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偶遇故人
乞錢錢做了一個夢。
夢裏，顧泠惜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俯視她。仿佛她是螻蟻一般，眼神十分不屑。
然後有一個小娃娃拽著她的裙角，她轉過頭去，是一個很漂亮的男孩，和顧泠惜有著八分的相似，她剛剛要抱起他，卻被他咬了一口。
男孩跑到了另外一邊，站在了一個纖長的身影身邊，那個人開口，聲音十分悅耳，她說……
乞錢錢忘了她說的什麽，隻知道在聽了她這句話後，就驚醒了。
她掐了掐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再看向外麵，天已經黑了。
她揉了揉眼睛走下*去，剛到門口就看到了笑吟吟的顧泠惜。
下午那個他，仿佛是幻覺一般。
“走吧？”乞錢錢不等他同意，就直接拽上了他，向春園樓行進。
到了之後，乞錢錢才知道他們已經算晚的了。
春園樓之中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女子們紗裙弄得很低，隻要動一下，就能看到那若隱似現的酥胸。
鶯鶯燕燕，妖嬈清純，叮嚀淺唱，暗香迷人。
乞錢錢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詞匯去形容這光景了，她隻能說，她從沒看過那麽全的類型女子。
若是一個男子在這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類型，那他大概喜歡的就是男人了。
“哎呦，兩位公子，新來的吧？要找什麽樣的姑娘？我跟你們說啊，這我裏的姑娘的品質，要說第二，這京城就沒有說第一的……而且環境還好，鬧事的人完全不存……”媽媽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嘭的一聲，上一層的門被用力打開了。
裏麵衝出來了一個幾乎衣衫不整的女子，她發絲淩亂，護著胸前：“你不要……不要碰我！”
媽媽一聽，連忙賠了個不是，上去調理紛爭了。
乞錢錢秉著看好戲的態度，拉著顧泠惜在旁麵一桌坐下，倒了兩杯小茶，他一杯，自己一杯。
隻是當那個女子轉過頭來的一瞬間，乞錢錢再也不能秉著那個態度了。
那個女子，即使散著頭發，衣衫不整，也無法掩飾溫婉的容顏，與高貴的氣質。
乞錢錢隻見過她的臉一次，卻再也忘不了了，那個是——婉蕪。
丞相家真的小姐，怎會流落到這風塵之地。
還沒等乞錢錢多想，身旁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就喚回了她。
她驚訝的看見顧泠惜的手被杯子的碎片紮破，血順著他的手臂砸在桌子上，他卻好像渾然不知。
還沒等她說些什麽，顧泠惜已經飛身到了樓上，他拽起那個從房裏出來的男人，一拳揍了下去。
如此生氣的顧泠惜，她是第一次見，他竟然氣得連風度都沒了。
婉蕪……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
反正，若是溫玉在，也會這樣吧。
乞錢錢不再多想，也衝了上去，將自己換的新衣外套脫下，披在婉蕪身上。
婉蕪有些驚訝的回過頭，見到她之後，對她友好的笑了一下，然後眼神又黏在了顧泠惜身上：“別打了。”
顧泠惜此時仿佛惡鬼一般，讓人連接近也不敢，婉蕪弱弱的聲音根本傳不到他的耳朵裏。
此時，乞錢錢才發現大家閨秀真不好當。
她放下婉蕪，直接衝了上去：“喂，顧泠惜，你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顧泠惜的動作停了一下，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雙手。
然後渙散的目光，一點點聚了回來。
婉蕪看向乞錢錢的眼神，瞬間有些異樣的感情，隻是乞錢錢沒有感覺到。
她上前想拽起顧泠惜，無奈竟然滑了一跤，摔了下去。
顧泠惜抬手扶住她，才感到了鑽心的疼痛，他將手上的碎片拔下，轉身看向婉蕪：“沒事吧？”
婉蕪抿著唇，搖了搖頭，隻是將衣服裹得更緊了。
他上前輕輕樓主她：“是我的錯，是我沒想周全。”
語氣輕輕的，生怕驚擾了她一般。
沒由來的，乞錢錢心裏突然頓頓的一疼。
婉蕪，婉蕪，多麽好的一個女子，溫玉喜歡她，皇帝為她不娶第二人，連顧泠惜也喜歡她。
心口突然跳亂了節拍，捂住越來越疼的心口，乞錢錢突然咬住唇，渾身發冷，眼前開始漸漸模糊。
最後‘咚’的一聲，栽倒在地，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迷迷糊糊的飄蕩在黑暗中，隻覺得鼻中有異樣的氣味，可是任憑她想睜開眼，卻怎樣也睜不開。
朦朧間，似乎有什麽人在努力的撞門……
門？
是啊，她動了動手指，好軟，這是她的*？她回現代了？
“錢錢，錢錢，錢錢……”溫暖的聲音由遠及近，乞錢錢費力的睜開眼，隻覺眼前火光一片，灼灼燃燒著侵蝕那華麗的樓閣。
映著火光，乞錢錢看到了顧泠惜，見她醒了之後，他微微一笑：“醒了？”
“嗯……”她應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顧泠惜的懷裏，連忙起了身。
剛剛知道了顧泠惜那麽喜歡婉蕪，乞錢錢頓時覺得自己應該離他遠一些，免得深陷感情裏不可自拔。
感情……？
腦中出現這個詞的時候，乞錢錢才發現，自己原來喜歡顧泠惜。
而且和當初對溫玉的雛鳥情結不同，她是真真正正的對他有好感。
想到這，她又蹭遠了一點。
感覺那軟軟小小的觸感遠離了自己，顧泠惜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又把她攬入懷中：“你再靠近點，就被活活燒死了。”
乞錢錢聽他那麽一說，才感覺到了灼熱感，轉頭一看，竟是已經快燒完的樓閣。
剛剛，她還以為自己是做夢，沒想到竟然……真的著火了！
“怎麽……怎麽……”乞錢錢咽了口口水，指著那已經快燃盡的樓閣。
顧泠惜抿了下唇：“不知為何，著火了。”
定了下心神，乞錢錢望向周圍，隻見媽媽哭的淚流滿麵，其他的女子卻沒有為自己的賣身契被燒了而慶幸，雖然覺得奇怪，但乞錢錢還是忽視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隻有婉蕪……哪都找不到。
“婉蕪呢？”乞錢錢問道。
“婉蕪？”顧泠惜眼裏帶著淡淡的疑問。
乞錢錢幾乎就要被他騙過去了，不過她還沒有傻到這種程度：“你認識的吧，婉蕪。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是婉蕪吧？”
顧泠惜沒有回答，乞錢錢當作他默認了。
“你……是不是也參與了，我代替她進宮的事情？”
顧泠惜仍然沒用回答，但是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乞錢錢歎了口氣，捂著腦袋站了起來，衰啊，真是太衰了。
竟然一直被人捧在手裏耍著玩。
顧泠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仍然是那樣淡笑，卻讓乞錢錢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揉亂了乞錢錢的頭發，眼中一片澄澈的溫柔：“走吧，該回去了。”
乞錢錢跟在他後麵，一步步向那皇城走去。
顧泠惜為什麽要騙她呢？不對，他沒有一次說過自己不認識婉蕪，卻也不算騙她。
但是……
她看向顧泠惜完美的側臉，似乎有無數的問題，卻一個都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