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劍敗風清揚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華山派後山，光禿禿的思過崖頂。
“嶽掌門，你請回吧。”
蔣鋒微微一笑，為了方便風清揚現身，他有必要清場，讓閑雜人等離開。
“這裏是我們華山派的地方，你憑什麽要我們離去？”
跟著跑過來看熱鬧的嶽靈珊杏眼圓瞪，不服氣的說道。
對於二師兄的死，這個小娘皮還是耿耿於懷，但又沒有手提三尺青峰向蔣鋒報仇的勇氣，也就隻好耍耍嘴皮子了。
蔣鋒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把眼望向陪同的嶽不群，笑而不語。
他雖然在笑，但眼底一片冷然。
“林少俠，小女不懂事，還請您海涵。我們這就離開。”
嶽不群被蔣鋒看得亡魂皆冒，額頭都泌出一層細密冷汗，連忙拉著自己閨女匆匆退下。
要是把蔣鋒惹毛了，憑他當麵一手揮劍削去自己眉毛胡子而讓自己毫無察覺的劍法，嶽不群相信蔣鋒要屠滅華山派也是易如反掌。
教訓了嶽靈珊幾句後，嶽不群眼中埋藏著濃厚的殺機，隨便扯了一個幌子，就下了華山，要裝扮成黑衣蒙麵人半路截殺功力全失的左冷禪。
嶽不群是個聰明人，蠢貨也當不了偽君子。
蔣鋒向他透露了左冷禪的情報，除了交易紫霞神功，還有一層意思：左冷禪得罪了我，無論如何都要死。
哪怕嶽不群是個宅心仁厚的真君子，為了華山派的傳承，也不得不去殺掉左冷禪。
“在下福威鏢局林平之，還請風老前輩現身一見。”
趕走了閑雜人等，又在崎嶇的山崖上走了一段路，蔣鋒忽然停住，麵露微笑，拱手行禮。
大黑貓小跑在蔣鋒腿邊，望了望四周的岩石，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
“好厲害的小子，你竟然知道老夫。”
下一刻，一道身材瘦削的老者身影出現在蔣鋒的視野中。那老者須發皆亂，麵如金紙，站立不動筆直如鬆，如同一口古拙無鋒的劍，鋒芒暗隱卻又咄咄逼人。
風清揚負手而立，站在懸崖峭壁之前，臉色古井無波，白發胡須隨著山風飄揚，好一幅絕世高手寂寞如雪的逼格。
“在下正是為前輩而來。”
蔣鋒咧嘴一笑。
“所為何事？”
風清揚沉聲說道。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其實蔣鋒一到後山，這老頭就在暗中觀察，嶽不群對蔣鋒的退讓他可是盡收眼底。
能讓嶽不群低三下四的人，會是善茬？
“在下自從修煉了家傳的辟邪劍法，縱橫江湖以來，滅各路高手猶如殺雞屠狗，卻沒有一人死於在下劍下，前輩知道為何？”
蔣鋒昂起頭，眼神炯炯，鋒芒畢露。
“為何？”
風清揚神采奕奕的眼中閃過一抹好奇。
“哼哼哼，那是因為在下認為他們不配死在我的劍下。在下不想讓自己的劍，被鼠輩的血所玷汙。”
蔣鋒很裝逼的感歎道：“江湖之大，卻連一個有資格死在我劍下的人都沒有，對在下，和在下的劍而言，都是一種悲哀。”
風清揚聽了蔣鋒的“肺腑之言”，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你妹的，眼前的小子劍法有多厲害，風清揚不知道，但卻能肯定比創造了獨孤九劍的那位前輩還能裝逼。
那位前輩的心願，也不過是但求一敗。
這小子更狂，他求的是有資格死在他劍下的高手。
風清揚老臉微微抽搐，大黑貓也咧了咧三瓣嘴，也被蔣鋒雷到了。
這個牛你還真敢吹。
什麽沒資格死在劍下？還不是貪圖對方的一身功力，舍不得用劍殺人罷了。
主人，你心裏就沒點逼數？
“所以，你找上了老夫？”
風清揚哭笑不得的問道。
“還請前輩不要令在下失望，盡展獨孤九劍的風采，讓在下得償所願。”
蔣鋒緊緊盯著風清揚，眼神淩厲閃爍熊熊戰意。
他的本意是找風清揚獲取獨孤九劍，但是風清揚憑什麽要把獨孤九劍傳給一個他不認識，甚至連華山派弟子都不是的陌生小子？
蔣鋒要讓風清揚同意傳他獨孤九劍，唯有以理服人。
什麽理？
真理隻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理。
“老夫拒絕。”
風清揚搖了搖頭，就要施展輕功，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去。
一個心灰意冷而隱居的人，那有什麽戰意啊？
“還請前輩成全！”
風清揚想瀟灑的離去，蔣鋒同意了嗎？
蔣鋒眼眸微合，然後猛然睜開，淩厲的殺機從他的瞳孔之中綻放。
利劍出鞘。
“小子，你玩真的！”
無數的白發飄落間，風清揚避開襲來的凜冽寒芒，額頭青筋一跳瞬間隱沒，眼中怒氣隱現，眼神淩厲如神劍出世。
同時也對蔣鋒的劍法暗自心驚不已。
風清揚是沒有輕視蔣鋒，但也不會把一個年輕小子如臨生死大敵一般的對待。
他之前對蔣鋒的定位，頂天了也就在左冷禪、任我行這等江湖一流巔峰高手的檔次。
但是蔣鋒的劍，卻能斬下風清揚的白發，也端正了風清揚的態度。
蔣鋒之前的那番話，就算是吹牛，那也是有這個本錢的。
“不經在下同意就擅自離去，會死人的哦，前輩。”
蔣鋒一臉“我為你好”的表情說道。
“小子，你是在玩火自焚！”
風清揚壓抑著怒火，右手一晃，出現了一把古樸的鐵劍。
風清揚一劍在手，氣氛瞬間凝重，凝重到仿佛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停止流轉一般，沉悶壓抑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嘿嘿嘿，不錯，就是這樣。”
蔣鋒在笑，笑得很愉快。
無疑，風清揚對得起令狐衝老爺爺的稱號，是他替代了林平之來到《笑傲江湖》所遇到的，最強的一個武林高手。
蔣鋒雙眼利芒一閃，“還請前輩賜教。”
冷冽的山風呼呼吹過思過崖頂。
蔣鋒之前的那一劍把風清揚江湖前輩的風度劈了一個稀巴爛，鐵劍一揚，搶先發動了攻勢。
如果不能占得先機，風清揚預感到，他的一生會結束在蔣鋒的劍下。
一出手，風清揚就是滿功率。
在蔣鋒的眼中，風清揚這個人不存在了，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劍影，彷如一座座向他倒下的巍峨山峰，氣勢逼人，連綿不絕。
蔣鋒眼中爆發精光，尋思了一下，伸手拔劍，後發而至，也揮灑出一道道彷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的劍光，與風清揚戰成一團。
“砰砰乓乓！”
一時間思過崖頂風聲，金屬的碰撞聲絡繹不絕。
“破劍式！”
“破氣式！”
風清揚使出了渾身解數，手中鐵劍化作漫天寒光閃閃，從上而下把蔣鋒上半身完全籠罩。
“獨孤九劍，單論劍招之精妙，遠在辟邪劍法之上。”
蔣鋒揮劍，感覺對手的劍法怪異之極，那些威力強猛的招式好似能化腐朽為神奇一般，每每出招都妙到極點，看似雜亂無章每每卻又妙至毫顛，有時隻是平平淡淡一劍直刺，轉瞬卻是怪異之極的斜劃，更有不按常理出牌的，匪夷所思的劍招變化，每每都能將蔣鋒迅猛刁鑽至極的攻勢輕鬆化解於無形，同時還能從意想不到的角度發起淩厲反擊，逼得蔣鋒不得不臨時換招，應對起來頗感棘手。
“小友，你為何不出全力？”
對戰到第十招，打得興起的風清揚喘著氣喝問。
雖然看似憑著獨孤九劍的精妙，風清揚貌似占了上風，壓製住了蔣鋒的辟邪劍法。
但是風清揚每一次的出招，都是拚盡全力，對功力的損耗極大。
反觀蔣鋒，麵色從容，呼吸穩定，顯然他應付獨孤九劍雖然手忙腳亂，但卻並不吃力。
蔣鋒，他並沒有出全力！
“前輩的獨孤九劍名不虛傳，在下願意承認前輩有資格死在我的劍下。但是，讓獨孤九劍這樣的絕代劍法因為在下而失傳，在下是不願意的。”
蔣鋒一邊揮劍，一邊惺惺相惜。
“嗬嗬，能得小友承認老夫有資格死在你的劍下，老夫這一生也不冤為一名劍客。”
風清揚落寞的說道。
他畢竟老了，再打下去，身體會承受不住，就算蔣鋒不出全力他也消耗不下去了，敗亡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劇情中的任我行是怎麽死的？還不是因為上了年紀，身體不行了，扛不住高強度戰鬥，年老力衰猝死了。
“如前輩所願。那麽，是在下贏了。”
蔣鋒不客氣的說道。
下一劍，全力一擊。
蔣鋒的一身功力，甩了風清揚一百條街都不止。
獨孤九劍的破氣式，能夠發揮的威力也是有上限的。
否則，江湖上各個門派的內功心法，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蔣鋒是在限製了功力輸出的狀態下與風清揚比劍，否則一招就敗了對方，那風清揚身為老爺爺，多沒有麵子？
風清揚手中的鐵劍被打飛，掉落萬丈深淵。
“為什麽不殺了老夫？莫非老夫其實連死在你劍下的資格都沒有？”
風清揚怒發衝冠，感覺受到了侮辱。
“在下之前說過了，已經承認前輩有資格死在我的劍下。另外，在下也確實不願意斷絕了獨孤九劍的傳承。”
蔣鋒收劍入鞘，伸手把坐在地上蒼老了許多的風清揚扶起，大笑道：“與前輩一戰，痛快！來來，我們喝酒去。”
受到蔣鋒營造的氛圍感染，風清揚也輸得心服口服，不由心生好感，沒有拒絕蔣鋒的邀請。
風清揚為什麽會把獨孤九劍傳給令狐衝？還不是因為看他順眼。
不然，華山派的年輕弟子也不止令狐衝一個，風清揚憑什麽會隻看上令狐衝？
而令狐衝卻是一個灑脫不羈，嗜酒如命的人。
那麽，和令狐衝有共同語言的風清揚，又是一個怎樣的人，還用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