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影閣
如果說這江湖上什麽門派最為神秘,那定是非影閣莫屬。
影閣的神秘不是那種飄渺的,而是你即看得見又摸的著,但就是猜不透它。
比如江湖中人都知道影閣就處在瀛洲,但很少有人知道它具體在哪;再比如大家都知道影閣是江湖中的殺手組織,卻沒人知道它是誰一手創立的,那些影侍究竟又是何人。
這些問題不隻是外人疑惑,哪怕影閣中的影侍其實知道的都不算多。正如小月從小就在影閣長大,卻對裏麵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隻是當張秋雲聽到了那杜青的名字和武功時,卻似乎知道些什麽。
影閣其實閣內又為八門,分別是:開門、休門、生門、死門、驚門、傷門、杜門、景門。
死、驚、傷三門中的門人便是真正的影侍,他們負責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做的都是殺人的買賣。而之前的小月正是出自這三門中的傷門,隻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而開、休、生三門其實並不是影侍,而是影衛,他們除了不做影侍的事情外什麽都做。比如調查情報、護衛、搜捕叛逃的門人等等。隻是江湖中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以為影閣隻有影侍。
最後的杜門和景門其實在影閣之外的兩門,簡單說可以叫做外閣。他們是十幾年前投靠在影閣閣下的兩大家族,主要負責給影閣提供錢財上的支持。作為交換,影閣除了會抽調影衛保護兩個家族的安全外,還會將影閣的絕學授給兩個家族的族長。
當時大梁和北燕交戰,不少富商看到局麵對大梁不利,都紛紛投靠在江湖中有名有勢的幫派下希望能得到庇護,從而使自己的錢財不會被燕人搶走。而兩大家族也是在那個時候找到的影閣,並承諾負擔他們每年開銷的五成。
這對影閣來說簡直是求之不得,所以也就很快的同意了兩大家族進入影閣請求,並重新構建閣內的框架。倒是說來也巧,兩個家族分別是杜姓和景姓,也就順利成章的占據了八門中的最後兩門。
回到現在,影閣能發展成如今這麽龐大的殺手組織,若隻是單純的依靠殺人謀取酬勞,那自然是遠遠不夠的,兩大家族對影閣的支持才是問題的關鍵。
那玄甲門的杜青極有可能就是來自影閣的杜門,至於他為什麽會拜師玄甲門,而且會跟在侯昊的身邊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這麽一想,也正如張秋雲所說的的確有些意思……
“清河、小月,為師要出趟門,你們和蘇婧說一聲。”張秋雲起身站了起來,朝柳清河和小月說到,似乎是現在就打算啟程。
“師傅,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柳清河皺了皺眉看著張秋雲問到。
“我要去趟建康,你們好好練武,不得……”張秋雲沒有隱瞞自己將要去哪,可話還沒說完就聽柳清河打斷到。
“建康!?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麽?”張秋雲皺了皺眉說到,但隨即想起嚴睿的事情,一時也怪自己多嘴。
“嚴睿生死未卜,我擔心的緊。”柳清河想著這次跟師傅一起來,柳貌然肯定也不會拿自己怎麽樣了。
“可是……”
“別可是了,我們這就上路。”柳清河隨即也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張秋雲的身邊說到。
“師傅,讓他和你一去吧,他現在這樣估計也沒心情好好練武。”隻見蘇婧從房內走了過來說到:“小月呢?你要不要去?”
“我就不去了,大家都走了留師姐你一個人在居中我也不放心。”小月想了想,還是決定留在逸劍居。
蘇婧聽了朝小月笑了笑,隨即扭頭向張秋雲問到:“師傅,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現在就走。”張秋雲知道杜青在玄甲門和丞相之子在一起,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蹊蹺。早些出發或許就能早些知道答案,也免得夜長夢多。
看著張秋雲的表情,蘇婧知道肯定是有什麽急事才會如此,隨即叫住了二人並回到房中取出一串錢遞給柳清河說到:“這些錢你們當作盤纏,早去早回。”
柳清河掂了掂手中的銅錢,估摸著有五六百,隨即笑著說到:“師姐這次這麽大方?”
“窮家富路,天色快要暗了,你們還是趕緊上路吧。”
聽了蘇婧的催促,柳清河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身便和張秋雲走出了逸劍居……
……
“既然你要和我同去我們便要約法三章。一不能擅自行動,做任何事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二不能惹是生非,不能動不動就和人打架;三不能……”
“知道了,我什麽事都聽你的便是。”柳清河說完又小聲嘀咕到:“在家臭老頭管,在外你這死老頭管,我還活不活了?
“你說什麽?”張秋雲似乎聽到了柳清河的話皺了皺眉。
“沒什麽沒什麽,趕緊趕路吧。”柳清河一驚,連忙搖頭說到。
“哼,那你可跟好了,我可是不會等你的。”張秋雲說完腳下暗催內力,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遠處,留下柳清河在後麵死命的追趕著……
到了建康,又勾起了柳清河對嚴睿的擔憂,隨即也不做逗留,馬不停蹄的繼續趕往白下城,卻正好在玄甲門門口碰到了柳貌然和阿福二人。
“清河?”柳貌然正有些疑惑,卻看到他身後還跟著的張秋雲:“你怎麽也來了?”
“有些事想要問問你。”張秋雲認真的說到,讓柳貌然有些納悶。
“阿福,你去打聽下嚴睿回來沒有,如果回來了便帶他來客棧見我。”柳貌然朝阿福說到,隨即又扭頭看向張秋雲和柳清河:“我們先回客棧吧。”
“不了,我擔心嚴睿,就先和阿福一同去看看。”柳清河對張秋雲和柳貌然的事情並不感興趣,眼下他更著急的是找到嚴睿。
“不行,你還想去打架嗎?老老實實的和我回客棧。”柳貌然皺了皺眉,並沒有答應柳清河的要求,一旁的張秋雲倒也沒說什麽。
“好吧……”看到柳貌然的神情有些不悅,柳清河撇了撇嘴,他知道這個時候可萬萬不能惹惱柳貌然。
回到客棧,張秋雲隨柳貌然走進房內,身後的柳清河剛想走進去卻被柳貌然伸手攔住:“你先回房休息,有什麽事我自會叫你。記住,不許亂跑。”
柳貌然說完便將房門關上,留下柳清河一人在門外氣的不行。但想一想確實又無可奈何,隻能悶悶的向自己房間走去,卻聽到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你不讓我去找嚴睿,也不準我知道你和師傅說些什麽,那我隻能狠狠宰你一頓了!”柳清河惡狠狠的想著,隨即走到客棧樓下的大廳,找了張沒人的桌子坐下並同時喊到:“小二!”
店小二見狀快步走到柳清河身邊滿臉堆笑的問到:“喲,客官。想吃些什麽?”
“你們店裏都有什麽好吃的?”
“那可多了去了,我們這有……”小二還沒說完,就被柳清河不耐煩的打斷到。
“行了行了。”柳清河指了指桌子說到:“最好的,擺滿。”
“啊?”小二似乎沒有聽清,朝柳清河問到:“客官您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們店裏最好的,擺滿,不能留空。”
這回店小二聽的很清楚,但還是疑惑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穿著打扮不像是什麽大富人家,但說話的口氣和舉止似乎也不是什麽普通人。一時有些為難,不知這菜是上還是不上。
站在櫃台前的掌櫃目睹了事情的整個過程,隨即走過來說到:“這位小哥,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這點菜超過百錢的必須要先付賬,您看……?”
“記賬!樓上左手第一間。”柳清河不屑的說到,不就是錢嘛,自己沒有但是臭老頭有啊。
掌櫃回憶著那間房的客人,似乎是個不差錢的主兒。但還是有些顧慮的朝小二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上樓去問問情況。
小二點了點頭,三步並作兩步的便跑到柳貌然的房前敲了敲門問到:“客官?”
此時張秋雲正向柳貌然說著自己對杜青的推測,卻被門外的小二給打斷了。柳貌然皺了皺眉大聲說到:“什麽事?”
“樓下有個公子爺要吃飯,說是記在您帳上?”
“他要吃什麽隨他點便是,無妨。”
“得嘞!”店小二應了一聲興奮的離開了。
張秋雲聽小二走遠,頓了頓又繼續說到:“杜青和侯昊在一起,就意味著影閣和朝廷有了關聯,你看會是什麽事?”
柳貌然搖了搖頭,他這幾日都在為嚴睿的事情奔波,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現在張秋雲這麽一說讓柳貌然也有些疑惑。
如果說侯昊身邊隻是單純的有幾個跟班這到無妨,阿貓阿狗的柳貌然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可那杜青的確有些可疑,從這幾天在玄甲門柳貌然就知道杜青就是侯昊的打手無疑,可為何一個影閣中人會做起侯昊的跟班?
“難不成是影衛?”柳貌然疑惑的問到,如果是影衛,來玄甲門護侯昊的安危倒也還說的過去。
“應該不是,如果隻是護衛沒有必要光明正大的拜師玄甲門,這樣反而容易暴露自己影閣的身份。”張秋雲聽了柳貌然的話,否定的說到:“而且杜門並非內閣哪裏來的影衛?總不能是杜長生讓自己的兒子去當影衛吧?”
杜長生就是現任杜門的門主,也就是杜家的族長,在族中權力最大。如果杜青真是杜長生的兒子,那又有誰會讓自己的兒子去內門做一個小小的影衛呢?
“其實我覺得這事與其說事杜門和朝廷,還不如說是杜長生和侯靖。兩人一個有權、一個有錢,勾結在一起當真是可以呼風喚雨。”柳貌然輕蔑的說到,看來有些瞧不起杜侯二人。
“杜長生還好說,有錢當然也想要有權,影閣再厲害終究也隻是江湖中的一個門派。”張秋雲想了想又朝柳貌然說到:“可侯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他還要那麽多錢做什麽?”
柳貌然一開始還有些不以為意,但仔細一想張秋雲的話大驚,猛地站起身子大聲說到:“難不成是想……!?”
“你小點聲。”張秋雲皺了皺眉說到,但看到柳貌然的表情隨即也明白了過來:“你是說……謀反!?”
這麽一想就完全說的通了,侯靖坐膩了那一人之下,想要謀反,可謀反需要大量錢財去充實軍備部隊,而他沒有這麽多錢。
但是杜長生有錢,他能解決侯靖麵臨的問題。再則杜長生也想換一個更大的靠山,如果這個時候當今的丞相給自己畫了張大餅,那杜長生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拒絕?
“慢著慢著,我們是不是想的太遠了?”張秋雲平複了下內心的波動,朝柳貌然說到:“這種事可馬虎不得,現在隻是杜長生和侯靖的兒子出現在了一起,會不會就是簡單的同門朋友關係?”
“裏麵實在疑點太多,我也不能完全確定。”柳貌然眉頭緊皺,似乎還在仔細思考著其中的問題。
現在大梁戰後才剛要有複蘇的跡象,可容不得再出什麽亂子了。否則到時燕國再次來犯,就不知道這皇帝是梁人坐還是燕人坐了。
“不行,我要去找方勉談談。”柳貌然知道此事不能耽擱,隨即朝張秋雲問到:“你呢?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和他又不熟,再則也沒必要兩個人一起去。”張秋雲想了想說到:“不過我在建康有熟人,我可以去那邊打探一下。”
柳貌然點了點頭,二人隨即也不再廢話,拉開房門一前一後的便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