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

  淋浴，衝走一身的粘膩。 司徒霈走出浴室，用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身體，他身上穿著沈禦希拿給自己的浴袍，做到她的身邊，“你要不要進去泡個澡？”不帶一絲一毫的欲望，他愛憐地看著她，雙眼無神的模樣，那麽無助。 她的嗓音沙啞著，疲倦和痛苦一齊湧上心頭，“我像一個瘋子，是不是？” 把她擁入懷中，他心疼地拍著她的肩，撫摸著她的背脊，“希，我知道你很痛苦。”正是因為那麽痛苦，才不知道應該怎麽宣泄——他明白的。 此時此刻，那個強勢得近乎霸道的禦姐，突然變成了被人遺棄的小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很自私，我隻是想忘了他，我知道妳愛我，所以我利用你，我真的沒有辦法。”情不自禁，仿佛又有眼淚從眼角無力滲出了，她好恨這樣的自己！ 吻去了她的眼淚，同樣強勢得近乎霸道的他，居然也變得這樣溫柔，“我不介意的，我隻想要你快樂。”如果她想要，他甚至可以直接忽略夏映澤，重新選擇和她在一起——縱使她心裏的人不是他。 用手擦幹了自己的眼淚，沈禦希笑得淒清寂寞，“為什麽到了這個時候，你才變得值得我依靠？”如果在遇到夏映澤之前，他就一直這樣，她又怎麽會選擇離開？為什麽命運偏偏喜歡跟他們開玩笑，把所有的時間、所有的人物、所有的情節都顛倒了！ 司徒霈也笑得低柔婉轉，“為什麽到了這個時候，你才肯對我袒露心聲？” 怔怔地看著他，她的目光漸漸變得晶瑩而濕潤。 “直到今天，我才真的相信，我們已經結束了——以前的妳，無論多快樂或是多悲傷，你都藏得好好的，等待我去發現，你從來沒有試過在我的麵前那麽失態。”微微一笑，他看向她的眼神像湖水一樣清澈，卻看不見盡頭，“你卻為了夏映澤，在我麵前大喜大悲，你愛他，遠勝於我。” “對不起。”嘴硬的沈禦希，也不由得軟下心來。 “我接受。”他又笑了，雲淡風輕，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至少這說明，你信任我，不過我希望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你想重新開始，我也想。”終於舍得放手，放開她的手，同時也讓她放開了自己的手。 “我們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她低低地笑，沒有眼淚。 拾起自己的襯衫、西裝，一件一件穿好，“這樣不好嗎？我們終於擺脫了彼此，真正分開了——你以後也不用再提心吊膽，我會重新追求你了。”殊不知他的心，依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血流不止。 她用浴巾包住自己，“你也不用鬱悶，看到我跟別的男人一起了。” 相視一笑，他們一直都那麽有默契的。 把頭發和臉弄得妥當，梳洗完畢，Chanel的白色連衣裙穿在身上，仿佛又重新亮起了燈，再度握著女爵的佩劍，騎著馬，重回屬於自己的咱廠。 司徒霈係好領帶，看著她，一雙手幫她綁好了腰間深黑色的緞帶。 沈禦希看著他訣別的動作，安靜著不說話。 “我們還是不要做朋友了。” “恩？” “我以後都不會再用Tour的香水了。” “那麽，再見。” 幾乎是奪門而出的，司徒霈在門外暗暗詛咒自己的無能——始終，他還是做不到那麽灑脫大度地施施然離去，他還是愛著她、還是無法割舍！但是他不得不這樣做，他不想自己在她的心裏，一無是處，至少他們還擁有那種專屬於彼此的默契。 默默凝視著那一扇用力關上的大門，沈禦希眨了眨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