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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辰賀禮

  我生辰的前一日,娘親便吩咐下人們將我的房間里裡外外打掃乾淨,花瓶中也插上了我喜歡的三蕊水仙。早上醒來,瞧見丹青和月白今日打扮的十分喜慶,鬢邊別了鮮亮的海棠花。我笑著打趣她倆,「你們倆這裝扮,我還以為我今日不是生辰,是要出閣了。」

  正巧娘親進門,聽見我說這話,訓誡我,「你已是大姑娘了,總將出閣出閣的掛在嘴邊,羞不羞。」見我還未梳洗,又笑著搖搖頭,「快些梳洗吧,今日是你生辰,阿娘親自下廚為你做碗長壽麵。」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趕忙招呼丹青月白為我擦臉梳頭,「快快!我好久沒吃到阿娘做的菜啦!」

  過生辰最快樂的時刻,當屬收禮物的那一刻。最忐忑的時刻,則是拆禮物的那一刻。所以我習慣將禮物收齊了,晚上一起拆開。用過早膳,娘親將我的生辰禮物遞給我,是她與爹爹一起為我選的,沉甸甸的,裝在盒子里,不知是什麼東西。

  收了爹娘的禮物,我又去書房找哥哥。再過幾日書院就將開學,聽爹爹說,書院是寄宿制,學子們每五日才可回家一次。

  我走進書房,見哥哥坐在桌子前正在喝茶,雙手叉腰佯裝生氣,「今日是我的生辰,哥哥都沒來找我。」沖他一伸手,「我的生辰賀禮吶?」

  哥哥站起來摸摸我的頭,「我早上見娘親去找你了,今年你已十四了,明年及笄后就要議親了,我想著你們大約有許多體己話要說,便沒有急著過去。」然後轉身在書架上拿下來一個布包遞給我,「禮物早就給你準備好啦,是我跑了好多書鋪才買齊的哦,你一定喜歡。」

  我拿著布包摸了摸,覺得應當是書。心中估摸大概是話本子之類的,不禁想象了一下哥哥在書鋪想要詢問有無話本又難以啟齒的模樣,心中一陣感動。

  外公、祖母、林鶯兒、白朮和阿歆也都遣人送來了賀禮。我也算賺了個盆滿缽滿。

  終於熬到了晚上,我讓丹青月白把油燈放置在我床旁的位置,迫不及待的上了床準備拆禮物。丹青月白坐在我床前的腳踏上與我共享這份忐忑。

  首先拆開的是父親母親準備的,沉甸甸的木盒,打開之後裡面放著一套文房四寶和一本字帖。月白首先笑出了聲,「小姐,老爺夫人這是讓你多練練字呢。」我白了她一眼,噘噘嘴,「我的字也不是那麼差吧,勉強也能看吧。」說完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便啪的一聲合上了蓋子。 一秒記住http://m.bqge.org

  下一個是哥哥準備的,布包打開裡面確實是四本書,分別是《女則》《女訓》《女誡》《女德》。氣煞我也!枉我還以為他跑遍書鋪是去給我尋話本子的,想著他堂堂七尺男兒為了我去買情愛話本,我還感動了一番。原是我自己想多了!月白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這可惡的林謹彥。

  後面拆的是外公和祖母準備的。外公送我的是一幅他的畫作,畫中人彷彿是幾年前的我,還有個男孩,是哥哥?我沒什麼印象了,我倆蹲在外公後院的池塘邊不知在幹嘛。外公的畫工精湛,又名聲在外,這副畫若是拿去出售一定是千金難求。祖母送的是一幅紅寶石的頭面,做工精細,分量十足。頭面上鑲嵌的寶石質地純凈,在燭光的照射下閃爍著五彩的光斑。

  林鶯兒送的是一對翡翠耳墜,質地溫潤,顏色通透,實屬上品。

  而後摸到了阿歆準備的賀禮,我心中十分期待,不知道阿歆這位奇女子會給我準備什麼賀禮。慢慢拆開包裝,裡面是一本手寫話本。是《誘受王爺禍水妃》的手寫原件!首頁上還簽了阿歆的筆名。這可是世間獨一份啊!還是阿歆最懂我心!

  還剩下白朮的禮盒沒有拆,我與白朮交情不深,想來他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才給我送禮的。紅色的錦盒打開,裡面是一封信和一支鏤空金翅蝴蝶海棠步搖。這步搖甚是精緻,海棠花栩栩如生,花朵上方停著一隻金色鏤空蝴蝶,輕輕一動,蝴蝶微顫,彷彿在花間振翅飛舞一般。我看了甚是喜歡,但這禮,著實有些貴重了。

  丹青看著錦盒裡的信,說道「白公子好周到啊,還寫了生辰賀詞。」月白也說,「小姐給我們念念吧。白公子能通過書院選拔,想來是文采不俗的。」我便拆了信說,「好,那我便給你們念念。」

  灑金信紙上,白朮的字蒼勁有力,我嗖了嗖嗓子,開始念道,「林惜小姐福安,欣聞小姐生辰,遂略備薄禮。」我心想這白朮也太客氣了,這支步搖一看就價值不菲,他管這叫略備薄禮?頓了頓繼續往下念,「我心悅小姐久矣,特予今日,寄情於此信,聊表與卿意。」

  這寫的什麼東西?表白信?我楞了,丹青和月白也愣住了,一時之間,我們三人無一人出聲,大眼瞪小眼,房間內靜的能聽見屋外的蟲鳴聲。

  「原……原來白公子早……早就心儀小姐啦,難怪會送如此貴重的生辰禮。」月白最先開口,我敲了下月白的腦殼,「哪有什麼早就?我才見過他幾面,這是客套話懂不懂。」丹青也回過神,「其實我也覺得白公子早就心儀小姐了,白公子看小姐的時候,眼睛亮亮的,好像含了很多話似的。」

  連丹青都看的出來,身為當事人的我又怎會不知呢。丹青看了看信,再次開口,」小姐,明年你便及笄了,及笄后議親的事也會提上日程。若您.……」丹青又看了看步搖,「若您覺得白公子不錯,也可以先接觸著。」

  我搖了搖頭,白朮的家庭太過複雜,我至今從未見過他的母親,也從未聽說過關於他母親的傳聞。至於他的父親,外界只傳聞他是個大字不識的粗人蠻將,不知性情如何。書院的考核從初試到放榜,白朮從沒有人陪同,此此都是孤身一人前來,也不知他家中對他此舉是個什麼態度。

  我也曉得,白朮此人恐怕並不似看上去的那般溫良無害。

  他不是我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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