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情何以堪
長長花園的盡頭,是繁複美麗的白色建築物,仿佛象牙塔一般的白,似乎是童話故事裏麵公主居住的城堡一般。
看著莊園中心地帶的建築物,傍晚璀璨的光線透過白色瓷磚麵的反射,冷知暖一行三人在強光下都不由得皺起了眉。
“要不……”蘭妮打退堂鼓的心思又一次的萌芽。
冷知暖握緊了她的手,不由得她半絲的退卻,再看看旁邊的穆澤。
兩人點了點頭,就朝著房子的大門裏走去。
宮殿一般的地方,照理來說怎麽也該是如同宮殿裏麵一般的婢仆成群才對,就算沒有這些,起碼看門的保安以及打掃的傭人也應該在才對啊。
三人一路的暢行無阻,徑直就走到了主屋的大廳。
“你們來了!”
淡淡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意外,就像是一切都在指掌之中一般。
蘭妮的身子一縮,腳步下意識的後退,冷知暖本能的拉著她,和穆澤循著發聲處看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你怎麽在這裏?”
冷知暖一愣,頗為不解的看著對方。
與記憶中的腥色紅發截然不同,男子的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歸自然的黑色,身上的裝扮也再不是從前那麽的森然和威嚴。
他穿著質感極好的襯衫,胸前的扣子隨意的散開3顆,仿佛一隻波斯貓一般懶懶的躺在沙發上。
隻是隨意的動作,可是他卻偏偏形象生動的演繹出了一股貴族特有的優雅痞氣。
“炎夙,你別告訴我你其實就是……”
饒是穆澤,也不禁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也是,誰能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會是炎夙。
炎夙誒,怎麽看也不像是會去酒吧夜店買一夜情的人啊,道上混的人,就算是私生活再混亂,可稍微有點地位的,誰不是身邊一抓一大把的備用啊。
怎麽也不會掉價的去……
“所以,整了半天,這人是你?”詫異之後,更多的則是氣憤。
冷知暖渾身哆嗦著,若不是穆澤立馬一把拉住她,冷知暖還真容易上前一把提著炎夙的領子叫囂一番。
當然了,冷知暖會不會動手另一回事,能不能近炎夙的身那又另是一回事了。
“你以為呢,我從沒說過不是我!”炎夙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他媽也沒說過是你啊!
冷知暖氣急,好像炎夙一直以來都在可以的隱瞞一般。
果然,生氣的女人最難纏,好打抱不平的女人更是完蛋。
“你……”
“冷靜點!”穆澤看著張牙舞爪的冷知暖,新中華無奈的歎息。
他有時候也在想,冷知暖的現在的性格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有什麽必然的關係,不然她行事怎麽會突然間就不像從前那般小心翼翼了。
難道,因為自己,她潛意識的有了保護傘和後盾,所以才這麽的有恃無恐嗎?
當然,這樣的結局最最意外的不是他們,而是那個最大的受害者和女主角。
蘭妮從角落裏麵慢慢的走出來,像是遭受了什麽巨大的打擊一般,顫抖著身子指著他們道:“你,你們……你們認識……你們居然認識!”
“蘭妮,不是,你……”冷知暖這才回神過來,怕蘭妮誤會了什麽,慌不擇言的就要開口解釋。
奈何一個慌不擇言,一個卻心痛的聽不進任何的話語。
蘭妮隻知道自己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徹徹底底的大笑話,她的朋友和傷害她最深的人居然一直以來都認識……
她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不,你別說了,我不要聽,我不想聽!”
死命搖著頭,蘭妮臉色蒼白一片,她的眼裏滿是控訴的看著他們:“別來找我,我不想看到你們……”
說著,就朝著門外跑去。
她是真的傷心了,並不是生誰的氣,隻是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尷尬,尷尬到心智力在這方麵極為敏感的她實在受不了了。
所以,她隻能選擇去逃避。
蘭妮的反應太激烈,就連冷知暖也實在大失所措。
看了看房間裏麵神色莫名的兩人,冷知暖瞪著炎夙:“這事我絕對不會當他沒有發生過,炎夙,你最好給個交代!”
說著,對一旁的穆澤點點頭,忙朝著門外追去。
留下的那威脅十足的話,自然是成功的刺激到了炎夙身上的逆鱗。
炎夙當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冷知暖:“好自為之,你以為你是誰,我高興怎樣就怎樣,用得著給你交代麽……”
“很少看到你這個樣子!”
穆澤在身邊的沙發上就近坐下,看著因為冷知暖一句話而炸毛的炎夙,淡淡的出聲。
淡然無波的表情,好像完完全全的一個戲外人,似乎連可能因為惹到炎夙生氣而發生危險的冷知暖,也不在意一般。
然而事實上,自從那一次賽車比賽結束後,這兩個互相欣賞的男人就已經在某些方麵達成了共識,甚至於開始了一係列的後期合作。
所以,彼此就算不能說是哥們兄弟甚至朋友,那也是最最熟悉的盟友了。
淡淡的看他一眼:“你也說了是很少!”
穆澤不置可否,隨意的打量了一下炎夙的房子道:“既然萬事無憂,又何必四處沾染麻煩呢?”
炎夙冷笑。
麻煩,何謂麻煩?
注定是麻煩的東西,你不去主動找它,將它扼殺在搖籃裏麵,那麽等他主動找上門來的時候,必將打得你落花流水、措手不及。
似乎覺得炎夙誤解了一般,穆澤難得明白的說到:“你的身家和能力早已經讓你輕鬆笑傲白道商界了,你又何必還去灰色地帶插一腳呢?”
帶小弟,參與暗地裏勢力的劃分……
炎夙從沙發旁邊的小酒櫃裏拿出一瓶酒和兩個杯子,順手遞給了穆澤一個後,一邊開著酒瓶,一邊說。
“等你的心態變成我這個樣子,你就能夠理解我的想法了,人啊,欲望是無限大的,永遠難以滿足的,每一個企圖的欲望變成了現實,又會有下一個離譜的企圖需要你去重新征服!”
穆澤接過杯子:“我倒覺得這不過是你的借口,因為你的生活已經麻木,你找不到一絲的興趣,所以你隻得強行的轉移目標,去追求事業上的刺激……”
看著炎夙一言不發的樣子,穆澤的語氣依舊,就像是那些喜歡運用文字給人下定義的學術研究者一般。
“你是一個厭倦了自己生活,卻又不知道如何去改變的狂人!”
“戀愛之後,那個女人居然讓你的情商也開了麽?”
淺嚐一口酒液,炎夙重回一個優雅貴公子的姿態:“穆澤,我很好奇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雞婆起來的!”
是的,雞婆,愛管閑事。
要是以前的穆澤,別說是現在站在他的麵前說教了,就連跟著冷知暖來這裏這樣的事情,都是不會做的。
穆澤也不介意炎夙的話,隻是實打實的道:“每個人都有著適合自己的生活,和自己想要的生活,更有自己想要保護和不得不去保護的東西,我隻是在這些東西之間找到了一種平衡罷了!”
“而你……”
炎夙沒有再給他滔滔不絕的機會:“而我,我知道應該怎麽去選擇,不需要你橫加幹涉!”
說著,端起酒杯,徑直朝著樓上走去。
不言而喻的姿態,他不想在多談,同時也示意穆澤離開。
明晃晃的逐客令,果然就在他轉身的不久,不知道從哪裏就冒出來一個穿著得體的管家,禮貌周到的彎腰微笑。
“先生,請!”
……
花園裏,冷知暖氣喘籲籲的追著蘭妮。
每一次蘭妮都近在眼前了,可是她卻總是觸及不到她的身子。
冷知暖在這一刻總算相信人類的潛力是無限的,要知道在體育課上,因為運動強度的關係,蘭妮可是動不動就容易缺氧暈倒的,可是現在,冷知暖都覺得自己饅頭都是小星星的時候,蘭妮居然還在沒命的奔跑著。
而且那速度,還有著逐步加快的趨勢。
“蘭……蘭妮,等等我!”
“站住!”
冷知暖那叫一個上氣不接下氣啊,可蘭妮卻像是越挫越勇的鬥士一般,遇到這樣子的情況,冷知暖也隻能是舍命陪君子啊。
不過好在老天有眼,命運有時候果然還是會眷顧著那些個吃得苦中苦的堅持不懈之人。
蘭妮的身子一晃,整個人啪的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冷知暖心中一震,這一摔可是實打實的摔在了石頭地板上,受傷不淺啊……
如是想著,整個人的腳步更是健步如飛的趕了上去。
“沒事吧?”
看著蘭妮流血不止的膝蓋,冷知暖忙伸手扶著她:“你還好麽,腿還能不能動!”
外傷之餘,她更擔心她扭到腳,發生什麽骨折、骨斷、骨裂的跡象。
“你追上來幹什麽呢?”蘭妮掙開冷知暖的手。
“不管你是來看我的笑話,還是過來安慰我都已經不再重要了,我的難堪就這麽明明白白的展現在了你的麵前……”
努力站直了身子,蘭妮臉色蒼白的看著冷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