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考核（一）
李紅梅剛踏出聚寶樓的大門，瞬間感覺到兩邊小攤主異樣的眼神，神色依然淡定自若，慢慢的從台階走下來，跟進去前的神色並無兩樣，緊接著再次走進旁邊另一家著名的古玩店。
沒多久，再次出來，如同一個在這閑逛的老人，並沒什麽特殊，兩邊打量的小攤主很快收回視線，繼續招攬路上來來往往的遊客。
等李紅梅逛了兩三家之後，很快走出這條東渭街，想了一下，拐過街角走進隔壁小巷裏的小型菜市場。
沒過幾分鍾，手裏多出了一小袋生菜和胡蘿卜，還有一截大蔥，拎著小黑包站在公交站旁邊，就如同一個平常的買菜老婆婆，不起眼也不惹人注目。
街道這時駛過一輛黑色的轎車，駕駛位上的沈琅一眼便看到路邊等車的老人，“三哥，老人家還挺聰明的，知道買一些蔬菜來遮掩一下，你剛剛還擔心她帶這麽多現金安不安全，現在看來不用操心了。”
兩人剛剛在樓上聽到潘石然的匯報，知道李紅梅攜帶了這麽多的現金，沈子翊有點不放心，兩人開車過來尋找，打算載老人一把。
“嗯。”沈子翊看了一眼，隻見李紅梅跟隨著人流走上了公交車，透過透明的窗戶，能瞧見有位年輕的姑娘立馬起身為她讓座，沈子翊這才慢慢的收回目光，“那我們回去吧。”
兩人剛回到聚寶樓，正好遇上從外回來的周文彬，此時潘石然正站在他旁邊眉飛色舞的敘說剛剛的情況，“師傅，你知道三爺他剛剛幹了什麽事情嗎？剛剛有個老人家.……”
“哦，居然有這麽好玩的事情？”
四十多歲的周文彬本人正如其名，穿著白色唐裝的他看起來有幾分文人的氣質，戴著金絲框的眼鏡，更顯得幾分儒雅，聽完徒弟說完那個事情的經過，眼裏上劃過一抹興趣，“那個銀器化妝盒呢，拿給我看看。”
“這就是。”
潘石然很有眼力的拿過紅木盒子，這個紅木盒子比李紅梅自己帶來的檔次高上幾分，掀開盒蓋，小巧精致的銀器化妝盒被放置在柔軟的紅絨布上，暖色的燈光下，繁重而細致的花紋更閃爍一抹銀色亮光，雖然說不上價值特不高，但這樣精致的小物件還是很討一些女人的喜歡。
周文彬低聲笑了一下，朝著走過來的沈子翊道了一句，“買的也不虧，到時留給你媳婦也成。”
“唉，原本阿嬤想留給你當嫁妝的。”李紅梅神色有幾分遺憾，在飯桌上把今天的事情跟樓清羽說一遍。
說話間，她的神色有幾分隨意，似乎賣的並不是她最為珍愛的物件，“欠你堂姑的債務還差幾萬就可以還清了，等阿嬤再想想辦法。”
“阿嬤，為什麽突然要賣了爺爺送給你的古董？”
樓清羽眼裏有幾分幽深，總覺的這件事發生的有點突然，而且阿嬤對那件銀器化妝盒有多珍愛，她是清楚了，自從爺爺出事後，那件銀器化妝盒相當於是阿嬤對爺爺的思念情感的寄托。
更不用這是唯一一件與爺爺有關的古董了，當初高利貸的人來討債的時候，已經把爺爺當初從東渭街淘回來的真真假假的古玩都搬走了，隻剩下這一件小巧的銀器化妝盒沒被發現。
而且一路走來，她們遇到這麽多事情了，這一件銀器化妝盒都是她們最終底線。
到底是什麽事情在一步步的逼迫阿嬤，以至於她要如此?
樓清羽忽而想起上一次去堂姑家所聽到的事情，一雙清冷的黑眸閃過幾分晦暗，“阿嬤，是不是堂姑來過家裏？”
李紅梅輕輕放下筷子，笑著搖搖頭，“你堂姑正忙著照顧你小聞，據說要準備高考了，哪有時間過來看我這老婆子，隻是想著不能讓你一個人這麽辛苦賺錢，阿嬤心疼你。”
樓清羽半信半疑，臉上的神色依然淡淡的，心裏有幾分煩躁，總覺得阿嬤在隱瞞著什麽事情不讓她知道。
“而且這化妝盒你阿嬤也看厭了，阿嬤知道你心疼，將來有錢了，買個更好的給阿嬤。”
樓清羽低眸不說話，墨一般的眸子劃過一抹澀然，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
李紅梅暗暗歎了一口氣，掩去心中的一抹黯然。
祖孫倆之間所要一直隱瞞的秘密，一切都是建立在互相為對方著想的心情上。
為你好，不想讓給你知道，有時真的讓人無可奈何。
——
趙鵬飛早上接了一個電話，接完之後，一臉神神秘秘的回來小店，敲了一下玻璃，清脆的“咚咚”聲音引起裏麵兩人的注意力，樓清羽投去一記疑惑的眼神。
“小清羽，有個好消息跟有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一起聽。”這個回答好比如，現在有a和b兩個選項，你選哪個，我選z。
“那行，我先說好消息。”趙鵬飛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起來，“魔都商業廣場半個月後將會舉行第一屆烘焙美食節，邀請了魔都所有甜品店、烘焙店的烘焙師參與報名，因為胖哥我在美食行業也算有點名氣，跟廣場那邊的活動主辦方推薦了你，而且我聽說玉即墨也推薦你了。”
“我不去。”
樓清羽下意識拒絕了，對於這種隻能提升名氣，收益明顯不大的，又花費極大精力的商業活動，她並不感冒，而且對於現在的她來說，賺錢才是最重要的，有這個空閑，還不如做多一點麵包和蛋糕。
“小羽毛，這個不一樣的。”趙鵬飛知道樓清羽誤解了，連忙繼續解釋，“魔都商業廣場的這個美食節收益是可以的，他們開業舉辦過一次全國美食節，據大數據統計，當天每一個攤位的收益都不低於五千元。”
一天五千元？
樓清羽手中的動作瞬間停住了，一雙黑眸緊緊盯著趙鵬飛的深情，似乎在辨認他所說的話真實度有多少，如果是真的話，那麽堂姑那一筆債務就可以一次還請了，想到這，原本精致的五官因為眼裏的一抹亮色而增添了幾分耀眼奪目。
“而且我算過了，這一次烘焙美食節，以小羽毛你的手藝，每天下來的收益不會比這個金額低，而且據說還有一個神秘大獎，獎金絕對不少於五萬。”
樓清羽並沒有忘記開頭的那個問題，“那壞消息是什麽？”
“唔，其實也不算壞消息，就是小清羽你入行不到半年，需要你通過一次考核才可以報名。”
“考核？”
趙鵬飛有幾分遲疑，“是的，據說考核負責人是一位國內享有名譽的烘焙大師。”
“是方景嗎？”
“你怎麽知道？！”趙鵬飛一驚，他還沒說呢！
“隻有他，你才會這麽擔憂。”畢竟趙鵬飛對自己的烘焙技術一直都很有信心，能讓他如此憂心的，考核負責人應該不簡單。
方景，那個以苛刻而聞名於行內的烘焙大師，年僅三十歲便取得國際烘焙師最高榮譽——七星烘焙師，而取得這個榮耀的華夏人目前隻有他一個人，可想而知他在國內的地位，這次魔都商業廣場能把他請來，花費的金錢和人脈絕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