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浴佛節
等兩人搭著王司機的車,再一次翻過二郎山,已經是5月6號了。
而這一次,翻過二郎山,路上的行人,特別是牧民,感覺密集了許多。
隔不了多遠,往往就能看到三五個一群的牧民們,有些趕著牛車,上面裝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而且很多都是大人,小孩,老人,都在一起。
沿著公路慢慢的往前面走著。
年老的牧民要不捻著佛珠,要不就持著轉經筒,一邊走,一邊嘴裡還念念叨叨的。
還有個比較奇怪的狀況,范陽發現,這些牧民有馬都不騎,而是牽著走。
一路上,到處都看得到牧民新拉的五色布條。
「這是咋回事兒?這一次進來,感覺熱鬧了許多啊。」缺一門問道。
旁邊的王司機一看,隨口說道:「浴佛節的嘛,這些都是去轉寺,參加法會的,你們不知道嗎?」
「浴佛節?」范陽卻好像屁股被針扎了一下似的,在座位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越靠近康定,這種情況就越來越明顯。 首發域名m.bqge。org
走到城郊的時候,就可以用人流如織來形容了。
而且到處都可以看到香煙繚繞,經幡重重,到處都拉滿了五色布條,人聲嘈雜,隨處可見坐在路邊,在馬路邊上就架起火堆,煮酥油茶,吃糌粑的牧民們。
這些牧民為了參加每年四月初八的浴佛節,從四面八方趕來。
范陽激動得心臟砰砰亂跳。
浴佛節,浴佛節,看來自己重生這一趟,運氣簡直不要太好。
這個驚喜來得太突然了。
之前兩人還為錯過了5月1號的大集懊惱。
轉眼,就送了一場萬人法會給自己。
這個自己可是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藏區9大名寺,康定地區就佔了兩座,一座在塔公草原,據傳文成公主進藏的時候,一尊佛像掉到草原上,就再也搬不起來了,於是就興建了一座寺院將佛像供起來,就是著名的塔公寺。
還有一座在貢嘎山下。
而作為南線藏傳佛教的文化中心,康定城區,另外還有三座大型的寺院,一座南無寺,一座金剛寺,都在半山腰上,另外還有一座大寺,就在跑馬山上,叫大樂頂寺。
塔公寺和貢嘎寺,都是因為歷史和人文的原因著名,年代久遠。
但要論規模,就遠遠趕不上康定的三座大寺了。
每年十月的燃燈節,和每年四月的浴佛節,是藏傳佛教最隆重的節日,比外面的春節意義還更重大。
而康定,則毫無疑問,便是除了拉薩,昌都之外,浴佛節法會的另一個中心。
城市裡到處可見喇嘛的身影。
自己咋都沒有想到,居然誤打誤撞,碰上浴佛節了。
范陽在車上一直憋著,不想讓王司機發現自己的異樣。
但將貨卸到路邊之後,就再也忍不住了。
「快,快,先將貨拉回去,把桌子帶上,咱們今天晚上就開始擺攤,快,趕快……」
「今天晚上?不睡覺了嗎?」缺一門一看,都快6點鐘了。
「還睡什麼覺,嘛的,早知道24件全部都進速食麵,還睡什麼覺。」
「啊?」
「啰嗦什麼,找車。」
缺一門哦了一聲,連忙去找三輪車。
結果一走就是半個小時,才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但好歹還是帶回來兩輛三輪。
「咋這麼久?急死我了。」
「沒辦法啊,到處都叫不到車。」
缺一門在城裡跑了一趟,回來時,再也沒有臉上的茫然了,因為他也發現了,現在的城裡牧民密集到了什麼程度。
為了來參加一年一度的浴佛節,給佛祖過生日,這些虔誠的牧民都做好了幾天的打算,隨身還帶著蠟燭,帳篷,一個城區搞得像草原一樣,到處都是牧民的身影。
維持市政的人員都忙瘋了,這些牧民才不管你有沒有車過,大馬路上也支起杆子搭帳篷,一顆路邊的綠化樹下,一個不好就四周搭好幾個帳篷。
在馬路上到處搬磚,搭灶,牧民們隨身還帶著木炭,起火非常方便,可是帶來了很大的安全隱患。
整個康定的警力全都出動了。
「不準燒火,聽見了嗎?」
到處可見維持秩序的人。
而另一邊,向陽橋頭上那一家副食批發部。
名叫扎西的老闆三十多歲,個子有1米9多,膀大腰圓,體重看起來不下200斤,穿著一套碩大的西服,脖子上掛著指頭那麼粗的兩根金鏈子,作為康定本地最大的批發商,為了迎接四月的浴佛節,他從年前就開始囤貨了。
此時天都黑了,但批發部門口還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他是本地的名流,父親是塔公草原那邊著名的智者,幾代吐司,在整個康巴地區都有很大的影響力。
門前不斷有騎著三輪前來批貨的商販,就這兩三天,他的兩個倉庫便已清空,光是副食品,便銷出了四十多萬的總量,未來幾天還會升溫。
他自己也派出去二十多個人,在城中三大寺院的交通要道,設立了流動攤點。
手下的人忙碌著,他自己也親自壓陣,監督著手下的人出貨,同時也不斷注意著有沒有什麼生面孔。
康定城區,外地人,就想開家餐館,也必須在他這裡報道。
一直持續到晚上10點,前來進貨的人才慢慢的少了。
晚上他多喝了幾杯,此時也困得不得了,將手上的賬簿丟給掌柜。
「王叔,你看著點兒,我回去睡覺了。」
那姓王的掌柜只略微點點頭:「去吧,我盯著就行了。」
「那只有辛苦你了,明天早上我來換你。」
這幾天,批發部都是通宵營業。
扎西走向自己那輛北京JEEP,臨上車,又想起個什麼,向掌柜問道:「那兩個外地人找到沒有?」
掌柜搖搖頭:「還沒有嘛,好像是走了。」
「還會回來的,嘗到了甜頭,哪裡會不來了,多看著點。」
「沒事,兩個川耗子而已,我讓人去打招呼了。」
令范陽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在橋頭擺攤那幾天,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順利,卻引起了人妒忌,應該是被某個人舉報了。
也是扎西前段時間太忙,人手都抽出去辦事了,自己也不在。
等傳到自己的耳朵里,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而扎西御下很嚴,跟著他的也大多數是外地人,做事常常沒有輕重,他放心不下,所以大大小小的事,特別是這方面的事情,都要自己親自過問。
他不在,范陽他們就安穩度過了那幾天。
等扎西回來時,恰好范陽他們卻回成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