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交鋒
道理原理義士都說得明明白白，若柏也懂。
可無明那邊調查起來，卻並不容易。
“不是說，有人看到他們下藥麽？”無明掃了眼梵門弟子，“怎麽會找不到證據？”
“是真的找不到。”岷語哭喪臉，“該用的辦法都用了，就是找不到。藥粉是撒在空氣裏的，這東西……沒法檢測。”
無明擰眉。
“陰陽宗的人呢？”
“最開始怕打草驚蛇，我們沒問相關問題。可一直找不到證據，就試探了兩次，他們裝傻充愣……估計是打死不會承認的。”
“……”無明歎了口氣，“帶我去會會他們。”
“是……”岷語看了眼若柏，“小……師叔要一起去麽？”
“要。”
若柏頷首，走在前方，同無明並肩同行。
“義士。”
“嗯？”
“你幫我看看，空氣中還有殘留的藥粉麽？”
“你想做什麽？”
“你能不能識別藥粉成分？”
“……”義士沉默兩秒，“可以，但是難。”
“怎麽？”
“我之前壓製九仙塔，幾乎把力量耗盡，這個你應該知道。後來，我雖吸收你散去的功力，但也僅是剛剛恢複七成。”
“現在空氣中的藥粉雖有些許殘留，但是幾乎已經散得七七八八了。如果真的要我捕捉藥粉、分析，估計我七成功力得全用去。”
“功力耗盡，你會怎麽樣？”
“沉睡。直到自主收集到足夠的靈氣，再醒來。不過自主收集靈氣很難，一般得好幾年。”
“那你需要我做什麽？”
“允許我在你修煉陣法裏，取二分之一的修為。”
“二分之一？！”若柏詫異，“需要那麽多？”
她現在的修為，幾乎能讓她這個煉氣期，直接到旋照大圓滿！
義士開口就要一半，有點狠啊？
“不算多。我得先用部分自身補足，給你做事。做完後，再補足……餘下一些拿來增強自身。”
若柏挑眉。
“我實力需要增強，否則很難幫到你。”
義士說的是實話。
若柏能從同心契中，察覺到義士的情緒。隻不過……一半修為啊……
若柏咬咬牙：“好，修為分你一半！”
“嗯。”義士輕笑，“等我片刻，很快給你回複。”
說罷，若柏再呼喚義士，也沒人理她了。
“要到陰陽宗駐地了。”無明忽然出聲，“提高警惕。”
若柏回神，眨眨眼，緊跟上無明的步伐。
剛入陰陽宗駐地，裏麵便出來一個穿著紫衣長袍的修士。
“喲，無明前輩怎麽親自來了？”
“石軒。”無明帶著眾人進去，淡淡地掃了眼室內，“我來看看。”
“看看？”石軒挑眉，“我還以為您是來還那個奪了秘寶的散修呢。”
石軒笑臉盈盈，隻是眉宇間全是陰鬱凜冽。
“散修？”若柏笑著接過話茬，“無明師兄，那拿了秘寶的，不是我的小師侄麽？怎麽？還有多的秘寶，被散修拿了？”
“小師侄？”石軒玩味地笑笑，饒有興趣地打量若柏一二，“不知這位是……”
“無涯山，若柏。”若柏勾勾嘴角，“不巧，修為不高，輩分過老。與無明師兄同輩。”
石軒眯了眯眼：“那我豈不是還得喊一句前輩？”
“不敢不敢。”若柏抿笑，“我那小師侄偷偷跟著我出山門，沒想到與你們那寶物有緣分，不小心入了囊中，特來看看。”
有緣分。
不小心。
入囊中。
石軒半瞌雙眸，裏麵閃過幾絲寒光：“哦？可我倒聽說，那不過是一個散修麽？”
“散修如今怎麽敢來這鋰鎮內呢？”若柏眸光微閃，“畢竟，這兒空氣裏的赤雙花、無愧樹、引魂草、若蘭幽……混在一起，哪怕煉氣期，也是要命的。您說呢？”
字字誅心。
當若柏念完最後一樣藥材時，那石軒不說話了。
盯著若柏，仿佛要將她看出一朵花。
若柏也不急，慢悠悠的喝茶，時不時還抬頭對著石軒笑笑。
“倒是有趣。”石軒也拿起一杯茶，“說得也是，這天下還有幾個散修？又有幾個普、通、散、修，敢來這鋰鎮？”
若柏笑著點頭，也不懼怕。
其實如果沒有無明、不是在正道地界，若柏怕死，絕對不敢在這種邪教大能麵前放肆。
但是麽，現在情況，若柏代表清玄宗，又有人保護，強勢一些倒是好的。
反正陰陽宗的人，不敢隨便動手。
“我方才覺著您的名號耳熟，想了想，您莫不是之前從那秘境出來的最後一人？果真是得了些好處。”
“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東西。”若柏笑笑，“不過是一個開了智的靈火。火麽，對這些東西，都多少有些研究。”
開了智的靈火。
這倒是說得過去。
靈火開智，需要千萬年之久。且火如果從前跟的是個煉藥大師，多少能記住一些上古秘方。
因此靈火，特別是從前遺留下來的靈火，算極好的天材地寶。
“倒是幸運。”
若柏笑而不語。
又過了一會兒，石軒站起來，拂了拂衣袖。
“罷了，看來是緣分不夠。不過你們清玄宗，近來倒是好運道。”
說著這話，石軒又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無明，準備帶人撤退。
“慢！”無明悠悠起身，“同清玄宗算完了賬，該同我們梵門算算賬了吧？”
石軒頓步：“不知無明師兄有何指教？”
“鋰鎮。”
“嗬。”石軒笑了，“您是說，鋰鎮的人，還是鋰鎮的藥？”
“……”
無明看了眼石軒，懶得說話，向他加了些威壓。
“我們的藥無毒無害，若有人死了，也不過是心有惡念。”石軒嘲諷，“不信，您問問這位清玄宗的小師叔？”
若柏歎氣，默默點頭。
無明垂下眼簾，頓了幾秒，收回威壓。
石軒帶著人立刻離開鋰鎮。
“怎麽回事。”
“師兄……”若柏抿唇，“這藥，連迷藥都算不上，隻能說，容易讓人失眠、勾起人的情緒……不過時間久了，會讓人情緒狂暴罷了。”
“但是有前提。若心智堅定者，一般不會被藥影響。築基及以上，也不會被藥物影響。”
所以，僅僅這個程度的藥，留不住邪道的人。
很惡心。
卻也無可奈何。
“怎麽這樣……”
身後不知哪個小僧發出氣惱的驚呼。
“罷了。”無明閉眼，“梵門弟子！”
“在！”
“於鋰鎮留七日，為亡魂超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