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誤會

  她覺得她可能需要去醫院一趟了,最近心口老是莫名其妙的悶悶的難受。


  安靜的用完晚餐之後,江暖禮貌的和紀呈安還有朱九兒說了一聲也就上了樓。朱九兒見狀隻是冷哼了一聲,紀呈安則是沒有說話。


  等江暖走了之後,朱九兒頓時捂著剛剛被江暖打到了地方,“誒呦我去,真是太疼了,江暖下手真是狠。”


  紀呈安的筷子頓了頓,就聽到朱九兒繼續往下說,“早知道她下手這麽狠,我才不要和她學詠春呢!就算她很厲害有怎麽樣,哪兒有這樣教徒弟的師傅啊。”


  餐廳的正中間有一個柔和的球形吊燈,燈上的花紋極為繁複,但是灑下來的燈光卻很柔和,沒有被那精雕細琢的花紋扭曲半分。昏黃的燈光在紀呈安垂下的睫毛上跳動,他頓了片刻江筷子放到了碗上,端正的坐上了。


  “你說,是你要江暖教你詠春。而被打成了這樣,隻是因為江暖的教授方式的關係?”紀呈安整個人都在燈光的籠罩之下,看上去竟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朱九兒直覺這時候的紀呈安有些古怪,但是還是點了點頭,不過轉臉她就撇撇嘴,“我還是覺得江暖就是吃醋了,要不是因為吃醋,她怎麽會用這種方式教我詠春呢?”


  紀呈安沒說話,隻是幽幽的歎了口氣。


  他似乎,誤會江暖了。


  至於朱九兒說的那種特殊的教授方式,紀呈安是知道的。小時候他跟著師傅學搏擊,真的就是一直挨揍,等到最後學會防禦的時候,師傅才教給他進攻的訣竅。一般對徒弟還有些期待的師傅都會用上這樣的方式。


  紀呈安有些苦澀,他誤會江暖了,江暖有沒有發現?

  江暖當然發現了,她發現了紀呈安的誤會,這樣的發現讓她很是難受,但是這種程度的感覺,很重很重,就像是掉進了沙漠又被關到了冰窖。


  紅杏居的最大的特點就是紅杏,在房間裏麵,紅杏是一年四季都活著的,而且都是開花的那種。不是因為科技逆天,而是因為這裏的紅杏都是溫室培養出來的,房間裏的紅杏敗落了,那就再從溫室裏換一批上來,僅此而已。


  江暖靜靜的躺在床上,黑暗之中的眼睛很是明亮。


  她疑惑的翻了身,有些不明所以,她怎麽會因為紀呈安的誤會這麽的難受呢?這種難受的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即便是之前的趙岩的誤會,也不會讓她這麽難過。江暖皺了皺眉,又不老實的翻了個身。


  難道又是因為太餓了的關係嗎?

  “算了算了,睡覺睡覺。”憑借江暖那粗壯的神經估計是怎麽都想不出來,她是喜歡上紀呈安了吧。她下意識的比較的時候,用的她的前男友趙岩,而紀呈安隻是她的老板,如果沒有喜歡上,怎麽會用這樣的身份進行比較呢?

  其實江暖喜歡上紀呈安真的不奇怪,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是紀呈安一路金手指的幫著江暖碾壓了趙岩大渣和李笑小三,後來更是包吃包住。說是讓她做貼身保鏢,但是實際上並沒有做過什麽事情。

  說是要她假扮女友,但是也就是參加了一次宴會,之後又和及夫人見了幾麵。所以紀呈安做的這些事情在江暖的眼中,基本已經算是特殊的照顧。這樣的照顧對著江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畢竟江暖自從和江父分局之後,就一直是一個人在打拚了。


  想著想著也是進入了夢鄉。


  而另一邊的紀呈安則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他皺著眉頭一直想著江暖剛剛在飯桌上的神色,心裏也是悶悶的。就這樣紀呈安要是還不知道他對江暖有好感,那盛華的總裁也可以換一個人做了。但是,為什麽忽然就有好感了呢?紀呈安皺了皺眉頭,而且他連江暖的背景都沒有仔細的查過。


  紀呈安不是查不到江暖的背景,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就是不願意去查,想著江暖那一天能把她的過去都告訴他……


  而且今天晚上餐桌上的菜色幾乎沒有往日裏江暖愛吃的那些,紀呈安就猜到管家是生了江暖的氣,覺得朱九兒受欺負了,所以就明麵上的表現了對江暖的不滿。


  晚餐結束的時候,朱九兒這一回到是沒有要求留在秋苑。


  而那時候管家卻開口挽留,“九兒小姐,您要不就住在秋苑吧,反正秋苑地方大。”


  朱九兒愣了愣,摸著下巴看著紀呈安笑,“還是算了吧,呈安才不會答應呢。”說著就哈哈大笑著上了車子,車子的架勢位上是一個朱家的司機,但是估計也是保鏢兼司機的可能性大一些。


  看著車子開著大燈,在山路的轉彎處一溜的沒影了,紀呈安才回過頭看著老管家,“今晚的菜色……”


  “隻是因為不夠放了,九兒小姐受了些外傷,需要用一些藥膳,所以隻好把往日裏江暖小姐喜歡的東西撤下去了。”老管家說的時候還是笑眯眯的,看上去還真是就像是這麽回事。不過紀呈安可不覺得老管家是表裏的合一的。


  初春的夜晚,微涼,三兩顆點綴在天幕之上。


  因為秋苑別墅是在山上,所以總有一些的山風夾雜著各種春天的氣息,在夜晚的籠罩之下盡情的肆意了一回。紀呈安就是笑了笑,“管家,你隻是在心疼朱九兒。”


  “是的,少爺。”管家還是笑得很是和藹,但是也直接的承認了。確實,這就是事實,他心疼朱九兒所以才會把怨氣扔到江暖的頭上,若不是江暖的私心,朱九兒怎麽都不會受了這麽重的傷,管家簡直是看到了就覺得難受。


  紀呈安歎了口氣,搖搖頭的拍著管家的肩膀,“但是江暖隻是在訓練朱九兒而已。”


  “訓練?”老管家一時的沒有反應過來,朱九兒有什麽好讓江暖去訓練的?

  紀呈安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九兒纏著江暖學詠春,江暖就教她。您應該也知道,越是對徒弟負責的師傅,教起徒弟老越是不手軟。”

  老管家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這個道路。當年紀呈安和他師傅學搏擊的時候,幾次三番的都差點上了手術台,老管家就差一點的拔槍給他崩了。不過看到紀呈安師傅那時候一臉的痛苦,老管家還是歎著氣的扔掉了手槍。


  “就是因為江暖對九兒負責,所以九兒才受傷。”紀呈安麵色複雜的說出了這句話,他兩都誤會江暖了,這些天的相處,即便江暖不是把他們兩都當成了親人,但是也應該不遠了。可是這樣的兩個人同時的因為別人誤會了她,她會不會一個人躲在被窩裏哭?


  老管家難得的驚愕起來,“江暖小姐……她還好嗎?”


  紀呈安搖搖頭,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之中顯得無比的亮眼。他怎麽會知道的,他也想知道啊,畢竟這是他自己犯下的錯誤……


  如果那時候紀呈安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可能在被窩裏麵哭泣的江暖,已經見周公去了,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奇葩的感受。不過可惜他並不知道,於是在和老管家分開之後,就會房間了。路過紅杏居的時候,腳步明顯的頓了一下。


  不過轉臉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趟在床上卻怎麽都睡不著。


  或許他是欠了江暖一個合理的解釋?明早早點起來,去叫江暖起床。歎了口氣,既然睡不著,紀呈安幹脆的起身翻看一些書籍好了。


  朱九兒沒有回朱家,隻是在附近找了一個酒店住下了。


  司機兼保鏢忠實的希望朱九兒能回朱家一趟,畢竟這時候朱九兒也是受傷了。不過朱九兒嚴詞拒絕了,臉都傷了,她還有什麽臉去回朱家?


  不過朱九兒的原話是,“隻是剛剛回國,還想在外麵多熟悉熟悉D市,到時候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會方便不少。更何況呈安也會跟著我,你回去和爸媽說了說,讓他們不要擔心。”


  於是司機兼保鏢思考了三分鍾之後,決定回朱家了。至於朱九兒留下的目的?

  她冷吸了口氣看著臉上的一小道口子,“都花了這麽重的代價了,要是再不能學到詠春,豈不是很虧。”


  酒店的豪華套間裏,朱九兒皺著眉頭揉著肚子,不管怎麽樣,被江暖男一拳下去真的很疼啊。不過……等等,江暖那一一拳是怎麽打來著?好像是……這樣。


  夜色下,朱九兒在酒店裏嚐試了一邊又一邊的江暖的動作,隱隱的有了一些感覺的時候,朱九兒就去查了下詠春拳的套路,果然小念頭就是這樣的。摸了摸下巴,朱九兒隱約的覺得,這樣的教授方式是真的不錯。


  學的很快,就是太疼了,這一點不好。


  簡單的衝了澡,朱九兒頂著滿頭的濕漉漉的頭發,吹幹了就直接睡下了,睡前還在想著,明天早上的時候,江暖會教什麽樣的招式給她。可惜她不知道,江暖壓根的就是一點都不想教給朱九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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