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前往賑災
他們心裏是這麽想，但嘴上卻說：“拜見文斧師兄。”
於是範蠡也一一地給文斧介紹他們的姓名和來曆。
文斧心想：“哎呀，我怎麽突然間多了兩位師弟呀？而且一位是娘娘腔和一位看起來就像個呆子一樣.……還是這位朝露小姐姐比較討人喜歡呀。這位中年大叔也長得很清秀，可惜是個男的.……”
……
第二日上午。
範蠡剛出門便看見易了容的西施，單肩背著個灰色包袱，一臉笑意。
“師兄，帶我同去吧，希望能夠相助師兄一臂之力。”
這對範蠡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意外之喜。前不久還在為風暢的事發愁，而這一刻又因為西施願意陪伴他而欣喜若狂。
“師妹的聰慧，師兄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隻是，聽說那災區瘟疫橫行，師兄怎麽能讓師妹一同去涉險呢。不如師妹就留在家中，靜待我的好消息吧？”
比起陪伴的短暫喜悅，範蠡更樂意見到的是西施一直都健健康康的。
西施勾了勾唇角，往前邁出一步，笑道：“走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很顯然，他沒有辦法說服她。索性，他換了個思路：帶她去吧，我應該能夠照顧好他。
兩人說笑著上了馬車。
突然，馬車簾子猛然一動，他們兩人中間忽地多出個人來。
一身紅衣，手中握著匕首，一雙活靈活現的眼睛，不是朝露又是誰。
“朝露妹妹，你怎麽跟來了？”
場麵一度超出了控製，範蠡竟然顯得拘謹起來。
朝露做了個做了個鬼臉道：“怎麽，蠡哥哥就隻想帶西施姐姐去，要把朝露留在家裏嗎？”
範蠡臉陡然一紅，有些不知所措的尷尬。
倒是西施大氣一笑，握著朝露的手道：“哪裏是朝露妹妹說的，隻是那地方凶險，師兄也是擔心你們的安危。若是朝露妹妹願意同我們一起，師兄自然也是歡喜的。”
說著，她瞟了一眼範蠡，範蠡的表情顯得更不自然了。唇齒打顫，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一個是自己喜歡的人，一個是喜歡自己的人。
三人行，往後的日子是如何的酸爽，想都想象得到。
範蠡不由得默默地為自己捏了把冷汗，微笑地衝著朝露點了點頭。
“得得得！”
馬兒驅著馬車一路直奔南城門。
文種已經等在了城樓下方。
當他看見西施和朝露從車裏出來時，掩麵笑著打趣範蠡說道：“義弟，沒想到短短幾年不見，你的異性緣倒是不錯。外出辦事都帶著家眷啊！”
頓時，他們三人的臉同時漲得通紅。
西施支支吾吾地問道：“文種大哥是如何識得西施是女子？”
文種本是一句玩笑話，其實並不知西施是女扮男裝，但不曾想，由於西施太過羞澀而不打自招了。
於是文種便微笑著抬手，四指並攏，在她跟前一比劃道：“隻因文種從未見過如此婀娜的男子！”
西施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
曲線玲瓏、瘦小，著實看起來還是跟男子有所區別。
看來，日後易容還得連同身材一起易易才是。
腰的位置得墊墊粗，胸得位置還得纏纏平。
範蠡從未見過西施這般羞澀的模樣，看得幾乎元神出竅了。
朝露倒是大方，短暫不好意思之後，跟文種解釋道：“是我非得纏著蠡哥哥同行的，怪不得他。”
文種笑道：“我哪敢怪他。”
兩駕馬車連夜奔波了約六七個時辰，才終於到達了南部邊陲的一個名叫“上清”的小鎮上。
這上清鎮是距離災區最近的城鎮。
自洪災爆發以來，數以萬計的災民湧入了上清鎮。
因此，他們見到的景象是，大街小巷的每個角落裏都擠著人。
他們或坐著，或躺著。
往往是一張破敗的席子鋪地，習地而坐臥。他們頭發蓬亂，臉色蠟黃，精神萎靡。就連身上的衣服也顯得破破爛爛的，又髒又臭。
文種帶著範蠡他們徑直去了府衙。
府衙門口的大街上也躺了許多人，而衙門的朱漆大門卻緊緊關閉著。
他們叩了半晌，裏麵的人才出來打開一條門縫。
“找誰？”
文種亮出腰牌，道：“大夫文種，奉王令前來治災。”
那人忙打開大門，迎他們進去。
不過他形色匆忙，像做賊似的，一雙眼睛不斷地打量著門外。
等他們一進去，他趕忙翻栓上了門。
文種越看越糊塗，問他道：“小哥，你們這不是縣衙嗎，為何白日裏大門緊閉呢？”
那小哥彎著腰，長長地虛了口氣回答道：“文大人，您剛過來有所不知。咱們這兒聚集了附近三個鎮子的難民，他們都是餓心慌了的刁民。假如咱們衙門不關，他們就會全部湧進來，管官家討吃的。咱們縣裏的府衙人手精簡，哪裏鎮壓的了那些刁民。”
不知為何，他說得雲淡風輕，範蠡卻聽得心中極不是滋味。
官當以民為本，而上清鎮的官員卻生生將他們自己劃到了人民的對立麵。
“周縣令呢？他有沒有采取過一些必要的措施，比如開倉步糧施周，難民登記等？”文種又側目問。
小哥擼了擼嘴，回答道：“開倉施糧！？這哪裏是我們縣令能做的啊，那得等朝廷撥了糧餉，我們大人才有得布施啊。可災情已經有七日了，朝廷遲遲沒有布糧，我們大人也是無可奈何啊……”
進了縣衙的大門，裏麵站了好些個衙役，他們手裏持著刀，站得筆挺。
朝露好奇地問道：“小哥，既然縣衙沒有開門，這些衙役為何不在家裏呆著，倒是跑到縣衙裏來罰站了？”
小哥解釋道：“大人不知，他們不是在罰站，而是在值守。如今上清鎮裏不太平，難民搶劫、盜竊事件頻頻發生。咱們衙門裏有重要的官家文書，還有糧食、鹽巴等係列物資。若是沒人守著，肯定會被那些難民給盯上的。”
範蠡聽著，越發覺得痛心。當官家防民甚於防川時，民又如何能夠不反呢？
難怪上清鎮的災情非但沒有得到疏解，反而是越來越嚴重了。
好在大王派來了文種義兄，為時未晚。若是再遲一些，恐怕上清鎮將有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