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小徑不愧是地處亂石灘的小徑,上麵滿是石塊。
這些石塊有大有小,但卻被鋪的及其平整。
看的出來,這條路,應該是人工鋪就的。
撬起了幾個較大的石塊,將黑火藥陶罐埋在了石塊的空隙中!
將白紙揉搓了一下,對齊陶罐口的黑火藥引線。
為了避免點燃時被夜風吹滅,肖元接連揉搓了好幾張白紙疊在了一起。
“噗!”
吹著了火折子,小心翼翼湊近白紙。
伴隨著一道藍色火苗升騰而起,肖元直接丟下了火折子,轉身就跑。
這白紙燃燒的速度比香可要快的多,他自然是不敢疏忽。
漆黑的夜色中,他仿佛沒頭蒼蠅一般,隻管悶頭向前跑,最好是能夠離黑火藥陶罐越遠越好。
“肖元你跑什麽?”師姐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仿佛黑夜中的指路明燈。
肖元直接奔向聲音傳過來的方位。
“快跑。”邊奔跑,肖元邊喊道。
“發生了什麽事?”師姐上前幾步,拽住了肖元奔跑的身形。
喘著粗氣,肖元已經顧不上回答師姐的疑問了。
回頭看了一眼,黑火藥陶罐口已然火花四濺了起來,分明是黑火藥引線被點燃了!
“快趴下!”厲喊聲中,肖元撲向師姐。
師姐本以為肖元著急忙慌的,是被人追殺,此時的注意力全部在四周的夜色中。
猝不及防中,就這麽被肖元簡單粗暴的撲倒在地。
師姐麵色一變,剛要發怒。
就在此時!
“轟……”
劇烈的轟鳴聲響起,伴隨著地動山搖,亂石橫飛。
幽靜的潛龍山,被這一聲轟鳴聲所打破。
山腰處的村落裏,已經整裝待發的蕭蕊,聽到這個聲音,感受著腳下地麵上的震顫,目光不由得向山下眺望。
“肖元哥哥,謝謝你,蕊兒永遠都不會忘記你,我們遲早還會再見的,到時候我就長大了……”
喃喃自語了一句,小腦袋瓜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羞紅,幸好此時有夜色掩蓋,並未有人看到。
而在亂石灘後的那處被火光照耀的戰場中。
在聽到這聲轟鳴聲的時候,許多正在廝殺的兵士不由得麵色一變,停下了廝殺的動作。
待到地麵開始顫動的時候,兵士們倉皇的麵色倏然間變得煞白。
“天……天罰……”有個年輕的兵士磕磕巴巴的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此時此刻,所有人都靜立不動甚至小心翼翼的時候。
他的話,清晰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中!
“胡說!”一個將領模樣的人,對著年輕兵士嗬斥了一聲。
“沒……沒胡說,我們村子裏的老人說過的,天降雷罰,地動山搖,這是老天在示警,我……我們……”
“閉嘴!”那將領麵色一變,狠狠的瞪著年輕兵士。
然而,那年輕兵士仿佛對將領的話充耳不聞,依舊在磕磕巴巴的說著:“我……我們……我們觸怒了……上……額……天!”
一柄尖刀從年輕兵士的前胸插入,從後背插出。
那尖刀的刀柄,則被那將領緊握著。
“都給我殺,什麽狗屁天罰,今晚誰殺的娘子軍最多,明日本將賞金一百金!”
然而,手底下的兵士都無動於衷。
甚至,不知哪個兵士悄悄摸摸的打算逃跑,待跑到亂石灘的小徑前時,才發現這條小徑已然消失無蹤。
兵士臉上的恐慌之色更甚了。
也就在此時,許是亂石灘的石頭在剛才的劇烈震顫下變得鬆動。
兵士很清楚的看到,自己腳下的地麵不斷的向著那幽暗的深淵處滑落。
“啊,地陷了……是天罰,是天罰!”
一路跑回戰場,兵士嘶吼著,哭喊著,臉上斑駁的血跡混合著淚水,模糊了一片。
戰場的另一邊,項忠蒼老的麵孔上,直到此時也掛著驚懼之色。
“失算了啊,失算了!”喃喃自語著,項忠滿是懊悔。
若早知雷罰的威力這般巨大,他說什麽都會安排手底下的人帶著肖元和郡主一起走。
冀州軍裏剛剛的嘶喊聲他自然聽到了。
但他很清楚,這不是天罰,而是肖元手裏的雷罰。
既然雷罰出現在了此地,想必肖元應該是已經下山了!
放虎歸山的念頭浮上心頭,項忠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萎靡了下來。
“項管家,眼下冀州軍毫無士氣,正是我等反撲的好時機!”田丹心頭閃過一絲和項忠一樣的念頭。
但很快,這念頭就被他拋之腦後。
作為百戰之將軍,他深知戰機對於一場大戰來說,是何等的珍貴。
眼下,便是娘子軍唯一的戰機。
“去吧,由你親自帶領,將冀州前鋒營的人全部都葬在這裏吧。”
擺了擺手,項忠語氣低沉道。
話音落下,田丹揮了揮手,就要衝上去。
就聽項忠的聲音再度響起,“速度要快,要一鼓作氣,那條路被毀掉,等於是斷了他們的後路,要小心他們的臨死反撲!”
點點頭,田丹大喊一聲:“殺啊!”
便身先士卒,衝向了戰場!
對於黑火藥陶罐爆炸引起的一連串後果,肖元自是不知道。
此刻,他的臉色微紅,神色尷尬,甚至一動都不敢動。
剛才也不知怎麽想的,下意識的就撲倒了師姐。
結果,黑漆漆的夜色中,他的手好像放在了不該放的位置。
待到轟鳴聲停息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的手仿佛觸摸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
“你……還不把你的手收回去!”漆黑的夜色中,師姐的臉色羞紅道。
肖元神色訕訕,收回手,站起身,解釋道:“黑燈瞎火的,連個月亮都沒有,我也不會武功,不像你們練武之人,可以夜視,剛剛也是一時情急!”
“哼!”冷哼了一聲,師姐也站起了身子,麵色慢慢的恢複如常。
“師姐勿怪,你我江湖兒女,不用太拘泥於此等小節吧!”肖元以為師姐還在生氣,接著解釋道。
“就你,剛剛還說不會武功呢,這就自稱江湖兒女了……”沒好氣的語氣,滿滿都是不屑,卻不在那麽的冷傲!
“師姐小瞧人了不是,我還就告訴你,曾經就有這麽一個人,他的出身和我相似,本是少林寺的一個小僧人……”
一路跟隨著師姐的腳步,肖元一邊走,一邊講述著金老爺子的《天龍八部》。
期間,師姐發現了冀州軍的探子,便帶著肖元將他們繞開。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到了山腳下。
《天龍八部》的故事,也講了快一半了!
此時,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站在山腳下望了一眼潛龍山,這座山端的是巍峨無比。
“再見,蕊兒!”喃喃自語了一聲,肖元轉身向冀州城走去。
此前肖元被田丹打暈了過去,醒來後,其實已經在楚國冀州境內了!
天下九州,楚國占據兗州、翼州、雍州,其中翼州和蕭國占據的青州接壤。
兩州之間的距離倒也不是很遠。
至於青州下轄的寧安縣,本就是離冀州最近的小縣城,所以這個距離就更近了!
而且,蕭楚兩國雖有小摩擦,小爭鬥,但卻沒有禁止兩國之間的通商之路。
所以,回去的路,可謂是一路暢途。
到了冀州城,師姐買了兩匹馬,搞得肖元一陣頭大。
張口向師姐解釋道:“我不會騎馬!”
卻換來師姐風情萬種的一個白眼。
“還江湖兒女呢,還要學人家虛竹呢,你連馬都不會騎,就算你練了武功,也是個廢物!”
師姐的語氣雖然沒有此前的那般冷傲,但卻變得很毒舌!
牽著馬出了冀州城。
師姐向肖元示範了一下騎馬的動作和姿勢。
然後便牽著肖元手裏的那匹馬,讓肖元試一試。
麵對師姐銳利的眸子,肖元隻能屈服。
十五歲的他,也僅僅和馬差不多高。
湊到了馬肚子前,左瞧瞧右看看,肖元隻得鼓起勇氣,踩著馬鐙借力,而後翻身爬上馬背!
“抓穩!”師姐叮囑道。
其實,不用師姐說,肖元都已經抓緊了韁繩。
前世雖然也在現代化的馬廠裏麵打過工,但是騎馬他還真是頭一遭。
“駕!”伴隨著師姐的一聲輕喝!
肖元隻聽到身後傳來啪的一聲。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帶動著向後仰去。
“抓穩!”師姐再次的叮囑聲響起。
本能的緊握著韁繩,借著韁繩的力量,肖元止住了後仰的身子,並艱難的回正。
按照師姐剛才示範的動作,打開了肩膀,調整著身體的平衡。
耳畔的風聲呼呼。
身下的馬兒奔跑著。
不多時,師姐騎著馬追了上來。
“你怎麽不提前給我知會一聲,我也好有所準備?”雖然此時已經不那麽害怕了,但肖元還是有些沒好氣的道。
“怎麽知會?娘子軍的人抓你的時候,有知會過你嗎?”師姐的言辭,依舊犀利!
聞言,肖元閉上了嘴。
一路無言。
待到馬兒的速度慢慢的降下來的時候,師姐率先下了馬。
肖元也學著師姐的樣子,扯著韁繩。
馬兒果然緩緩的停下。
“休息一下,這兩匹馬,跑不了太遠的路,馬蹄損壞的太嚴重!”師姐牽著馬跟了上來,向正在下馬的肖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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