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單挑
說話的正是蕭澄,之前見嚴睿說話很是奇怪,便帶著她的兩個跟班趕了過來,卻沒想到還是慢了幾步。
看著嚴睿的樣子讓蕭澄有些自責,若不是自己告訴他有關玄甲營的事被侯昊從中作梗,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
“你們夠了!再這樣下去我可要去稟告長老了。”蕭澄掃了一眼侯昊和他的跟班有些氣憤的說到。眾人一聽也都楞在那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邊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澄兒,你快來看看我。”侯昊看到蕭澄趕緊裝作委屈的樣子朝她這邊湊過來,但又被蕭澄的眼神給擋了回去。
“澄兒,你看我的鼻子。就是被這小王八蛋弄成這樣的。”侯昊站在不遠處指指自己的鼻子說到。
“行了行了,嚴睿也被你打成這樣了,差不多算了。”蕭澄勸到,順手取出手絹遞給嚴睿,示意他擦擦。
蕭澄不知道,如果剛才侯昊吃的那一拳隻是皮外傷的話,那這遞手絹的動作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在心口上插了一刀。一時有些難以置信的向蕭澄說到:“澄兒,你竟把你的貼身之物給這種人?你竟然幫他不幫我?你可是我的娘子啊!”
“一個手絹用得著那麽大驚小怪嗎?你那這麽多人問問誰有便是。再說我不是你娘子,你不要胡說。”蕭澄不耐煩的朝侯昊說到,扭頭還不忘問了問嚴睿的狀況:“怎麽樣,傷的重不重?”
嚴睿輕輕搖了搖頭,卻似乎發現有一股灼熱的目光正看向自己。抬頭望去,隻見侯昊指著自己大聲說到:“臭小子!我今日要和你單挑,有種就別躲在女人身後,和我來後山!”
嚴睿還沒說話,蕭澄卻皺著眉衝侯昊問到:“你今天發什麽瘋?還要和別人單挑?我沒聽錯吧?”
侯昊覺得心酸,眼前一時有些模糊連忙轉過身去有些悲壯的說到:“這是男人之間的事,你一個女人不會懂得。”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後山走去,張龍張虎見狀也連忙跟著。一旁的杜青則是朝嚴睿走來,伸了伸手說到:“請。”。
局勢的轉變讓嚴睿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並不知道侯昊的內心變化。但想了想也沒說什麽,正準備向後山走去卻被一旁的蕭澄拉住胳膊:“你不能去,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在後山長老們可幫不了你!”
其實嚴睿今日就是來解決問題的,自從進入內門就發生了太多事,他也想有個了斷。倘若今天不去,隻怕以後都無法繼續呆在玄甲門了。
明白自己的目的,嚴睿衝蕭澄笑了笑輕輕推開她的手,隨即便和杜青向後山走去。蕭澄見狀隻能幹著急,連忙吩咐身後的兩人道:“你倆一個去通知長老,另一個去找曹震。若是長老不予理會,那能幫嚴睿的隻有他了。”
“可小姐你一個人……”身後的人有些遲疑,相視一眼並沒有動。
“哎呀,我一個人又能怎樣?那侯昊哪敢動我?”蕭澄有些著急的說到:“行了,你二人快去吧,再不去就晚了!”
“好吧。那您千萬小心,我們速去速來。”二人說完身形一閃就消失在教場中,蕭澄看了看後山的方向,咬了咬牙也向那邊跑去……
後山其實並不是在玄甲門的後麵,而是在右側,靠著內門弟子的住處。隻是大家叫後山叫習慣了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後山。
後山並不算高,在半山腰有一處懸崖。懸崖的一側是片開闊的空地,一些喜歡清靜的玄甲門弟子偶爾會來這裏讀書練功。而懸崖的另一側則是一處山穀,山穀下是湍急的河流,沒有人知道它流向哪裏,也不會有人作死想去一探究竟。
當蕭澄趕到半山腰時,嚴睿和侯昊已經站在那裏劍拔弩張。一旁除了張龍張虎兩兄弟和杜青外,還有幾個侯昊的跟班。
看到蕭澄時,侯昊並沒有什麽流露出過多的表情,他現在就是想要證明那嚴睿就是一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如果今天你輸了就滾出玄甲門去,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澄……我麵前!”侯昊之前看到蕭澄和嚴睿“卿卿我我”的樣子心裏實在堵的慌,此時差點說出心裏話。
嚴睿點了點頭說到:“若是我贏了你就讓陳雲重回玄甲門去。”
“哼!你贏得了再說吧!”侯昊冷哼一聲隨即也不再浪費時間,轉眼就向嚴睿一掌攻去,他自負自己一個堂堂內門弟子能夠輕鬆擊敗一個靠走後門進來的外門弟子。
眼見侯昊離自己越來越近,嚴睿也不著急,這一掌他並沒有避開反倒迎了上去,隻聽“啪”的一聲二人皆是向後退了數步。明眼人一看便知侯昊這掌加了份衝勁,而嚴睿卻是原地不動,看似平手實則嚴睿稍占上風。
侯昊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全力一掌竟然隻和嚴睿打了個平手,一時有些詫異。而嚴睿也是眉頭微皺,這公子哥看似草包,其實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再來!”侯昊怒聲道,又向嚴睿撲了過去。嚴睿也凝神戒備,他可不希望自己因為掉以輕心而輸掉比試。
二人並沒有武器全憑拳腳功夫,你來我往地讓一旁的杜青難免有些提不起興趣。在他眼裏這就是菜雞互啄,看的實在無聊,如此想著還打了聲哈氣。
一旁的蕭澄瞪了杜青一眼又向二人看去,他不希望嚴睿輸,也不希望他贏。因為嚴睿今日若是贏了以後的日子隻會更難過,可是輸了嚴睿必走無疑,一時竟有些兩難。
張龍張虎兩兄弟倒是看的起勁,雖說他們的功夫比眼前這二人高出一些。但由於之前練的都是外家功夫,對拳腳上的比拚倒也很感興趣。
侯昊一連數招被嚴睿一一閃過,嚴睿也正好抓住機會一個躲閃來到侯昊身後,並朝他背部拍了一掌。這一掌嚴睿並沒有用盡全力,但還是讓侯昊撲了個狗吃屎。
“操!”侯昊摔的不輕,讓他有些頭暈眼花。回過神來低聲罵了一句,又站起身來朝嚴睿撲了過去。
侯昊的招式有些巧妙,應該並不簡單,但問題是出在他自己身上。平常盡是玩鬧也不好好練功,讓他的力量、耐力、敏捷等各方麵身體條件皆遜於嚴睿。
尤其是耐力,一開始還看不出來,可時間久了侯昊就漸漸有些精疲力竭。使出的拳腳也慢慢綿軟下來,正好又被嚴睿抓住機會一掌擊倒。
侯昊躺在地上勉強的撐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明白今日已經不是嚴睿對手,但一想到在蕭澄麵前丟人心裏實在來氣,隨即看了看一旁的杜青並衝其使了個眼色,示意由他來解決掉這麻煩的小子。
杜青見狀,無奈的點了點頭,卻被搶先一步的蕭澄給攔了下來。“侯昊,今日你已經輸了,比試結束了。”
“我和他的單挑結束了,他和杜青的才剛剛開始,我又沒說挑幾輪。”侯昊從地上爬起來無賴的說到,又向杜青使了個催促的眼色。
蕭澄見狀又趕忙將杜青攔下說到:“侯昊,你太卑鄙了!以二對一你算什麽男人?”
侯昊沒有說話,咬咬牙衝著杜青做了個手刀的動作。蕭澄見狀連忙向杜青望去,隻聽一聲“得罪了。”就兩眼一黑昏倒在一旁。
“行了,麻煩事解決了,也該解決那小子了!”侯昊衝著嚴睿惡狠狠的說到。杜青點了點頭隨即出手,彈指間便一掌擊在嚴睿胸前,讓他倒飛出去。
“第三次了。”嚴睿喃喃的說到,自己這幾天共和杜青有過三次交手,但直到現在就連他出手時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一時竟自嘲的笑了起來,隨後便是重重的摔在懸崖邊上。
眼看嚴睿飛出三丈開外,應該傷的不輕。侯昊便嘿嘿的笑著朝他慢慢逼近,他想要借此機會好好出出氣,卻見嚴睿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強弩之末!侯昊很清楚嚴睿現在的狀況,並不擔心反而腳步還快了幾分。嚴睿見狀隻能向後退去,卻聽張龍大叫一聲:“小心!”。
隻覺一腳踏空,嚴睿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耳邊風聲呼呼不斷,崖邊也離自己越來越遠,顯然自己從懸崖處跌落了下來。
侯昊見狀趕忙跑到懸崖邊望去,此時卻哪裏還有嚴睿的身影?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侯昊有些發懵,縱使自己最後並沒有碰到嚴睿,但出了這檔子事自己怕是也難辭其咎,一時隻能回頭看看張龍張虎等人。卻見眾人連連後退,似乎在告訴自己此事與他們無關。
完了……,侯昊心裏暗暗嘀咕著。其實他並不打算真要了嚴睿的性命,現在出現的這種情況是他始料不及的。
“杜……杜青,看你幹的好事……”似乎想到了什麽,侯昊扭過頭去看著杜青,打算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就算我是凶手那你也是主謀,難逃幹係。況且我還不是凶手。”杜青不以為然的聳聳肩說到:“再說是那嚴睿自己跌落下懸崖的,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在場的眾人都可以作證。”
“可是事出有因,我爹定會怪罪到我頭上的。”侯昊慌亂的說到,似乎很是忌憚自己的父親。
其實也正是如此,侯昊的父親侯靖共有三子,除了嫡子侯望外,其他二子皆是庶出,在家中根本沒有地位可言。侯昊的母親也是明白這點,才說服侯靖讓自己的兒子來玄甲門學藝。也是希望將來侯昊能夠出人頭地,受到自己父親的器重。
但是在早些年前,侯靖還隻是戶部尚書的時候原本是有四個兒子的。三兒子當年因為一次醉酒在外強搶民女,被官府抓捕入獄。
此事在當時還是引起了不小的熱議,按照大梁的律例侯昊的三子將被判處充軍之刑。可侯靖不但不想辦法救下自己的兒子,反倒以民聲載道、怨聲四起為由大義滅親,讓自己的兒子被判處死刑。
至此,侯靖剛正不阿、大公無私的名聲便傳遍大梁。隻是沒有人知道,那時的皇帝正打算任侯靖為丞相,在這節骨眼上自己的兒子居然鬧出這麽個事,讓侯靖恨的咬牙切齒。在權力麵前,任何人都不能阻擋侯靖的腳步,哪怕他是自己的兒子。
所以侯昊的擔憂不無道理,有三哥的前車之鑒,隻怕自己這次也是在劫難逃。正在焦頭爛額之際,蕭澄的兩個隨從帶著曹震和一名內院的王姓長老也來到了這裏。看著眼前的狀況一時有些納悶,不是說嚴睿和侯昊在此決鬥?嚴睿人呢?
“小姐!”此時一名隨從看到昏倒在一旁的蕭澄,連忙跑了過去細細檢查著她的傷勢。似乎隻是昏迷並無大礙才放下心來,但還是衝侯昊冷冰冰的說到:“侯公子!今日之事我定會向我家主人如實相告,希望到時候你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說完便彎腰將蕭澄背了起來。現在最要緊的是帶小姐回去好好修養,一時也顧不上眼前這人了。
一旁的曹震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侯昊沒有說什麽,但一直看不到嚴睿的身影倒也讓他有些起疑。
“侯昊,這裏發生了什麽?嚴睿在哪?”王長老盯著侯昊問到,聲音不大但卻很有震懾力。
“他……這……”侯昊一時有些支支吾吾,但似乎明白紙包不住火,咬了咬牙還是說到:“嚴睿失足掉下懸崖了!”
“什麽?”曹震和王長老同時驚訝的跑向懸崖邊望去,可除了那湍急的河流外早已別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