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進城
奧魯城，微雨，天空灰暗一片。
距上次來到這座城市只有兩三月左右，但韓縉卻感覺它似乎大變樣了。它獨有的藝術風姿依舊存在，卻無形之間多了幾分嚴肅的氣息。
結合起那時城主沙迪即將下台的傳聞，韓縉心中便有了猜測。他簡單地向路人一打聽，便得知如今的城主名為戴辛。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是那位素有「笑面虎」之稱，「太子黨」中的第三號人物了。
上次來的時候，韓縉還是個無名小卒，只能遠遠地和戴辛一行人打個照面。可當他再次回到這裡時，他已經變成奧魯城武魂分殿副殿主，名副其實的第二人了。
而他的身邊，則是有著神之傳人、武魂殿聖女等一系列光環的千仞雪。如今的他，已經有了和戴辛正面對話的資格了。
韓縉很清楚，自己不免要和那位戴城主打交道。但他的首要任務卻並非如此，而是去武魂殿……走馬上任。 ——
奧魯城的布局與天斗帝國大多數城市相近，設有一主城區和幾個分鎮。
城主府、武魂殿、以及城內幾個主要宗門勢力的總部都設置在主城區內，這也就導致主城區成為了奧魯城的政治和商業中心，繁華無比。
主城區東側，一輛外部裝飾盡顯奢華的馬車自西向東而來，側面畫有極為顯眼的武魂殿標識，途中行人見之無不遠遠避開。馬車行至距武魂殿兩里處時，街上竟是空無一人，便連平日里繁多的飛鳥也是不見蹤影。 記住網址ｈｔtｐ://ｍ.bqge。org
馬車依舊穩穩前行，只是速度悄然間放慢了幾分。
五分鐘過後，武魂殿的輪廓已隱隱出現在視野中，而伴隨著的是茫茫多的武魂殿成員。
道路左右兩邊各站著一排騎士，身騎駿馬，手持各類器武魂，槍、盾、矛、戟，在身上整齊的金甲映襯之下顯得氣勢宏偉之極。
早已從馬車下來的韓縉打量完兩邊的陣勢，又看向正前方的方陣。這方陣約莫二三十人，五顏六色的魂環在雨中更顯鮮艷，每一人都是七環魂聖以上的修為。
為首的老人身穿殿主長袍，雖已老邁，卻氣勢凜人，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韓縉。
韓縉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場上眾人忽然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參見副殿主。」
兩側騎士無不解甲下馬，方陣中人更是單膝跪地，盡顯謙卑之態。唯有那中央的老人身形挺立，姿態傲然。
韓縉目光平淡，負手而立，與那老人靜靜對視。一時間，場上只剩下雨聲和眾人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韓縉才緩緩行了一禮，說道：「屬下參見殿主大人。」
老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回道：「韓副殿主年輕有為，實乃我武魂殿之幸。」
眼見著氣氛漸漸緩和下來，韓縉卻話鋒一轉道：「寧大人，這個下馬威有些不甚高明，以後我不希望見到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殿主寧榮軒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沉聲道：「韓副殿主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一點個人見解而已。」韓縉伸手感觸著雨滴的跳動，直視寧榮軒鋒銳的目光說道：「我覺得寧大人行事過於霸道。其一，我武魂殿並非世俗王朝，而殿主卻強迫武魂殿同僚行那不必要的跪拜之禮。」
「其二，我自教皇殿一路行來，路人對我武魂殿以『敬』為主，而進了這奧魯城，『敬』卻轉而成了『畏』，不知殿主如何解釋？」
「解釋？」人群中似有寧榮軒的死忠，大聲質疑道：「殿主大人如何行事，難道用你這黃毛小兒來指點？你可還記得上下尊卑？」
「上下尊卑？」韓縉嗤笑一聲，說道：「你若是懂這四字含義，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了。殿主大人是我韓縉的上級，我難不成不是你的上級？」
眼見寧榮軒和那質疑之人不發一言，韓縉淡淡道：「諸位同僚，我韓縉今年方才二十三歲。在我之前，與我同級別的最年輕之人克勞德也要比我年長四歲，且擁有魂聖修為。」
「我一來沒有他的修為，二來沒有他的功績，你們可知我為何能一躍成為本殿的副殿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充滿著好奇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因為.……」韓縉嘴角微微上揚，「我是教皇冕下的男寵啊。」
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滴聲卻霎時間變得更響了。
漫長的沉默過後，寧榮軒目光依舊凜冽，冷笑道：「歡迎教皇冕下的男寵蒞臨奧魯城。」
沒有人附和他，哪怕此前質疑韓縉的那人也是如此。
寧榮軒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右手不自覺地扯掉了幾根鬍鬚。
韓縉似是早有預料，笑道：「寧大人，您到了快要養老的年紀，自然不會在乎我的身份。可您的同僚們，總不能跟著您一條路走到黑吧？這世上什麼是最實在的？權力。只可惜，您這分殿殿主的位置，離教皇冕下還差了不止十個我。」
他沒有向武魂殿內部走去，而是轉身回到了馬車處，留下了一句話：「來日方長，有機會再與諸位俊傑相識。」
「韓大人稍等！」方陣中一名面相堅毅的中年人站了出來，恭聲道：「屬下包載范願帶大人領略奧魯城的風光。」
「煲仔飯？好名字。」韓縉看了他兩眼，聲音清朗而堅定，「隨我來吧。」
「多謝大人。」包載范跟在韓縉身後，隨他一同上了馬車。
目睹這一切的寧榮軒臉色便如這天氣般陰雲密布，他自然清楚從教皇殿空降的副殿主身份不凡。可他本以為自己設置如此大陣仗已是在示威的同時給予了對方足夠的尊重，卻沒想到這年輕人竟是選擇了公然與他撕破了臉。
寧榮軒四下掃視，與他目光相對的人無不是低下了頭。表面上他的威風尚在，可實際呢？每個人心中都打著小算盤吧。
他拂去面上雨水，喃喃道：「來日方長啊。」 ——
包載范上了馬車之後，才發現上面還坐著一名美若天仙的金髮少女。
韓縉笑著給他介紹道：「包大人，她是教皇冕下的女兒。」
包載范驚道：「原來是聖女大人，失敬失敬。」
千仞雪很隨意地回了一句，隨即看向韓縉，面色有些不善，「韓縉，你剛才在胡說八道什麼？」
韓縉靠在躺枕上，懶洋洋地說道：「雪兒，這是策略，策略你懂不懂？我只是想嚇嚇那老狐狸罷了。」
千仞雪輕哼道：「你這傢伙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之前在教皇城的時候就敢自稱我娘的私生子，現在又整個什麼男寵出來，下次怕不是要做她乾爹了？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韓縉趕緊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雪兒大人，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而且乾爹什麼的稱呼，未免對教皇冕下太不敬重了。我看換成女婿就……」
「想得美。」少女的表情雖是嗔怪，卻掩蓋不住臉上一閃而逝的喜意，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