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改變主意

  程諾換好衣服已經躺在了手術上，頭頂上的燈耀眼又刺目，散發著冷冷的白光，放佛在嘲笑著什麽一樣。


  不知怎麽程諾的心情就有些緊張起來。


  一旁的護士還有醫生正在旁邊有條不紊的做著手術前準備的工作，他們的目光就如同這燈光一樣，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


  也許是這種事情見的多，可能剛開始會有點觸動，但是到了後麵就麻木了。


  似乎是看穿了程諾的緊張，護士在旁邊安慰道：“你放輕鬆，過會我們會給你打上麻藥，等你清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好了。”


  醫生和護士的臉都被藍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隻露出一雙黑色眼睛。


  程諾心情愈發緊張起來，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程諾胸口的劇烈起伏甚至就連旁邊的護士也看到了。


  她輕輕拍了拍程諾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緊張。


  手落在了程諾身上，根本就沒用太大的力氣，誰知程諾竟然像是驚弓的小鳥，身體猛然一彈，就連她也嚇了一跳。


  “別緊張，你這樣子很難讓手術順利進行下去的。”護士有些無奈的說道。


  程諾閉上了眼睛，也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不對，竟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不要再猶豫。


  程諾猛然的睜開眼睛，剛好看見護士拿著裝好了麻藥的針筒，正準備給她打下去。


  針尖在光線下麵泛著一層隱隱的寒光，那抹鋒利讓程諾看的很是心驚。


  程諾感覺肚子似乎被人踹了一下，動作雖然很輕卻不容忽視。


  “我剛剛好像被嬰兒踢了一腳。”程諾有些迷茫的說道，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麵，這是不是表示他並不想離開。


  程諾的心中迷茫出一股無法言喻的酸楚，如果可以她也多想留下這個孩子。


  護士覺得有些好笑，拿著針筒的手一頓，“怎麽可能呢，這才多大，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有胎動的。”


  沒有人比程諾更清楚了，那肚子裏麵輕微的彈動，放佛是嬰兒最後的掙紮和呐喊，似乎是在請求程諾不要這麽輕易的放棄他。


  程諾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掙紮和心痛，她艱難的開口道：“可是我真的好像感覺到了。”


  護士敷衍的安慰道：“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是沒有了這個，你早晚還會有其他孩子的。”


  在她來看這隻不過是程諾的錯覺而已，並沒有放在心上。


  腦袋之中千回百轉，在最後一刻，程諾忽然想明白了許多，心中沒有那麽糾結，放佛連鬱氣也隨風飄散了一樣。


  她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準備給她打麻藥的護士。


  “對不起醫生，我改變主意了，我想留下這個孩子。”程諾有些抱歉的說道。


  她掙紮的下床，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朝著外麵跑去，留下一幹人等錯愕的站在原地。


  “這——”醫生還有護士麵麵相覷，他們做了這麽多場手術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在手術途中竟然說不做了，而且病人還跑了出去，這不禁讓他們有些無語起來。


  程諾飛快的跑著，放佛後麵有什麽猛獸在追趕一樣，她想通了，不管以後的道路有多麽艱難，她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堅持著走下去。


  程諾跑著沒有注意到前方出現的人，不小心撞了上去，“對不起。”程諾連忙說道。


  “你怎麽會在這裏。”


  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熟悉的聲音，程諾臉上的笑容一僵，緩緩抬頭看過去。

  韓億琛看著穿著藍色手術服的程諾，果然剛剛他並沒有看錯，陪著韓奶奶做完檢查之後，想了想還是順著剛才的路又走了回來，看看到底是不是她。


  不曾想到，兩人正好在拐角處遇上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韓億琛的目光之中劃過一絲緊張，他抓住程諾，“是不是身體還有哪裏不舒服。”


  難道是之前喝酒的後遺症，韓億琛的心中更是有幾分後悔和懊惱。


  程諾卻像是受了驚的兔子，猛地從他身邊跳了出來，“我，沒什麽事。”她支支吾吾的說道。


  看了眼自身的打扮，心裏不由得暗叫一聲糟糕，早知道剛才就把衣服脫下來了，現在這樣絕對會引起韓億琛的懷疑。


  “怎麽可能會沒有什麽事情。”韓億琛的目光在程諾身上打量著，總覺得她有點奇怪，可是具體哪裏奇怪又說不上來。


  程諾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真的沒有什麽事情。”瞳孔一縮，想要快速擺脫韓億琛，卻又擔心自己舉動太過反常惹來韓億琛的懷疑。


  她試圖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麽會來醫院。”


  “我陪著奶奶一起。”


  程諾被韓億琛的視線看的有些心慌，本來之前就經曆了心情的大起大落，此刻她實在是沒有心思再和韓億琛周旋下去。


  “那你快去陪著韓老太太吧，我今天隻是來醫院做個檢查，還有有點事就先走了。”


  隨便找了一個借口便神色匆匆的走了，留下韓億琛在原地，看著程諾的背影，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程諾好像有什麽事情瞞著他一樣。


  韓億琛沒有著急追上去，看著那抹淡藍色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他這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就在此時，卻從前麵的門口走出來了幾個護士，“我跟你們說，剛剛那個病人實在是奇怪，我跟著薑醫生做了這麽多台手術，還是第一次碰到。”


  “那個病人原本是想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可是正準備打麻藥呢，突然又說反悔不做了，然後就跑出去，你們說這——”


  韓億琛在旁邊聽著這群護士嘰嘰喳喳，正準備上前詢問的時候，聽到張姐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可怕起來。


  小護士們正在討論著，忽然感覺到身邊的氣溫變得有些低起來，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有危險。


  特別是張姐首當其衝，她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不期而然對上了韓億琛陰沉可怕的臉。


  “先生請問你找誰。”壓下了心中的害怕，張姐磕磕絆絆的開口。


  韓億琛陰沉都沒眸子從她身上掃視了一圈，在那一刻張姐渾身的細胞都快要崩潰，雙腳一軟，要不是旁邊還有人在，隻怕此刻她就要狼狽的癱倒在地上。


  “剛才你們是說，有個女人在這裏流產？”


  張姐不敢再與韓億琛的眼神對上，她忙不迭的點頭。


  “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也許隻是一個巧合而已，韓億琛在心裏安慰著自己。


  按理來說這屬於病人的隱私，張姐是不應該透露的，也許是韓億琛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


  那股陰影在她心上籠罩著，怎麽也揮之不去，讓張姐根本就產生不了任何反抗的想法，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道：“程諾。”


  這兩個名字脫口而出之後，原本空氣中還有幾分溫度，到了此刻隻剩下無盡陰冷的感覺。


  韓億琛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她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韓億琛隻是深深看了她們一眼，最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