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再沒臉也得見人啊
這樣,秦子追又到了雷巫、電巫那。
道開,說白了就是讓人開導,或給人開導。
給秦子追道開的是一個老量道,不怎麽說話,聚起一個光球在手裏玩。
秦子追就愛這個,如果能把電聚成一個電球,然後甩人身上,不就解決事了嗎?
再聚起一個大霹靂,炸倒一大片,不就解決事了嗎?
秦子追想仔細看看光球,老量道總是把光球在手裏晃蕩。
“這個,怎麽弄的?”秦子追終於忍不住問。
老量道搖頭,卻說:
“雷電擊在身上什麽感覺?”
“很難受,”
“是很難受。”
“如果我能聚起這樣的電光球就好了。”
“我可以教你練,練成了,這個電光是你自己的,練不成,是你道行不夠,別想雷電了。”
“……我不知曉練成了會不會想,我原來想能聚起一個大霹靂。”
“這是雷巫、電巫的道入,練成了光球,就能有大霹靂,不過讓你有才有,不讓你有,用這個也可自保。”
老量道這話實在,說到秦子追心裏去了。
也許,他們早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也知曉隻有得到了心裏才會靜下來。
這個電光球是練出來的,不歸雷巫電巫量道場管,對老量道來說,他愛怎麽弄就怎麽弄,別你在打雷閃電他來搗亂就行。
老量道講解了道入。
秦子追學了三天,三天後心滿意足回地界了。
三天後,秦子追指尖有了動靜,五道電光像要炸的燈泡一樣忽閃忽亮。
再過幾天,有了黃豆大的一粒光球、
配道水的師姐來時,草棚大殿連同房子沒了,師弟在一片灰燼中扒撓。
“著火了。”秦子追扯出幾件還在冒煙的衣袍說。
“這麽大個盤家,怎麽會著火呢?”
秦子追把衣袍上的火星子踩熄。
“問你這麽大個人,怎麽會著火呢?”配道水的師姐又問。
“不小心點著了。”
“不小心點著了?一個有量術的盤家,會不小心把房子燒了?師弟,你行,真行。”
秦子追拿著衣袍看,穿孔的地方太多,估計是穿不了了,還得去弄幾身衣袍來。
配道水的師姐是真不想藏了,想打他一悶頭。
上一次藏不住,是拿著石塊追著他打。才入道門多久啊,人都不熟絡,跑醫道給師兄們說媒來了,弄錯了對象,煩得她藏不住。
現在是把個棚屋燒了。
這個師弟,怎麽不竄天上去呢。
秦子追又去翻罐罐,罐罐是生活用品,搞吃食、盛水,少不得。
兩個大罐罐爛了,兩個小罐罐爛了一個,秦子追提著那個小罐罐傻站著。
“沒啦。”配道水的師姐伸了一下手。
秦子追提著小罐罐一時不知該怎麽辦。
“這麽大個人把房子整沒啦?”
沒了就沒了吧,大不了再建一個。
雖然燒了房子,不過秦子追心裏還是高興,電光球有黃豆大了,一時忘形,甩到了屋頂上,屋頂是茅草,立馬就燒開了。
風助火勢,才一眨眼大草棚就沒了、房子沒了。
可電光球有了。
不久,師姐叫來了十幾個師兄、師姐,重建草棚殿、房子,需要人手。
配道水的師姐去跟師太要人時,師太聽了兩次才聽明白,不知曉這個弟子怎麽這麽多事,好像他不弄出點事來大家就會忘記他。
十幾人先建了一座房子,這樣師弟晚上不至於沒地兒睡。
隻是他們也不明白,一個有量術的盤家,怎麽會把房子燒了。
晚上秦子追整晚沒睡,在練電光球,他得把電光球練大,能射出很遠,並且有準頭。
但電光球不是能隨便射的,一粒黃豆大的電光球把一座大草棚燒了,弄不好能把一座山燒了。
電光球隻能朝天上射,所以夜空裏,不時可以看到一粒青光往上飆升。
把電光球射出去,是秦子追的構想,電光球要練得很大,但射出去的光球不一定要很大,關鍵是要射得遠、射得準。
不能射的光球,是拿來玩的,老量道教自己練光球,是讓自己玩的。
他給了自己一塊鐵,自己要把它鑄成劍。
然而草棚才搭了一個框架,房子又被燒了。
十幾個人怔怔地看著師弟一身烏黑、隻在下身圍了一塊燒剩的衣袍布坐在石桌旁。
昨夜起了火,秦子追是用了全力撲火的,衣袍燒了,全身熏得烏黑。
“師弟,怎麽弄的,能不能再燒一次讓我們看看?”師兄們打趣臉是不笑的。
“建石頭房子。”秦子追說。
“師弟,你能不能不這樣啊?”
“鼓搗。”有師姐補上一句。
“師弟,你別這樣鼓搗行不行啊?”
“建成石頭房子就不鼓搗了。”
這個師弟,說話總能轉過彎,而且不屈不撓。
道家就轉不過這個彎,說不出“建成石頭房子就不鼓搗了”這樣的話,說這樣的話,是承認了自己是在鼓搗,而且神情自然。
這性情,容易相處,討人喜歡。
石頭一塊塊用量術運過來,用泥巴一層層堆上去,這是實實在在的房子,不是道藏出來的物件。
棚屋頂用的是竹子瓦片,把整根竹破開,敲掉隔節一根根扣住,電光擊在竹子上,一時不會著火。
房間建得比原來大,套間式,這名詞,師兄師姐們第一次聽說,睡房卻很窄,床橫擺著,頂住兩壁,看著就舒服。
有量術的人建房子,感覺稀奇古怪,甚至有點荒誕:手一捏,樹斷了,手一捏,枝丫沒了,手一捏,斷成一樣長的原木,然後原木一根根自己飛過來。
手指一戳,地上多了個洞,原木自己栽進去。
有人用手指在原木上挖鑿眼,有人用手指在原木上開榫頭。
然後手指慢慢劃拉把原木組成人字架。
人字架劃拉上去,慢慢劃拉正。
這樣建房子,在秦子追看來不正常。建房子,得雙手一點一點壘集,這樣才踏實、才夠味。
也許,道家都是這樣建房子的,有量術,誰會一手一摸受那份苦。
道家,從來不會以置辦一點產業苦中求樂。
他們也不會欣賞自己建成的房子,隻當是來幫師弟有個安身之所,所以一完工就走了。
剩下秦子追坐在石桌旁掐指縫裏的泥,他是一手一摸往石塊上摸泥的,唯一不同的是不用腳手架,人懸在空中一手手抹。
該去找吃食了,秦子追隱進林子裏。
找到吃食,用電光生起火,秦子追坐灶膛前往裏加柴。
火光搖曳,人影晃動。
水開了,用竹筷攪了攪,一罐糊糊。
竹棚裏多了個人時,秦子追正坐在火塘旁喝糊糊,袍子翻上來捂在腰間,雙手捧著陶罐,兩腳叉開,肘撐住膝頭。
秦子追感覺竹棚裏多了個人,轉頭看,竹棚裏沒人。
也許是錯覺。秦子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