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受傷
帶著一種千篇一律、麻木不仁的姿態。
“今年的比賽真是賽況空前啊,咱們現在可以看到搖搖領先的黑色賽車,正以一種詭異的蛇形姿態靈活的潛前行著,這樣雖然成功的避開了後麵逼近的攻擊者,但那速度也著實是大大的降低了……”
“到底最後是黑車被轟出局呢,還是依舊隱隱領先呢,到底是紫金色笑傲江湖,還是黑色獨霸天下呢?當然了,沒準還會有突然冒出來的黑馬……”
主持人舌燦如蓮的同時,座位上的幾方勢力老大們也都形態各異。
尤其是自己選手賽車剛被轟出局的那幾位,對著剛剛和炎夙不快的那個禿頭男子就罵罵咧咧起來。
“禿子,你什麽意思你?”
“是不是太囂張了……”
“各位,各位,別衝動,容我解釋一句:黑市的賽車向來是無規矩可言的,你們的人出局我也很惋惜……況且我也沒有授意那小子……”
“假惺惺的,沒有你的意思,那小子敢自作主張,一起得罪我們這些人?”
“真的沒有啊……”
而一邊的炎夙,依舊是專注的看著屏幕上賽場的情景。
整個賽道幾乎不剩幾輛車了,除了穆澤和那輛紫金色的賽車,隔了特別長距離的後麵稀稀拉拉的出現著幾輛車。
那都是因為敬陪末座,未遭受道攻擊,而生存下來的。
“炎老大,你倒是給評個理兒……”
這一邊,終於有人看見炎夙閑著,於是不做休的想把他,也拉進了吵鬧的圈子。
另一邊,賽道上依舊是驚心動魄。
紫金色的賽車越來越接近那黑色的賽車,林放怒紅了雙眼,幾乎是卯足了勁頭兒的開著炮,可那黑色實在太靈活,一次次的擦著火星閃過,每一皆是毫發無傷。
“shit!”
隻是,越是這樣子,他們之間的距離就越是接近,同時也越是容易發生碰撞。
而因為林放的特意改裝,碰撞之下,吃虧的就隻能是穆澤。
穆澤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就在前麵是各種各樣z字形路線的這一刻,他采取了措施。
泡沫,如同厚重濃鬱的煙霧,泛著如雪的潔白色彩,突然一下子從賽車後麵噴了出來。
雖不是遮天蔽日,卻也是一麻溜的擋住了視線。
尤其還十分精準的噴到了身後,那賽車的擋風玻璃上,紫金色的賽車瞬間的視線受阻,也就是現在,便是黑車的機會。
如同閃電一般的行走在z字形路線上,紫金色的賽車因為視線受阻,整個車瞬間失去了方向感,朝著山壁下的一棵大樹撞了上去……
轟的一聲……
卻是大樹倒地的聲音,當然那車前麵的鋼刺也就廢了。
若不是,剛剛他察覺不對,緊急刹車,他自己勢必也如同那鋼刺一樣,深深的紮進樹立,更或者是紮進堅硬的山壁裏。
林放怒紅雙眼,狠狠的瞪著穆澤所在的方向,按動裝置,卸下那已經深深紮在樹裏麵的鋼刺,繼續開著這還並不算廢掉的紫金色賽車繼續向前追逐。
與此同時,他的電話也撥了出去。
“我不想在看到他……”
“這下子,終於清淨了吧!”冷知暖心裏默默的想著,至於那個被噴中泡沫的人會有什麽結局,這一刻她是完全想不起來了。
“別掉以輕心!”穆澤似乎是看出她整個人渾身的輕鬆勁兒,特意出聲提醒。
林放的斤兩,他再清楚不過,他知道他不會出什麽事,同時也知道,他絕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似乎正是為了證明他的想法,就在下山的最後一個直線的急坡時,路麵上堆滿了密密麻麻的大石頭,這還不算完,大石頭之後的路麵上,更灑滿了潤滑油。
“……”他下意識的皺眉。
“怎麽辦?”冷知暖出聲。
“隻能往旁邊走了……”
旁邊……
所謂的旁邊,那就是如同吐司麵包一般一片片的丘陵土壤,大路走不了,他們走這樣的地方,無疑是一層一層的將車往懸崖下跳……
實在太冒險。
“我們不能輸!”穆澤靜靜的看著她。
冷知暖點點頭,她也不敢想象,若是輸了,將來的他們會遭遇什麽?
沒日沒夜的追殺,時時刻刻的驚心動魄……
轟……
汽車掉下土壤,卻似乎是掉進了沼澤地一般。
土壤瞬間形成一個巨大的坑洞,汽車如同獵物一般,一不小心就掉進了獵人準備已久的陷阱……
是的,這就是一個陷阱,一個早已料到他們會走這條路,挖好了大坑等著他們的路。
“別告訴我,這是你幹的?”炎夙騰的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指著禿頭男人的鼻子罵道。
黑道賽車雖然沒有規則,可也從來不曾發生過有人動賽道的事情。
這實在欺人太甚!
“我怎麽可能幹這個,快點,快讓人清理賽道!”否認,禿頭男人急忙召喚人去清理現場。
賽道上,為了急救和防止意外,確實也是有不少的工作人員的。
所以,他們才會忽略,賽道可能會被人動手腳這個問題。
炎夙不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屏幕上。
那樣的一個大坑,就算是沒什麽危險,一時間,也絕對出不來。
他輸了麽?自己也輸了麽?
地獄一般的感覺,低靡和失落像是無處不在的空氣一般,擠壓的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可很快他又釋然了,就算失敗又怎麽樣,隻要他人還在,他是炎夙,一切就都可以從頭再來。
想到這裏,他急忙派人去找穆澤,同時自己也往那裏趕了去。
雖然在現場,也有他的人。
“怎麽樣?”另一半的大坑裏,冷知暖揉了揉發脹的腦袋,伸手去摸身邊的穆澤。
掉下來的那一瞬間,他立刻就解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以一種肉眼幾乎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將冷知暖護在了懷裏。
“沒……沒事!”冷靜的聲音帶著一股子虛弱的味道,冷知暖知道,他一定傷的不輕。
剛剛車掉下來的時候,可是翻了好幾個跟頭,現在的車就像是一把劍一般,車腦袋深深的插在石頭河泥土混合的縫兒裏麵。
而他們,此刻都是橫在半空,被卡在角落裏的懸浮物體。
滴答滴啊……
並不是汽油的味道,耳尖是完完全全的鐵鏽味道,冷知暖本來就有些擔心的心不住一抽,身子也猛然的一顫。
“穆澤……”眼淚奪命般的從眼眶裏麵流出,她努力的壓製住自己的哭腔,可卻還是免不掉語帶顫抖。
“別害怕,電話……”穆澤的一句話,總算是拉回了她的些許理智。
她急忙從兜裏掏出手機來,好不容易靜下來按亮了屏幕,卻不見半絲的信號……
絕望如同死水一般,瞬間淹沒了她的大腦,在她整個世界裏麵一遍又一遍的,喧囂著惡臭的死氣,她哆嗦的看著穆澤。
“沒有信號,咱們會不會……”
“……”穆澤沒有說話,隻是呼吸隨著時間,慢慢的越來越弱。
“穆澤,你睡著了麽,你別睡啊你!”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甚至都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救他們,感受著穆澤生命氣息的越來越弱。
絕望,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淩遲著她的心髒。
血淋淋的一片片血肉,被人無情的撕扯著,踐踏著,四處拋灑,這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是死了一般,對任何的事情都顯得那麽的無能為力。
她想,也許自己一直以來就是一個廢物,從來都是別人的累贅。
當身邊的人有事情的時候,她就隻能幹看著,半點忙兒也幫不上。
“穆澤……”她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在這個洞穴暗無天日的黑暗裏,如同念咒一般的喊著他的名字。
不管他聽不聽得見,不管他們最終的結局如何,她隻是本能的喊著他的名字。
也許,潛意識悲觀的性格裏,她已經做好了兩個人都死去的認知了,所以,她要在臨死之前,牢牢的記住他……
她是一個拿著筆杆子書寫別人生死的人,而自己的人生又是誰在書寫呢?
她不知道。
隻是寫她命運的那個人,似乎還是舍不得她在這一刻死去,所以,那個一直以來都消失不見的神秘人物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暖暖姐……”白色的翅膀,似乎是一盞明亮的天使燈一般,瞬間照亮了洞穴裏麵的整片黑暗,和穆澤緊緊貼在一起的冷知暖聞聲下意識的看去。
“木木?”
“恩!”木木點點頭,慢慢的來到她身邊。
“嗬嗬,都說人死燈滅,原來人在臨死之前,真的會冥想出很多生前未了的事物,那麽的真實……”
“這不是幻覺,我真的來了,而且你們都還活著!”說著,她特意指了一眼穆澤。
他雖然不能出現在她身邊,可也一直知道,她和穆澤之間的故事。
“這是真的嗎?”她還是不相信,知道木木真的來到她身邊,隨手就將她和穆澤從那個製約著他們動彈不得的位置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