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求個道開
在回自己屬地的路上就下雨了。
回到自己的屬地,秦子追道藏出一張搖椅擱大草殿邊,邊搖搖椅邊看幽深的雨林,聽雨聲風聲。
其實做盤家也不全是壞處,有那麽一點好處,比如不用聽師父的教誨、訓斥,不用和師弟們擠通鋪。
就是有點孤獨,有點想師弟,想師姐,不怎麽想師父。
不想師父是不想盤道的師父,想變成嬰兒的師父和小師姐。
想小師姐和師父現在在做什麽,師父是不是在和玩伴玩泥巴,和玩伴爭嘴了沒有,高不高興。
隻要不麻木,痛苦的人怕痛苦,孤獨的人怕孤獨。
秦子追是個藏不住的人,師公說,道行到了不用藏,這話說得好,藏不住跟不用藏,表現出來都一樣。
一道虵閃炸在遠處的山頭上,秦子追控製不住不住想了一下。
一道閃電被他引了過來,炸在山窪窪裏。
很快一人裹著一團氣從草殿穿簷而入。
是個女子,像是雷巫、電巫量道場裏的那個。
女子走到秦子追身邊,秦子追把腳落下地,昂起頭,她要是使蠻,他就跑。
“你這人無不無聊啊?”女子說。
“我就想了一下。”秦子追說。
“這是第幾次了。”
“好像是第三次。”
“好像是,就是。你是不是還想我們去你門量道場討要道公?”
“不想。”
“你信不信我一個雷電把你這草棚子炸了?”
“信。”
“這麽無聊的道家。”
“盤家。”秦子追糾正。
“這麽無聊的盤家,隻你一個。”
秦子追捋清楚了,她隻是來罵人撒氣的,不藏了好啊,更像個人。
不過到現在秦子追心裏還是不服,大自然的東西,大家都可以用。你管著太陽,他管著月亮;你管著風雨、他管著雷電;你管著土地,他管著海洋,大家還要不要過日子了。哪天他們不高興了,太陽不出來了,月亮不出來了,不刮風、不下雨了,兩眼黑荒荒,幹巴巴,不成個大自然。
再說,如果能讓自己聚起雷電,把雷電練成大霹靂,看誰敢惹道公,誰敢惹道公就用大霹靂盤他。
不過惹道公的好像是自己。
“道姐,您坐。”秦子追站起。
女子鼓起眼睛。
眯起眼睛,是要使用暴力;鼓起眼睛,是表示什麽?
“道姐,我想請教您,你門是怎麽聚起那麽大的雷電的?”
這話是秦子追誠心問的,不管她肯不肯說,一定要問。
“我現在知曉虵族為什麽不讓你在人族,你就是個無聊的人。”
秦子追用手指壓了一些搖椅,讓搖椅搖起來。
“道姐,你看,這是我道藏出來的,躺著挺舒服的。雷電,也是我在練道藏時悟出來的,我也不常用,隻偶爾用上一次,你看行不行?”
“你要敢用雷電,我先炸了你這個歪腳椅,再上七歸子量道場要道公。”
秦子追關住嘴,他看見配道水的師姐進來了。
雷巫、電巫道場的那個女子感覺有人進來,飛身走了。
“師姐你坐這裏。”秦子追對配道水的師姐說。
配道水的師姐不客氣,坐在搖椅上。
秦子追推了一下椅背,讓搖椅搖起來。
“師弟,你真能道悟,盡悟出這麽些玩意。師太和釕秈量道場的長者說好了,一個月內,不借你的盤道。”
秦子追以為什麽事呢,不借盤道是好事,誰想看那些釋然的道隕。他們釋然了,自己痛苦、孤獨了。
“你說你啊,道家都說盤家孤獨,你好歹也孤獨一回吧,怎麽又拿上雷巫、電巫的電了?”
秦子追正愁她會說這事。
“正打雷閃電,就想了一下,電就過來了。”
“師太讓我來道開你,站直了。”
秦子追站直,雙手垂立。
“發盤道是多大的事啊,你悟出什麽了?悟出一個土包包。七歸子道門出了這麽多盤道,加上你,隻出了七個盤家。即便是輸,也不失道公。不用這麽道恭了,就這一句。”
秦子追放鬆身體。
“這段時間多練練道藏,可以回去多問問你師父,盤道,有道行深的。哎呀,盤家,沒幾個道家做得了,一個個孤獨得像棵樹,你怎麽就不孤獨呢?”
“師姐,你從哪點看出我不孤獨了?他們像樹,我像樹葉,葉掉了就沒了,樹還在啊,我比樹孤獨。”
“師弟,你這嘴,道家裏找不出,人族裏隻你一個。走了,別整天悟這麽些玩意,多練練。”
師姐從圍欄上斜著飛出去。
秦子追不知道道家是怎麽區分一個月的,自己是懵懵懂懂不知年月日時。
但知道一天,天亮到天黑,是一天。
一個月,三十天。
三十天的時間不短,除了練道藏,就是找吃的,要不坐在搖椅上東想西想。
某一天,秦子追在練道藏時,把一根頭發變成了自己。
這是量變,秦子追見過,是詭道。
現在自己也會了,的確是個驚喜,在這量術縱橫的量道時代裏。
秦子追想去雷巫、電巫道場走走,跟長者、雷巫、電巫說說,讓自己能使用雷電,如果能說通更好,不能說通也無所謂。
至少要套出他們是怎麽把雷電用得那麽好的,套不出,賴出也行。
現在,誰不知曉自己是個賴人。
這個賴,不是賴皮,是人族跟道家的性格差別。
這麽說吧,再嚴肅、再高傲的人到了這裏,也是個賴人。
秦子追留了自己的變身在這裏,去了雷巫、電巫量道場。
找到童子,報名號是七歸子道門盤家矽戾,想和長者談談。
長者待見了他,有座位、茶水。
秦子追入了座,端起茶罐抿了一口。
“長者,我在道藏時,會常常道藏到雷電,這趟來,是想求長者一個道開。”
長者沒想還有為這事來的,說什麽來著?求個道開。
要求道開,回自己道門裏求,跑這來幹嘛?
既然人都來了,也沒壞意,能給就給吧,可這道開不太好給,不過也知曉了一點,怪不得他常常偷用雷電,
“長者,我時常道藏到雷電,是因為在量門裏時被雷電擊過無數次。”
你看這來由,感情是被雷電擊成強迫症了。
長者也聽出了秦子追話裏的話,雷電是自家量道場掌管的,如果不是雷電擊過他無數次,他不會常常道藏到雷電,他這病根,是自家量道場落下的。
他來求個道開,好像有點道公,還真得給他個道開。
可這道開怎麽給啊?長者給不出,隻得說:
“容我商榷。”
秦子追理所當然留了下來,那個女子黑著臉領秦子追去住處。
黑著臉,秦子追是這樣認為的。
“一個盤家,跑別人的量道場來求道開,虧你想得出來?”女子藏不住要挖苦他。
“我是有道公的。”秦子追說。
“私用雷電,還有道公。”
“長者說要商榷,說明有道公。”
“我給你個道開怎樣?”
秦子追搖頭,從她嘴裏出來的不會是好話。
“別以為你想什麽我不知曉。”
“那我們就要說個道公了。”秦子追漲起脖頸,“道姐,你說雷電是你門量道場掌管的,沒錯吧。”
“沒錯。”
“量門裏的雷電也是你門量道場掌管的吧。”
“是的。”
“你知不知道當時有個人在量門裏?”
“我怎麽知曉?”
“那個人就是我.……。”
“量門是禁地,誰讓你進去的?”
“.……哎?”
“哎什麽哎?”
女子推開一扇房門,秦子追不打算進去,還想說,女子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