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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腹中有子如墜夢,籌謀已久奪實權(下)

  陽光泄到石桌上,將本來冰冷的桌子照得暖暖的。


  小白貓‘喵喵’的叫著,呼喚著乞錢錢。


  在屋內剛剛睡醒的乞錢錢,申了個懶腰,懶懶的下了床。


  她最近好像很嗜睡。


  無奈的笑了一下,乞錢錢將這一切歸結於‘沒有意思’的緣故。


  她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裙子,循著貓叫,走到了石桌旁。


  太陽還未落山,溫暖的餘光讓人身體暖洋洋的,恨不得躺在外麵,以地為床,天為被,再睡一會。


  飯菜的味道刺激著乞錢錢,今天的晚餐送來的極早。


  但是……


  她有些難受的別開臉,大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氣,身體有種難受的感覺。


  好想吐。


  好想把胃裏所有的東西都吐出去,讓胃裏空下來。


  背著陽光,乞錢錢不住的幹嘔。


  她將桌子上的魚打翻在地,掩蓋了魚的味道,她才稍稍感覺好了一些。


  小白貓聲音尖銳的叫了一聲,似乎在指責她的‘罪行’。


  等到乞錢錢不再幹嘔了,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反常。


  這是怎麽了……?

  喜歡吃酸,喜歡睡覺,討厭腥味……


  這種反應,難道是……?

  不自覺的,乞錢錢的手覆上了沒有變化的小腹。


  那裏還是那麽平,但是,乞錢錢仿佛感到了它在動,一點點,緩緩的動了起來。


  她垂下眼簾,細長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上了小小的陰影。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沒有經過瞬間,她的嘴角漸漸有了笑容。


  “寶貝,如果你在的話,媽媽一定會好好對你的。”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眼中帶著淡淡的溫暖,莽撞仿佛瞬間從她身上消失了一般。


  隻是,誰知道她前一刻還在思考,要怎麽去死呢?

  但是,她沒有那麽做,她知道了,這個孩子其實是老天對她的恩賜,是她經曆過這一切的證明。


  她可以和他一起去當帶頭乞丐,一起去看世間冷暖。


  然後,她又撇了撇嘴,對自己的肚子惡狠狠的說:“你要是存在的話,你給我好好聽著!”


  “第一,你必須健康的長大!”


  “第二,你必須健康的出生!”


  “第三,你必須……”


  “反正,你必須健康!”


  乞錢錢仿佛在自言自語,說完,她又笑了:“一定要健康,要有元氣,和媽媽一樣。媽媽會保護你,會侵盡一切保護你,所以,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從現在開始,她不會做任何對自己有害的事情,也會小心翼翼的。


  為了她肚子的孩子,她要把所有自己沒有的,全部都給他,讓他得到最溫暖的愛。


  即使……那個時候,他沒有爸爸。


  乞錢錢回過頭,麵衝那些讓她看了就有嘔吐感的飯菜,憋起氣,吃了起來。


  她努力的扒飯,她要把這幾天少了的營養都補回來。


  因為,她不是一個人了。


  夜裏,天空滿是星星,一眨一眨的,如鑽石般璀璨,而最不可思議的是,竟然還有月亮。


  以往都是月明星稀,但是今日雖然在月亮旁邊的星星有些黯淡,但其他地方的星星也亮的不可思議。


  隻是可惜,竟然在這樣的天空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以往的乞錢錢是見過太陽雨的,但是月亮雨、星星雨,卻是不記得的。


  她哼著小曲,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場景,卻不知道皇宮內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火光衝天,侍衛們舉著火把,在雨中不知道追著什麽。


  墨子清眯起眼,站在窗邊,暗紫色的長袍在燭光下散發著異樣的顏色。


  床上的女人正在呼吸淺淺的睡著,可是那弱弱的呼吸,也讓他覺得難以寧靜。


  他大步走到床邊,一把揪起女人的頭發,在女人的痛聲驚呼下,低聲吐出了一個字:“滾。”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女子,連忙收拾衣服,跑了出去。


  有些失神的坐在床上,墨子清隻覺得平時聞慣了的脂粉味,現在說不出的刺鼻。


  他突然想去聞聞乞錢錢身上甜甜的奶味。


  隻要今天晚上成功了,那他們就可以帶著乞錢錢走了。


  墨子清握緊手下的床單,一向處變不驚的他,現在竟有了微微的緊張感。


  他的目光落到外麵的月亮上,一切平安啊,哥哥。


  而此時的墨非夜,在禦書房內與一身皇袍的顧泠惜纏鬥了起來。


  他知道顧泠惜有武功,卻沒想竟然如此高強。


  穩住了上湧的氣血,墨非夜將扇子橫在顧泠惜的頸上。


  隨著一聲悶哼,顧泠惜的長劍卻已經刺穿了他的肩膀。


  “你說,是我先流血而亡呢,還是我先割了你的動脈?”墨非夜輕輕咳了幾聲,顧泠惜白皙的脖子上多了一條淺淺的血痕。


  顧泠惜微微一笑:“我覺得,都不會有事。”


  “哦?你不怕我殺了你取而代之?”墨非夜挑眉,眉目間竟是風情萬種,似乎沒有忍痛的樣子。


  顧泠惜這次連眼睛也笑了起來:“我已經讓溫玉去了墨子清那裏……帶著程將軍的軍隊。”


  “程將軍?”墨非夜諷刺的一笑:“是程婉蕪吧?”


  顧泠惜接著微笑,既沒否認,也沒承認。


  “早知你隱藏的深,卻沒想到你連自己愛的人,自己的孩子都能拿來冒險。”墨非夜放下扇子,而顧泠惜拔出了在他體內的劍。


  劍剛剛拔出,血就如花一樣,開在了墨非夜的肩膀之上,他垂著左手,血水順著他蒼白的手一點點滴在地上。


  “你把自己的軍隊支出了皇城,這不正是自己送給我的好機會麽?”顧泠惜笑著眯起了眼睛,““即使我不知道你是何意。”


  墨非夜微微抿起唇畔,眼裏一片幽黑。


  “你是在想我的軍隊是怎麽來的麽?”顧泠惜做到書桌前,盯著半垂臉的墨非夜,他的長發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讓他看不清裏麵的情緒。


  但是,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果然,墨非夜抬起了頭:“前朝叛軍若是知道自己被利用,是不會無動於衷的。我以為你不會那麽傻。”


  被點破的顧泠惜隱隱有些驚訝,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卻仍然將自己的軍隊支走。


  這是對他的憐憫麽?


  “我要和你做一個交換。”良久,墨非夜又道,墨黑的眸中難道有了璀璨的光芒。


  建祁三十九年,夏。


  國師叛亂,伏誅。


  祁輝帝拿回實權,同日,滅了前朝叛黨,且太子自縊於東宮之內。


  顧泠惜看著史官呈上的記錄,不禁大笑了幾聲。


  史官跪在下麵戰戰兢兢的看著君上,不知他在笑些什麽。


  顧泠惜離開座位,桌子上擺這的墨非夜的軍符。


  外麵陽光大好,墨家兩兄弟已不知道到了何處,他以為是他贏了,卻沒想到一切都在墨非夜的計劃之中。


  最終,他還是靠著墨非夜,才鏟盡前朝叛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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