓孫有禮有些納悶。
“這個我記得很清楚,銅錢一共是兩百萬,我們當時補鑄的是十萬。”張三肯定的說到:“主要是當時盧大人趕到我們鑄幣所,說這批錢是丞相要的,還說誰敢拖延就打誰板子呢,所以才這麽清楚。”
張三並不知道這批錢是聚義幫運送,所以不知道裏麵的隱情。但在孫有禮和吳有智的心中,這句話就成了:晉安太守盧大人命人鑄了一批新錢送給建康的侯丞相,沒有用官兵運送,而是聚義幫!
就如之前二人所想,什麽錢不能是官府運送,而喊的是聚義幫?唯一的可能隻有這批錢見不得光,不能走官府的渠道。而且兩地相隔甚遠,未免派太多人打草驚蛇,所以才由聚義幫運送。
那馬有信的失蹤和這事有沒有關係?晉安太守還好說,但和當今丞相扯上關係又不能冒然行動,這可如何是好?
送走了張三,孫有禮眉頭緊皺的朝吳有智問到:“有智,怎麽辦?”
“盧大人為什麽要送這麽多錢給丞相?還是剛剛鑄造出來的?”吳有智沒有回答孫有禮的話,而是喃喃說到。
“行賄唄,還能是什麽?”孫有禮看了看吳有智問到:“再說這些事能比馬有信的事重要?”
“如果不是行賄呢?再說堂堂丞相,要這麽多錢有什麽用?送些寶物古董不好嗎?”
“……可是有信呢?再說不是有個什麽木盒了嗎?”
“這麽多錢,都可以養一隻軍隊了,別是要謀反啊。”
“有智,你能不能想想馬有信的事……等等,你剛說什麽?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