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妥協
“我明白。”風秦碰了碰若柏額頭，“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你想這樣做，我也會難受。隻是阿柏，對於方柒來說，她的自私，是族人。”
“人人都想活著，可是當你想要守護的東西、當你最深的羈絆都消失了，你活著，還會像從前那般麽？”
“人總是會離開的。”若柏擰眉，“修仙路，本來就是一條不成功、便成仁的孤獨之路。”
“可對於她來說，並不是。”風秦拍拍若柏，“每個人修仙的原因不同。”
“我知道了。”
若柏忽然想到一句話：你不理解、不認同，但是做選擇的是你，在你的利益不被觸及或過分觸及的情況下，你無權改變……除非有違天理。
若柏深深歎了一口氣，抓著風秦閃回了洞府。
“阿秦，你先閉關修煉，這邊我會設立陣法再加固，我去做一些安排。”
“……好。”風秦無奈笑笑，“你去吧，我修煉，做你堅實的後盾，嗯？”
“嗯。”若柏頷首，瞬間消失在了洞府中。
第一件事，她利用神器，下達了第一個任務——保護純種人族。
——若是遇到純種人族的人，給予其保護，神器將會給予它千年高等資格，不收取任何手續費，優先連線他所需要的世界物資。若是迫害了純種人族，無論以任何方式迫害，屬於他身上的那部分神器分支，將會自動摧毀！
第二件事，若柏找到陣盟，拿著他們和器盟練好的“陣法高樓住宅”，來到修真界。
許久未回的清玄宗，和走的時候，大有不同。
大概是因為若柏等人的貢獻，清玄宗山腳下的那些城鎮裏，來來往往住滿了人，都是來尋求清玄宗庇護的。
而清玄宗山門裏，地盤向著北邊又擴張了一些，弟子多了許多，比從前熱鬧了許多。
若柏是瞧瞧回來的。
走在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非常有感觸——同時，她也十分不理解方柒的想法。
沒錯，修真界似乎還是那個修真界，特別在沒有魔道、正邪兩道又成立聯盟之後，修真界比起從前，更是和諧了不少。
但是，物是人非，連個從前熟悉的人都找不到幾個的修真界，真的還有什麽值得留戀的嗎？
留戀一個地方、執著一個地方，難道不是為了曾經在這裏的人嗎？
若柏不是很明白。
揉揉眉宇，她漫步到了雲霞山。
這兒還和從前一樣的布局，也還是掌門大殿。
隻是如今的掌門，也不是若柏熟悉的人。
“您是誰？”若柏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殿內，立刻引起掌門警惕，“來我清玄宗何事？！”
若柏興致缺缺地看了眼他，扔出去屬於自己的身份牌。
掌門瞳孔微縮，看著若柏，麵露驚喜：“您是若柏老祖！？”
“……叫我若柏即可。”若柏揉揉眉心，“我還不足萬歲。”
“可您這輩分……”
若柏輕飄飄看了眼掌門：“我沒見過你，但是看你的骨齡，一千五百年？也比我小不了幾個輩分吧？”
“也該稱你一聲老祖。”
“……隨你吧。”若柏不欲糾結這個話題，“我此次來，是有要事囑咐你。”
說著，說罷扔出一個儲物袋。
陣盟和器盟聯合弄的東西、還有若柏自己的製作的一些香柱、防禦性的法寶等等，應有盡有。
東西扔出去，若柏又將人族大劫的事情，更為詳細地做了一個說明。
還有人族如今的現況、外族的虎視眈眈等等，事無巨細，一一列出。
“這些東西，具體用法你清楚了？”
“清楚。”掌門有些呆滯，“您方才說的，可都是真的？”
“前陣子不是還有其他世界的生物來找你們麽？”
“……我明白了。”他收好儲物袋，“您放心，我會好好安排下去的。”
“嗯。”若柏沉吟，“如果還有什麽事情，在還沒發生的時候、你就覺得不可預判或不可對付，就捏碎這個牌子。”
“我做了十個。牌子捏碎時，會有一個領域，無須你用任何靈石，自可支撐兩年。且捏碎時，我會有感應。”
“到時候，我會盡力趕來。事態緊急時，我沒趕來，你看著領域不複存在，你繼續捏碎。如果十個牌子全捏碎，我也還未出現……”
若柏說到這兒，看到掌門的表情，不知為何，話忽然說不出口了。
“罷了，我應該都會出現的。哪怕我沒出現，也有別人，你們安心吧。但是那個塔樓，你一定要安排資質不錯的小輩，全都隱匿進去！記住了？”
“記住了。”
“還有疑惑麽？沒有的話，我就回去了。”
清玄宗掌門捏了捏牌子，張張嘴，最後笑了笑：“您要回去看看您從前的住處麽？我們都還留著的。”
若柏瞥了眼他：“沒必要，從前的人都不在了。”
說完，又瞬移回了上界無崖宗、大殿內。
方柒還在裏麵，謝鳴誠和小四陪著她暢飲烈酒。
靈植、靈獸做的烈酒，饒是仙人，喝多了也會醉三分。
“方柒！”小四打了個酒嗝，“來！我敬你！我理解你！真的！當年仙界沒了和下界的聯係、我後來又知道無崖宗不複存在的時候，也哭了好久！”
“小四，你喝多了。”謝鳴誠無奈，試圖搶過小四手中的酒壇，“來，給我，別喝了。”
“我沒醉！”小四雙眼濕潤，“我隻是……隻是有點想下界的無崖宗了。不但沒了，就連傳承都基本斷了。可是那時候，我無崖宗最大，不執劍拚了命守護修真界，還能怎麽辦啊……”
若柏神色微動。
“你又沒參加。”方柒撇嘴，“那時候你都飛升了。”
“就是因為沒參加。”小四歪歪扭扭，“我一想到從前的小師侄、還有卡著心劫飛升不了地小師弟，我就難受！聯係不上仙界，孤軍奮戰，多難受啊……就像天地之間，他們全被拋棄了一樣……方柒，我……”
若柏歎氣，從門外走進來，麵色平淡，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一般。
“怎麽喝這麽多？”
“小……小師叔，嗝！”小四搖搖頭，站起來，“我沒……誒……我先回去了，小師叔你們聊，我先走了！”
說著，拿出劍歪歪扭扭地飛走了。
若柏一頭問號。
回眸，看著雙眼濕潤的方柒，頭更疼了：“行了，別這樣。我已經安排了，我也去過下界了。如果他們遇到什麽，有臨時性的自我保護手段，我也會感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