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玄機盒世界
酒肆裏還是原先若柏進來的模樣,可若柏再次走進這裏,卻無端覺得發冷。
“義士。”若柏抿唇,閉了閉眼睛,“你把這兒酒菜抽樣查,看看有沒有藥丸成分。”
說完,若柏便抱住手肘,坐在酒肆門口,發呆沉思。
義士將每桌的酒菜都收了一些入儲物戒中,隨後回到陣法裏。
很快,義士給出答案:“所有酒菜……都有藥丸成分。”
若柏呼吸慢了一拍:“我知道了。”
她快速走到下一家酒肆,親自將飯菜送回儲物戒中,讓義士探查。
……
一家接著一家、包括一些居民住宅等等地方,若柏都抽樣檢查。
而結果,令人恐懼——所有酒菜裏,全都含有藥丸成分!
義士的聲音沉得不能再沉,若柏的心跳亂得不能再亂。
慢慢回到城主府邸的那個陣法前看,若柏有些眼酸。
盤腿坐下,將穀默留下的那些陣法演算圖紙,細細研究。
一日又一日,若柏不知疲憊、沒有休息。
但很可惜,幾乎沒有什麽進展。
——她修為不夠、也沒有接觸到法則層次,囫圇吞棗,隻算知道,並不能很好理解運用。
她忽然想哭。
“……你還好吧。”
“行吧。”若柏聲音喑啞,“每個世界的人族滅亡進展,會不同嗎?”
“嗯。”
若柏望著天停了許久:“那個陣法,很厲害。可以保護普通人突破陣法,去到不同的時空裏……並且不會受到時空裂刃傷害。”
“……嗯。”
“可我沒懂。”若柏難過,“我哪怕做靈的時候,不懂感情,都未曾如此暴虐……穀默這是想讓人族滅亡啊。”
“大概就是因為你不懂感情。”
所以不知憤怒、不知暴虐。
“是麽。”
“未必沒有解法。”義士低聲。
“我知道。”若柏歎氣,“變成走屍是最好解決的,清毒丸即可。變成獸……也勉強能洗血。可被喚醒的巫族血脈呢?”
“你認為……人族血脈敵得過巫族血脈?”
“披著人族的巫……嗬。”
其實洗血這個法子,也不太現實。
洗血、又不對被洗之人造成過大的傷害,得有靈藥護體、還得拿純人族的血來作為血庫支撐。
可如果人族真的被感染,又哪裏去找那麽多純人族?
“義士。”
“嗯?”
“瀾淵城出師,大概是什麽時候?”
“……上古。”
上古,距離現在,至少億萬年了吧……
億萬年前布的局。
若柏覺得冷:“怎麽會是上古?!那時候天道還未混亂,女媧娘娘……”
“時間流速不同。”義士打斷,“而且哪怕天道未亂,要算出每個世界的氣運,也得親自關注每個世界才行。”
“這隻是個小世界,甚至是你在書裏看到的……算得上極其小的小世界,誰會過分關注?”
若柏抿唇:“人族的,也不行麽?”
“天道不會讓人過分窺視,哪怕是聖人,也不行。”義士頓了頓,“越是重要的人,越是難以算清他的生命走勢。娘娘能算出人族大致的滅亡時間,已經是很難得了。”
“至於那些懷著藥性種子的人,去到其他時空……說實在話,那麽多世界,如果每個世界都去人,一個世界頂多分三四個,就起初而言,根本成不了氣候。”
“女媧娘娘,算出了作為變數的你、還著天道布局……無論怎樣,娘娘本身是妖族的大神,哪怕是因人族成聖,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人族幸事了。”
若比不再說話。
一滴淚隱沒在發梢間。
她躺在地上,用手摁住胸口,手臂擋住雙眼。
——大概是做了人的緣故,她竟然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起來吧。”義士歎氣,“先去找出去的方法。”
“好。”若柏起身,瞥了眼陣法,想了想,還是將所有靈石挪開、將陣眼破壞。
這種東西,不該被留下。
隻是若柏沒想到,她打亂了陣法,下麵竟然壓著一個盒子?!
若柏將盒子拿起來,仔細端詳。
“玄機盒!”
“玄機盒?”
“原來大世界的一個仙器,可以無限記錄、還原從前的過往。”
若柏將眼睛移到玄機盒上:“這東西……”
“打開它就行了。”義士吐氣,“玄機盒,是大世界第一件有記錄功能的仙器。雖然隻是中品仙器,但是它所用的材料,夠別人煉兩把上品仙劍了!”
“這盒子的陣法,也是大世界的一位仙祖。”
若柏眸光閃了閃,將盒子打開。
一個上古世界,緩緩浮在若柏眼前。
就像是在看電影,人物的動作、表情、語言……都清晰呈現在若柏眼前。
更令若柏心驚的是——瀾淵城其實並不是當年爭奪的對象,那場事件,從頭到尾,都隻是針對穀默的陰謀!
穀默人如其名,沉默、不善言辭。
加上他的靈根、親和度在眾師兄師姐裏都不算最好的,因此並不受師父們多喜愛——收他為徒,其實是看好他的悟性。
如果一個人的悟性給分個三六九等,那穀默的,一定是滿級悟性!
他修為不高,小小年紀卻能領悟非常多的東西,讓他師門心驚。更在他一次曆練回門後,展現了他的天賦——他,同時摸到了時間、空間兩大法則的門檻!!!
要知道,這法則,哪怕是之前來這兒“開荒”的一些仙人,直到這麽多年,都未曾領悟,如今卻讓一個年僅五千歲的小兒領悟……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加上穀默不善言辭、不好接觸,讓人極其沒有安全感……稍微得人一挑撥,穀默便成了所有人的眼中刺。
那場看著是爭奪城市的陰謀,其實隻是為了打壓穀默——幾乎所有了解穀默的人都知道,這瀾淵城的最下麵,埋了穀默的母親。
他唯一的親人,也是因為他修仙不慎,而失去魂魄的親人。
母親是在瀾淵城境內長大的,因此穀默,一直視瀾淵城為家。
一個人、哪怕成了仙人,也是迷戀家的。
特別對於穀默這種……家已成為心中魔怔的人。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穀默從前是天才無疑,可在被打擊之後,便成了瘋子。
——反正母親也不會再複活、反正自己也不想再為人。如今所有人,不就是得意自己“人”的身份麽?
那不如——讓他們保持意識,並體味漸漸失去為人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