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奴年記事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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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口中的“老大”,指的是他們這支數千人奴隸隊伍的頭領,名字就叫“大”,年長者喊他阿大,他們這些手下們便喊他為老大了。
克一聽這話,感謝的話也來不及說就衝了出去,直奔荒市的東麵出口。
他一邊跑著,一邊又在心中想到了年在縫口袋時和自己的對話:
“克哥哥,你相信這群人能成事嗎?”
“阿年,天生就能成事的人是不存在的,他們也需要合適的人來引導。”
“但我若說,這群人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呢?”
“阿年,你莫要開玩笑了,這樣說,不是把我和鬆叔他們都給罵進去了嗎?”他半開玩笑道,“你難道就是這麽看待我們的嗎?”
阿年搖頭,“我隻是在陳述事實,並非是針對某個人,而是說這群人合在一起的效果。”
“……”
克不斷奔跑,不斷回想著年所說的話,心中激憤,可不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嗎?一個孩子隨便說句話都能輕易被放走,連核實都不曾有!
待他跑至東門口,守門的人同樣認出他來,便問他何事這般著急。
克按捺住自己的情緒,詢問了年的事。二人才說她適才背著一個包袱,說要奉命去荒穀城。這人所說,和適才那報信之人所說一模一樣。
克和二人講了一聲,便朝著他們所指的方向跑著追尋了一裏地,路上還時不時喊著年的名字。
殊不知,既然年有心躲著他,又怎會讓他輕易找到呢?
克最終無功而返,那倆守門人見他回來,忙詢問他適才為何要去追人,難道是對方忘帶什麽東西了?
聞言,克心中苦澀,搖搖頭未答話,這兩個守門人不明就裏,卻也看出他心情不好,沒再多問。
土洞裏,剛才報信的人已經離開了,鬆叔見他灰頭喪氣地走進來,當即問他道:“怎麽樣?沒追到嗎?”
“沒……”克有氣無力道。
鬆叔忙指了指疊放在一旁的衣服,轉移話題道:“這件衣服是你的吧?我剛才還想提醒你沒穿外衣,結果你跑得倒是挺快。”
克看到自己的外衣,心思更是複雜,但他想到年走之前特意為自己縫了個內口袋,又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拿起,穿戴在了身上。
鬆叔知道他心情不好,便識趣地離開了。
克這時卻還在整理外衣,待在身上披掛好,準備看看裏麵的內兜時,卻發現這口袋裏麵有些鼓鼓囊囊的。他伸手一摸,發現裏麵有疊像紙張的東西,連忙把土洞的簾子掛上,掏出了裏麵的東西。
待他拿著東西湊近油燈旁一看,恍然大悟,這哪裏是什麽紙張,分明就是金票!
不用說,這些金票自然是年留給自己的。這時,他沒去想年是從哪裏弄來的這些金票,而是想到了既然年會給自己金票,沒道理不給她自己留一些。
如此一來,他心裏又安心不少,至少知道了年在外有金票,這樣她就不會餓著自己了。
這般思量之後,克便又把金票塞回了年為自己縫好的內兜,仔細確認放好之後,方才端著油燈,出了土洞。
……
年離開荒市,取出自己先前埋藏起來的金票,放在衣服內兜一部分,又放在所背的包袱裏一部分,徑直前往荒穀城。好在這回潛入得很順利,並未碰到白花花那般賊人,也順利避開了城中的巡邏隊。
趁著夜裏,她暗中光顧了幾家服飾店和一家胭脂鋪,並留下了金票。
到了白日裏,因為她已經身處城中,短時間內便不必擔心被人查驗身份了。但僅是如此定是不夠的。
為了保險起見,她在易容過後,暗地裏摸清了城中辦理平民身份的地方。到了晚上,她又潛入此地,自己給自己偽造了一個身份憑證。
荒穀城的身份憑證較為簡陋,隻是一張和金票相似的紙,隻要上麵的章印是真的,別的問題就不大了。
這之後,她在城中買了些耐存放的幹糧,又買了一頭小毛驢,隔天一早便扮作男子,離開了荒穀城。
一個月之後,年抵達土曼城。
她拿著自造的男子身份憑證順利進城,並在城中偏僻處租下了一處小院兒。
這之後,她便留在了此地,找到一份茶館端茶遞水的活計。
茶館的位置距離城中的衙門很近,每日裏來來往往的客人也很多。
此後的一年時間裏,她認識了城中大部分官差小吏,並暗中調查出了所有人的底細。
與此同時,她也徹底查清了原身父母的死因,的確是被人下了黑手。
去年途徑土曼城城外之時,其中一個送飯之人,以及這城中衙門的一個副統領,還有當初押送過他們那支奴隸隊伍的其中一個差役,都是害死原身父母的凶手。
這一切的源頭,還要從土曼城衙門裏的這位總管差役的副統領說起。
此人曾是當年領導了奴隸解放運動的尤王身邊之人,但他最終向貴族們低頭,背叛了尤王,導致了他們一家三口身死。那場轟轟烈烈的奴隸解放運動,也就此宣告終結。
那件事結束之後,所有人都以為這位副統領已經死了。殊不知,他不僅沒有死,還被貴族們安排在了土曼城當差。
或許是心懷鬼胎,此人在背叛尤王之後,時常會做噩夢。
直到曾經跟隨在他身邊的一個幸存的手下,也就是那個給途徑土曼城的奴隸隊伍送飯之人,發現了年的父母的存在。他們和尤王的關係,與那副統領一樣,是貨真價實的上下屬關係。
隻是當時,年的父母屬於不受重視的人物。所以在那場運動過後清算時,未被處死。
為了邀功,那送飯之人把他們的存在報告給了那位副統領知曉。
之後,便是這副統領主仆買通了年所在的奴隸隊伍中的差役,對年一家人下手。
那位副統領似乎以為自己這樣做了之後,這世上就不會再有奴隸知道自己曾經的背叛了。此後,他也的確沒再做過噩夢。
當然,若是差役全權按照此人的意思來辦的話,年也是活不成的。隻是那差役沒想到她又活了過來,之後又自認為她小小年紀翻不起多大浪花,便放過了她。
所以,在押送奴隸隊伍抵達荒市之後,這名差役便到了土曼城,投靠了城中那位副統領。
這些真相,以及所有的前因後果,年也並非一下子調查出來的。
她是先查到那名押送的差役,又一步步地順藤摸瓜,還暗自造訪了這三名害人的元凶,采用了自己的辦法套供,才最終弄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過後,這三人也被她處理了,算是給已故的原身一家一個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