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掙紮
程諾的眼中突然迸發出一陣希望的亮光，“你幫我，幫幫我把孩子找回來好不好。”
麵對這樣的程諾，薛明少都不知如何開口，“我——”隻見程諾的身體一軟，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癱倒在地上，他連忙上前接住。
外麵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醫生就是這裏，病人剛剛蘇醒過來，情緒極不穩定。”
說著便走進來一群人，領頭的正是剛才收到薛明少眼神信息的護士。
看見醫生過來，薛明少不由得鬆了口氣，隨即連忙喊道：“她暈過去了。”
“病人隻是因為脫力所以才導致的昏厥，身體倒是沒有什麽大礙。”醫生給程諾檢查完之後，又給她重新開了幾副藥。
“不過長此以往下去，對病人的恢複肯定是極為不利的，你們家屬應該好好勸勸她，不然再好的藥吃下去都沒有效果。”
薛明少連忙點頭表示知道，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程諾，臉色蒼白的在陽光下幾乎透明，越發的心疼起來。
收到程諾清醒過來的消息，韓億琛並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他將自己深深嵌入在椅子裏麵，同黑色的皮質表麵幾乎混為一體。
辦公室一片煙霧繚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裏麵失火了，他桌子上煙灰缸裏麵盡是燃盡的煙蒂，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手上還夾著一根，微弱的星火映襯著他眼中的光明明滅滅。
韓億琛並沒有開燈，室內的光線很是昏暗，隻看見一個黑色輪廓坐在那裏，半空中還漂浮著一個光點，看起來就像是漫無目的飄蕩的幽魂。
韓億琛是不吸煙的，而手上這一根已經不知道是他抽的第幾根了，他的神情掩藏在這片煙霧之中，讓人更加的看不清楚。
隻有一雙暗沉的眸子，因為這些煙霧的緣故，看起來比平日裏多了幾分迷茫和無措。
趙秘書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一股濃重的煙霧朝他撲麵而來，差點沒有讓他失聲大喊，“著火了。”
看清楚韓億琛旁邊的煙灰之後，忍不住在心裏感歎，總裁這是抽了多少煙，知道韓億琛心情不好，他十分有眼色的直接切入正題。
“醫院說程諾已經蘇醒過來，總裁你——”趙秘書等待著韓億琛的指示，片刻之後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以為是韓億琛沒有聽見，他提高了音量再次說道。
一根煙快要燃到了盡頭，韓億琛彈了彈煙灰，周身便浮現出幾絲灰霧，整個人看起來陰鬱又冷漠，像是把自己渾身都包裹到黑色裏的死神。
良久他才開口，“知道了。”嗓音無比的低沉，還有些喑啞。
壓著嗓子眼裏想要咳嗽的感覺，韓億琛都不記得自己上次吸煙是什麽時候了，這東西雖然有害健康，可是吞雲吐霧之間總讓人感受到一股別樣的感覺。
難怪這麽多人想戒又戒不掉了，韓億琛的視線落在煙灰缸裏麵，它已經被煙蒂煙灰堆滿，都看不清楚原來的樣子，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在這裏麵呆的久了，趙秘書隻覺得嗓子裏發癢，像是有小蟲子在喉嚨裏麵竄來竄去，“總裁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等趙秘書走到外麵，深呼吸了一口氣，迸發出劇烈咳嗽的聲音，天知道，他在裏麵忍的有多辛苦。
為了不在總裁麵前失禮，才一直憋著。
和裏麵的空氣比起來，外麵的簡直讓他感覺到了世外桃源一樣，也不知道總裁為什麽可以呆那麽久，甚至連窗戶都不開。
他回過頭望了眼，韓億琛的身影漸漸被煙霧給吞噬，隻見一點點光亮再次浮現，似乎是韓億琛又點燃了一支煙。
一連幾天韓億琛都沒有在醫院出現，要不是薛明少擔心程諾會再出現意外，在醫院照顧著，怎麽說也要把他揪過來。
程諾每次清醒過來都吵著要去找孩子，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起碼好幾個護士才能夠製住她。
“程諾你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你身體怎麽承受的住。”薛明少端著碗，這是保姆精心做好的膳食送過來的，為的就是給程諾補身體。
可是程諾看都不看一眼，自顧自的把頭撇到了一邊，像是沒有聞到那股誘人的香氣，這樣的場景已經不知道發生多少次。
薛明少又不能強硬的掰開她的嘴巴喂進去，擔心傷著程諾的身體，之前也用過類似的手段，可是最後還是被程諾吐了出來，根本就喂不進去。
如今程諾還在掛著葡萄糖，依靠點滴補充身體的營養，要不然現在早就暈厥過去。
即使這樣，也終究不是個長久之計，本來就身體虛弱，從鬼門關麵前徘徊了一遍，還這樣不憐惜自己的身體。
看著床上的人，骨頭幾乎都快突出來，薛明少的心無端被揪了一下。
“我知道你傷心，不肯接受孩子已經離去的事實，但是你這樣虐待自己又有什麽用，難道孩子就會回來了麽。”
聽到孩子，程諾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睛終於動了動，不過隨即又恢複成之前沒有人氣的樣子，好像把自己關在一個封閉的世界裏麵，不肯麵對任何人。
“你清醒點麵對現實吧。”見程諾終於有了反應，薛明少緊皺在一起的眉頭終於有散開的趨勢，可是又再次的失望了。
薛明少再一次無功而返，他歎了口氣，將東西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對於他的離去，程諾充耳不聞，眼神當中沒有任何動容，目光一片渙散，像是靈魂被人抽取出來一樣。
“程諾她怎麽樣了。”
薛明少走出房門的同時，正好碰上趕過來的韓億琛，忍不住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原來你還關心她的死活？”
薛明少忍不住諷刺道：“我還以為你被公司的事情忙暈了頭，連自己的孩子去世了都不會傷心。”
對於薛明少的隱隱責難，韓億琛像是沒有聽到，神情之中沒有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