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合理解釋

  吳南松的質疑，在輿論中引起了很大的爭議。


  網路上分成了兩派意見。


  一派是支持創神科技的聲音，主要以廣大網民為主。


  「吳南松老狗一條！創神科技是那種普通的醫藥公司么？人家是創神科技！擁有領先同行一百年的醫療科技！」


  「我的癌症就是服用了創神科技的神葯才治好的，一共就花了5萬塊錢！創神科技救了我的命，我支持他！」


  「我覺得吳老狗肯定有問題，這麼瘋狂地咬創神科技，他不是收了什麼人的錢吧？」


  「創神科技有問題？我看是吳老狗有問題才對！創神科技從成立到現在，受到了多少質疑？有多少人在拚命地黑創神科技？沒有別的原因，創神科技斷了很多人的財路，成了很多勢力的眼中釘！」


  「至於說問題，這幾年創神科技推出的多個系列的神葯，治癒了上千萬例的絕症患者，治癒率超過99%，只有少數幾例發生藥物無效或病情加重死亡的事故，這個概率不到百萬分之一，完全在可接受範圍內！」


  「不錯，100萬名患者裡面，只發生一例事故，這比那些號稱有效率達百分之六七十實際有效率可能只有百分之三四十、還只是緩解病痛的藥物，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難道照吳南松的意思，99.9%的治療有效率還不夠，必須達到百分之百才行么？為了一個人身上的問題，就要放棄百萬人的生命？這是何等荒唐的邏輯？」


  「我是學醫的，醫學界對於癌症、致命病毒等疾病，99%的治癒率，在這個星球上，只有創神科技的神葯才能做到。」


  「說到底還是利益之爭，創神科技一出，國內倒了多少家醫院？利潤下降了多少？蹦出一個吳南松，完全不足為怪。」


  「反正無論如何，我永遠支持創神科技！」


  網路上，廣大網民們對創神科技的支持，可謂是一邊倒。


  但還有一派不小的聲音，卻是跟吳南松一樣，對創神科技提出了質疑。


  「醫學上為了證明一款藥物絕對可靠，必須做多個階段的臨床試驗，首先是拿小白鼠做試驗，至少要對百萬隻小白鼠做實驗，連續觀測十代以上，證明沒問題了，再拿猴子或豬做實驗，也要做1000組以上，連續觀察十代，證明沒問題了，最後階段就是針對人體的大樣本藥物試驗，若是廣譜性藥物，樣本人群，至少為100萬例以上！」


  「至於藥物試驗周期，至少在10年以上！」


  「但縱觀創神科技的發展史，短短的三年時間，創神科技發布了33種藥物，號稱可以治療138種癌症，清除所有種類致命病毒、修復17種基因缺陷……差不多每隔一個月時間，就對外宣稱消滅了一種或一類疾病。」


  「這是工業流水線么？」


  「困擾人類千萬年的疾病問題，就這麼輕易解決了？」


  「我不知道創神科技公司的生物實驗室里，有沒有飼養一隻小白鼠，在對人體進行藥物實驗前，會不會在豬或猴子身上做下測試？有沒有做過三代以上的迭代觀察……這些環節可能都沒有，或者全部省略，我只知道，像創神科技這樣，不按常規地進行藥物實驗，現在不出問題，將來絕對會出問題！」


  有位權威專家進行批評道。


  「不錯，三年推出33種藥物，這實在太誇張了，換做其他醫療研究機構，三年推出一種藥物都算神速。」


  「國家的藥品監督部門幹什麼去了？三年30多種藥物，這簡直是瘋了！」


  「這次創神科技推出的延壽醫療也是一樣，只做了100例老人的對照試驗，術后沒有觀察一天，就對外宣布延壽技術取得成功，人類進入了新時代，問題是像這樣的醫療技術，不進行200年以上的持續觀察，能證明它絕對可靠么？」


  「是啊，200年持續觀察還算少的，為了絕對穩妥，三五百年的觀察都不多，創神科技直接省略了這個步驟！」


  又一名權威專家痛心疾首道：「這完全是草菅人命啊，有關部門還不採取行動，取締這家醫療機構！」


  醫學界中，大量的專家教授站在了吳南松教授一邊，質疑和批判創神科技的胡作非為。


  而這些專家們的大聲批評，並不是完全的空穴來風、無理批判，而是確實點在了創神科技的軟肋上。


  站在一家正規醫療研究機構的角度，創神科技的做法，確實是太過浮躁，研發藥物的過程中，省略了無數的時間和步驟，樣本實驗也很稀少，卻靠著一些過硬的關係，打通了政府部門的通道，簡化了審批療程，讓創神科技研發的每種藥物，都在短時間內獲得快速通過。


  最後讓創神科技，像工業流水線一樣，目不暇接地推出一款款的產品，消滅一批批的疾病。


  創神科技的做法，的確存在大量令人詬病的地方。


  周鳴與創神科技的高層管理人員，不是不清楚這點。


  他們也專門開了一次緊急會議，進行了一番討論。


  ……


  創神大廈，第二十八層。


  公司高層會議室中。


  「多大仇多大怨啊，聽這位吳磚家的口氣，他是打算跟我們不共戴天了？」


  關掉電視牆正在播放的視頻，周鳴揶揄的語氣說道。


  「老闆，我們派人調查了一下吳南松的個人背景，發現他與三家大型甲級醫院具有密切的合作聯繫，每年收入在500萬左右，由於創神科技的迅速崛起，損害了他的利益，所以他處處針對創神科技。」公關部主管唐玉，一位30來歲的精幹女性，對周鳴說道。


  「不可能。」


  周鳴卻搖了搖食指，說道：「為了每年區區500萬的利益，就賣力地跟創神科技對著干，這不可能！除非是5000萬以上，再深入調查一下，看看吳南松有沒有其他方面的利益，受到了巨大損害？」


  「是，老闆！」唐玉點了點頭。


  「老闆，剛剛藥品監管局的郭局長打來了電話，說他上級的上級，一位部長級的人物，給他打來了電話，說要組織人員，對創神科技好好地進行調查！郭局長即將被調離崗位，我們的創神科技，好像進入了一些大人物的視線……怎麼辦老闆？這下公司可能真的要面對棘手情況了。」


  運營部（員工們私下也叫「背景人脈部」）的主管孫天洋說道，神色嚴峻地，彙報了一些有關部門的動靜與情報。


  「哦，有大人物對我們產生興趣了？」周鳴淡淡說道，彷彿不以為意。


  「是一直就有興趣，老闆！」


  總經理宋文輝開口道：「老闆，我們創神科技可以查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我們完全不像一家正規的醫藥研究公司，反倒是像一個神葯批發工廠，平均一個月推出一款新葯，隔三差五放個大招，且沒有一款藥物在推出市場前，走過完整的研發流程，雖然我們的每款葯都能做到99.99%的可靠，但可以被有關部門調查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甚至多到不需要去找調查借口了。」


  「現在延壽技術公布出來了，大人物們終於心動了，這次無論如何，創神科技都得經受一次調查了。」


  「不必害怕，讓他們查，讓他們不管怎麼查，都查不出什麼東西。」


  周鳴攤攤手道：「我們這邊也要調動資源，去查一下，是那些大人物對我們非常感興趣？又是那些大人物，心態發生了微妙變化……總之一切情況都要掌握在我們手中，不能處於被動。」


  「我想不管是誰，他都會有某方面的需求，來找到創神科技的這天，但我們會進行一番篩選，那些不太善良的顧客，我們會排除在服務名單之外，老宋……」


  周鳴對宋文輝道：「我的這個意思，你可以通過媒體公布出去，創神科技，真心希望得到所有顧客的友好對待。」


  「我明白了老闆。」宋文輝點了點頭。


  技術部負責人田原浩卻皺著眉頭，敲著桌子道：「周總，您還不了解，延壽醫療的意義，對這個世界有多大！對那些大人物有多大！現在創神科技正處於極度危險之中！」


  「我們隨時有可能被人一口吞下！」


  「我們自身的漏洞實在太多了，別人能找出無數的毛病與問題，好好地治創神科技一下，逼迫我們做出某種讓步！」


  「周總，現在我們必須給出一個合理完善的解釋，闡明我們技術的來源，披露部分技術的細節與原理，平息輿論上的那些批判與質疑，爭取獲得絕大多數人的支持！」


  「周總、各位同事，我懇求你們不要再盲目樂觀！務必要想出辦法，渡過這次的難關！」


  會議室中，愁容滿面的田原浩，站起了身，幾乎是一副「杞人憂天」般的表情，向眾人闡述了他的焦慮。


  原本偏向輕鬆氛圍的會場，轉眼變得無比安靜。


  所有人都看著田原浩，臉上都有些吃驚。


  「鐺~鐺~鐺~」


  周鳴也沉默了一會，然後手指節敲擊著桌面，沉聲說道：


  「老田說的有道理，我一直在等待某個人能在集體樂觀的氛圍中，說出一番居安思危的話語，結果，大部分人的情緒，還是跟著我在走，不敢說出掃興之語。」


  「從這點上看，老田做的非常好，非常值得表揚，我希望大家都向老田學習。」


  「至於老田所說的問題，我也早注意到了，需要向公共給出的解釋，我也早就想好了，相信一定會讓所有人信服。」


  頓了頓，他又道:「實際上，網路上的一些猜測沒有錯，在技術炸彈網上，我確實是該網的一名用戶，外星人的醫療技術資料，掌握在我的手裡……」


  周鳴一說到這裡。


  會議室中的與會者，兩眼瞬間睜圓，並很快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