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主教
教皇殿的主殿堂中，光線昏暗。這座殿堂有著上千年的歷史，歷經無數次修繕，才形成了今日的模樣。
一主座位於殿堂正中，其材質選用的是極為罕見的隕星木，傳說中乃是神界的天降神木。它的顏色深紅，卻閃爍著淡金光芒，表面蕩漾著溫暖的氣息。也只有武魂殿的教皇之尊，方有資格坐在如此珍貴的座位之上。
主座之下有著兩列並不對稱的座位，左三右四。這些座位所用的材料雖不及教皇座的隕星木，但也均是世間珍品，無價之寶。
由於武魂殿的傳統乃是以左為尊，左邊為首的座位自然是留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紅衣大主教。
左二左三分別屬於兩位紅衣主教，而右側四個位置的人選倒是並不固定。其原因倒也簡單，那便是因為武魂殿的宗主教人數一般不止四位。
按照慣例，這四位有資格出席主教會議的宗主教人選乃是由教皇、紅衣大主教以及兩位紅衣主教分別推選一位。
主教會議開始前，這幾位站在武魂殿權力之巔的主教們會等待教皇率先入場，再依照座次分別入場。這個流程持續了千年之久，他們自然不會陌生，便循規蹈矩地照辦了。
可他們落座之後，看向高台上的教皇比比東之時，卻顯得有些不解，紛紛對視一眼。
那高台上，除了比比東高坐教皇座之外，竟有一個年輕人站在她的身畔，面色平靜，毫不畏場。
以往的主教會議上不是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情況，可那個人是聖女千仞雪，而不是當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男人。
千仞雪能擔任武魂殿聖女可不簡簡單單因為她是比比東的女兒，更多的是由於她的天資和神之傳人的身份，能夠出席主教會議倒也正常。 記住網址ｈｔtｐ://ｍ.bqge。org
可這個男人難道不只是比比東的書記官么，他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
紅衣大主教埃文斯明明到了行將就木的年紀，卻依然精神矍鑠，發言質問道：「教皇冕下，您讓您的書記官出現在這裡，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比比東一對妙目充滿著威嚴之色，緩緩向下掃視一周，語氣毫無波動，「哦？大主教之言，大家也都聽到了。你們對此有何看法？」
左手邊的兩位紅衣主教幾乎是旗幟鮮明地站在了埃文斯那邊。雖然平日里他們的立場相對中立，很少摻雜到比比東和埃文斯的明爭暗鬥之中，但比比東今日的舉動未免有些太過分了，讓他們也很是不滿。
而右手邊的四位宗主教中，有三位跟他們持相同觀點，唯有那位被比比東親自推舉到主教會議的宗主教托蘭沒有表態。
比比東似是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輕輕拍了拍椅子的扶手，韓縉知其心意，早有準備地亮出了自己的武魂和整整五個純金色的魂環，在昏暗的殿堂中顯得耀眼無比。
饒是埃文斯和其他幾位主教位高權重，見此情景后還是不免驚呼道：「神賜魂環？」
韓縉朗聲說道：「諸位大人，我來自神界，奉諸神之命下界調查蒼穹之門一事。此事事關重大，以我一人之力恐怕難以完成，因此希望得到武魂殿的支持與配合。」
說完這番話，韓縉臉上刻意擺出微微傲意，可眼角卻偷偷瞥了一眼身側的比比東，心情複雜。
此時的他毫無裝b成功后的喜悅，反而有些懊悔。自從這一番話說出口之後，他加入武魂殿那天故弄玄虛的那一番話便徹底驗證為謊言了。
比比東作為當前這齣戲的導演，除非是腦子進水了才會相信他真是什麼勞什子神使。
不過，這個莫須有的身份本來也不甚重要，不是么？自己只要能向比比東證明出價值和作用，便足以達成目的了。
甚至說，在千仞雪這位名副其實的神之傳人回到教皇城的那一天起，自己的謊言就已經站不住腳了。
韓縉保持著高傲神態思索之際，下方的紅衣大主教埃文斯突然發聲，聲音洪亮，「神使大人，既然教皇冕下認可了您的身份，我等也沒有理由去懷疑。」
「只是.……您似乎忘記了一點，武魂殿並非諸神附庸，即便和偉大的天使之神之間也只是單純的供奉關係，我們似乎並沒有義務幫您完成調查。」
此言一出，殿堂內眾人神情各異，韓縉也是怔了怔，這老頭真敢說啊！不過想想也是，他都這等年紀了，又得不到神位繼承，說不定過幾年就一命嗚呼了，還怕什麼得罪諸神？
韓縉作為諸神的敵對面，在心裡給埃文斯的言論點了好幾個贊，連帶其滿臉皺紋的老臉也變得順眼了許多。不過表面上戲還是得演下去，於是他怒斥道：「大膽！諸神的威嚴豈是你能夠冒犯！」
比比東適時地拍了拍扶手。
韓縉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表演過度了，連忙變了副悲天憫人的臉色，緩緩道：「不過，諸神有慈悲之心，自然不會讓你們白當苦力。只要將任務順利完成，諸神將會賜予你們成神的奧秘。」
他這番言論可謂是震懾全場，連帶大主教埃文斯在內的七位實權主教都壓抑不住激動，呼吸急促了起來。
能夠站在如此高位之上的他們雖不能說無欲無求，但世上也沒有多少東西能夠真正打動他們了。但恰巧——成神這兩個字有著一種奇幻的魔力，擊中了他們的軟肋。
雖然還未百分百確定韓縉的神使身份，以及諸神這所謂成神方法是否只是憑空畫餅，但是人總是抱著美好的幻想的。萬一眼前這個青年人所言為真，而諸神又兌現承諾了呢？
即便是有一丁點的機會成神，他們都不會放棄的。
眼見著這齣戲的結果達到甚至超出了預期，比比東滿意地笑了笑，接過話頭開始布置起各項任務。而韓縉則是大搖大擺地提前離了場，無人質疑、無人阻攔。
只不過，在他離去的那一刻，埃文斯手上的古樸戒指之上悄然閃過了一道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