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囂張太子
乞錢錢忍著不叫出聲,眼看著水池越來越近……
正在大樹底下的二人,突然聽見一聲水響,似乎有什麽重物掉了進去。
乞錢錢沉入水底後,拚命的向上遊去,結果剛出水,就又被按了進去。然後朦朧的聽到清冽的聲音:“這沒什麽人,你先回去吧。”
緊接著,似乎是一陣腳步聲。
她很絕望的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正在其實她突然被人大力拽起,直接衝入了那人的懷抱裏。
她咳了幾下,呼吸才順暢了起來。
微微抬起眼,映入乞錢錢眼裏的是一張清俊蒼白的臉,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忍受什麽。
這個人是誰?
還沒完全有思考能力的乞錢錢,愣愣的看著他,然後漸漸的想了起來……
“溫……溫小玉!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剛剛從水裏出來的乞錢錢,顯然還以為她在自己的冷宮之中。
溫玉將她推開些距離,靜靜的看著她,眼裏沒有絲毫情緒。
可是那樣的眼神,卻讓乞錢錢心裏毛毛的,突然就想起來了她的‘罪行’。
她連忙解釋道:“我……我是夢遊到這的!”
溫玉什麽都沒說,隻是將衣服脫了下來給乞錢錢披上,然後走在前麵,冷冷的說:“跟上。”
乞錢錢連忙快步跟上他,他的步速一直很快,絲毫不放慢,也不刻意等等她。
好像比上次出宮時的距離更遠了。
乞錢錢撇撇嘴,小跑了起來。
出了沒有點多少燈的禦花園後,乞錢錢頓時感覺到了另一個世界。
不同於冷宮的清冷,皇宮其他地方總是忙忙碌碌的,宮女太監來回穿梭的身影映入了乞錢錢的眼裏。
宮內的燈火通明,恍若白晝,映的各個殿堂金碧輝煌。
乞錢錢突然就後悔了。
她後悔剛剛因為害怕,沒有好好的在屋頂上欣賞這漂亮的光景。
原來那刺客帶她來看的不是天空,而是地麵。
若是能在高處看這樣的光景,倒是真的不錯。
乞錢錢不自覺的看向剛剛她所在的地方,那裏早已沒了人的影子。
“跟緊些。”這個時候,溫玉的聲音突然又傳了過來,乞錢錢才聽出他聲音裏隱忍的顫抖。
她的視線下移,果不其然,溫玉的腰間又是一片濕紅。
想起他剛剛皺眉的樣子,乞錢錢這才發現,似乎是剛剛他拉自己時候,被自己撞上了。大概是傷口又裂開了。
她摸了摸鼻子,快步走了上去,從衣服裏掏出來了個白玉藥瓶。
打開了上麵的塞子,乞錢錢看著裏麵還沒有浸水的粉末,微微一笑。
這藥是前不久顧泠惜給她‘補貼’時,順便帶來的。
說是療傷的藥,看她總是忽上忽下,也許日後用得著。
當時她也沒有太在意,不過看這瓶子是白玉做的,想日後逃出宮比較好典當,於是就帶在了身上。
“喂,溫大人……”她拍了下溫玉的肩膀,待他回頭後,將藥塞進了他的手裏:“當作你剛剛救我的謝禮。”
溫玉呆了一下,才說:“謝謝。”
這回,輪到乞錢錢愣住了,她沒想到溫玉會道謝。還以為他會很不屑的像平時一樣斜她一眼,眼裏和嘴角都是嘲笑和不屑。
他是不是有哪變了?
還是他們之間有什麽地方變了?
“溫大人。”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迎了上來,在溫玉耳邊說了些什麽。
溫玉臉色微微一變,對乞錢錢說:“我去去就來,你等一下。”
然後就有些著急的走了。
要不是婉蕪不可能在宮裏,乞錢錢幾乎就以為溫玉是去找她的。
他那樣急匆匆的樣子,除了上次在燈會見過,就再沒有過了。
乞錢錢很聽話的站在一旁,除了偶爾打個噴嚏,幾乎就和透明人沒有兩樣。
她靜靜的站在那裏,而別人卻是慢慢碌碌的走來走去,雖然,她們各司其職,並不吵鬧,但是乞錢錢仍是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可是,她的性子早就預示著她安靜不了,於是在數了第500下後,乞錢錢終於堅持不住了。
她剛剛邁步,卻因為腳的酸麻差點站不住。
乞錢錢在原地跺了跺腳,正在此時,一尖銳的嗓音劃破了忙碌的寂靜。
“太子駕到。”
這一生響,周圍的人頓時跪了下去,架勢竟然和見了皇帝有一拚。
“參見太子,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乞錢錢愣了下,立馬也跪了下去,隻可惜由於她的腳是酸軟的,她幾乎不是跪下的,而是撞到地上的,而且竟然連頭都磕到了,這微妙的聲響在等著太子發話的人群中,卻是十分醒目的。
突然一雙靴子出現在她的眼前,白麵上繡著銀線,成龍的形狀,看上去高貴無比。她連忙叫道:“參見太子,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現在的形象,就是跪撅屁屁,頭和大地親密無間,許是因為離地麵太近,連生意都變得抑揚頓挫。
周圍隱隱傳來憋笑得聲音,乞錢錢撇撇嘴,心裏十分不爽的哼了一聲。
“抬起頭來。”良久,知道乞錢錢的膝蓋貴得和腳一樣酸軟時,終於有了聲音傳來。
乞錢錢總覺得這聲音似乎在哪聽過,於是她慢慢的抬起頭來,結果入眼的是一襲暗紫色長袍,上麵也是有銀線滾邊,點綴成龍。
一種不想的預感在乞錢錢心裏散開,再上一些,微挑的嘴唇,再上一些……
‘砰’的一聲,乞錢錢又倒了下去,這次連膝蓋都支持不住了,直接趴到了地上。
怎麽會……怎麽會是花燈會上那個囂張的冤大頭?
“她怎麽了?”墨子清的聲音又傳了來。
聞言,有人到了乞錢錢麵前,踹了她一腳:“稟千歲,似乎是昏倒了。”
“用水,澆醒。”
乞錢錢聞言,睫毛微微顫抖,她在想是現在醒,還是一會被澆醒。
最後得出了結論,還是一會再醒的好,現在醒,固然不在受水淋之苦,可是卻犯了欺君之罪……
而且她已經濕透了,就算再澆點也沒事。
隻是可惜了溫玉的衣服。
一桶水從頭上澆了下來,乞錢錢咳嗽了幾聲才慢慢轉醒,還故意將臉在地上蹭了蹭,弄了一層灰,以防墨子清認出她來。
“我很嚇人麽?”墨子清眯起眼睛,看著地上悠悠轉醒的乞錢錢,細狹的眼裏滿是怒氣。
乞錢錢微微一顫,抬頭看向墨子清,才啟唇:“奴婢是被千歲這貴氣的容顏震住了,不自覺的才昏倒,請原來奴婢之罪。”
她低著頭,卻在心裏犯著嘀咕,也不知道這從電視上看來的,文鄒鄒的話有沒有用處。
也許是人都喜歡被拍馬屁,連太子都如此,所以他微微一哼,道了句:“都免禮吧,除了她。”
他的手指向乞錢錢,然後他用兩根手指夾起乞錢錢身上的衣服:“這侍衛服,看著很是眼熟啊……”
他尾聲加長,似乎有些旖旎的味道,但是乞錢錢卻不禁哆嗦了一下。
宮裏……是不允許女性和侍衛私自談話的吧?更何況她還披著溫玉的衣服。
乞錢錢咬著唇,哀歎她也許會下獄的命運。墨子清卻什麽也沒說,隻是盯著乞錢錢一直看,看得她想把頭再低下去。
就在這時,衣服突然又砸了下來,蓋在了乞錢錢的頭上。
之後便有腳步聲從乞錢錢身邊越過。
剛剛經曆了由死到生情節的乞錢錢,頓時在腳步聲遠去後,癱倒在了地上。
她喘著大氣,幾乎要喊媽了。
然後,她看向太子離去的背影,喃喃道:“還真是20歲左右的年紀啊。”
那被皇帝迷倒的帶頭乞丐是怎麽回事?
正在此時,一女聲在旁邊響起:“沒事吧?”
乞錢錢微微側頭,眼前是一個漂亮出奇的宮女,應該說,她並不像宮女,她的身邊,似乎圍繞著些貴氣,雖不如皇族,卻也不黯然:“你命真大。”
說著,她伸手將乞錢錢牽起,微微一笑。
乞錢錢也回以燦爛的微笑,她手裏抱著一盆衣物,乞錢錢好心的想接過來,她總覺得那重重的東西,和眼前這個女子格格不入。
“這可不行,我要是把它給了你,會受處罰的。”女子的聲音很動聽,乞錢錢幾乎就聽醉了。
“話說,千歲爺好大的譜啊,感覺都比上萬歲了。”乞錢錢微微嘟嘴,雖然在宮裏處罰下人是應該的,但作為太子,他太不注意形象了。
女子將手擋在她的嘴上:“噓,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雖說如此,但是女子卻讓乞錢錢跟著她走,乞錢錢也不想在這當被談論的焦點,於是和女子向轉彎走去。
也許是因為女人的八卦魂,那女子和乞錢錢說了很多。
比如,其實太子不是皇帝的親生兒子,而是因為皇帝體弱多病,又無子嗣,而被國師送進來的,國師的弟弟。
再比如,國師曾經是代替過皇帝出過家的,在皇帝的小時候,他和皇帝命格很像,於是代他出家,乞求他的身體可以痊愈。回來之後,老皇帝被封為國師,來感激他所做的一切。
還有,這個國家在皇帝登記後,有過小動亂,叛亂的是皇帝的叔叔,而之後老皇帝將兵權給了國師的爹,讓他帶領兵將皇帝的叔叔打敗,並放逐出境。
……
乞錢錢雖然聽女女子說了很多,但她最終隻搞懂了兩件事情:1.現在的皇帝其實沒有兵權,並且隨時可能病死。2.皇帝死了,國師的弟弟就是太子,所以這個國家其實以國師為尊。
乞錢錢歎了口氣,哀歎了一下可憐的皇帝,不過這事和自己沒什麽關係,於是也沒什麽大感覺。
在路過禦花園時,乞錢錢突然想到,她的小紅還在禦花園的花叢中,於是連忙道了別,跑回了禦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