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看見餐廳裏擁擠著滿滿的人群，沈禦希略帶歉意地看著司徒霈，“沒想到這裏才剛剛開張就那麽多人，早知道應該先打電話預約的。”如果是她自己還好辦，不過現在身邊還拖著這樣一個他。


  攬住她的肩膀，他瞄了一眼旁邊一間看起來很清淨的餐廳，“不如我們去那一家吧。”不過也奇怪，明明時在午飯時間，每一間稍有名氣的餐廳都擁擠得像是沙丁魚罐頭，偏偏隻有那一間看起來一點人都沒有。


  挑眉，也隻好這樣了——不過那裏的確很清靜，她微微點頭，“恩。”


  走過去才看得到那間餐廳的全貌。


  原來那是一間以酒莊形式為主的餐廳，純木質的裝潢，婉約的素致之中帶著一絲低調的華麗，就連空氣之中似乎都彌漫著微甜的酒香，叫人迷醉不已。


  玫瑰色的紗簾輕巧地撩起一角，滲入少許金黃色的光線，隻要一點點就足以讓滿室光華流轉，生出盛開的薔薇一般美麗的雲澤。


  司徒霈倒是非常喜歡這種歐式的典雅風格，挑了一張秀麗的小圓台坐下，就連那翠綠色的布藝沙發上零丁的粉色碎花都別有韻致，“這裏倒也不錯。”


  確實如此，白皙的指尖掠過桌麵上那一枝斜插的紫羅蘭，清香泄地，“恩。”


  這裏似乎也沒有侍者，客人更是稀少不已——隻有他們兩個。


  然而，坐在櫃台後的老板是一個標準的古典娃娃，好像不是純粹的華人，隻是分辨不出來混了哪一國的血脈，“你們好，我是這裏的老板——這間店還沒有開張，你們怎麽會進來的？”她的聲音很有磁性，卻有一絲沙啞，就像不小心錄入一點塵埃的黑膠唱片，動聽之極。


  咬了咬唇，沈禦希微訝，“所以，這裏還麽有正式經營？”


  那個女生走了出來，一身優雅的酒紅色V領長裙倒是很襯她，“可能是提示的牌子掉了吧。”走到門口邊上一瞅，果然，一個精致的小木牌，上麵寫著“暫不接待”的小字——她把那個小木牌重新掛好，“不過好巧，你們也算這間店的第一桌客人哦。”


  “如果不方便的話，是我們打擾了。”司徒霈開腔，有一分惋惜的滋味。


  “不會，如果隻是接待你們兩個的話，也花不了我多少時間。”巧笑倩兮，帶著一絲單純而嫵媚的韻味，她從酒櫃裏抄出一支紅酒，放在手裏掂了掂，“我叫裴雅文，剛剛才從法國回來——這是我新進的紅酒，要不要嚐嚐看？”


  沈禦希知道司徒霈最喜愛紅酒，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取出三個高腳杯，裴雅文的動作流暢而自然，生怕弄響了任何一個，仿佛損害了一分一毫都是得罪上帝的罪過——她的神情是那麽的專注，叫人移不開注視的視線，“如果試出來是什麽年份的話，有獎勵哦。”兀自笑得顧盼生姿。


  率先舉起酒杯，輕輕地沿著順時針搖晃，凝神觀察著掛杯的酒液純淨的葡萄紅色光澤，輕聞淺嚐，司徒霈露出了自信滿滿的笑容。


  啜了一口，她隻覺得甘甜醇厚，卻品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不由得笑了笑，“我喝不出來。”她一向很少花心思在這個方麵的，僅僅是品嚐罷了，不過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是拉斐酒莊出品的嗎？”


  裴雅文笑了，頗為讚許，“對了一半。”


  擱下酒杯，他自然而然地接腔，“拉斐酒莊1978年的藏就，裴小姐真是客氣了。”拉斐酒莊可是法國八大名莊之一，甚至可以稱為龍頭，除了1962年到1974年的酒品略不穩定之外，1975年後出產的酒都堪稱珍品，價格不菲。


  眨了眨眼，裴雅文不禁拍手，“全中！”


  “不敢當——請問我們的獎品是什麽？”司徒霈笑得斯文有禮。


  “噔噔噔噔——我親手烤的小餅幹和慕斯蛋糕，最適合用來送酒的了。”她抬頭看了看時間，好像差不多了，“原本我隻是用來當零食的，沒想到今天還有可以一同分享的人了。”


  “既然如此，不介意再多一個人吧？”


  一陣似笑非笑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三人都感到些微的詫異。


  回眸，沈禦希不由得愣住了。


  “夏映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