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你選哪個？
“這是……幽冥界的靈脈……”蘇折慢慢地撫摸著那龍紋，石壁之上的靈氣全部滲進蘇折的身體之內。蘇折眼睛一亮，轉頭對著司月道：“這個東西可不可以送給我？”
灰衣人驚奇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埋怨地看了一眼自家主上……主上竟然隨便就把這麽寶貴的東西隨便送人了。真是敗家子啊……
司月“哼”了一聲不說話，手微微地抖著，轉過身子去，誰都不看。
要是早知道幽冥蟲守護的是這個靈脈……他就不送給這個臭女人了。哼。不過王無戲言，說出去的話也不好意思收回。再說了這個女人幫助打開了幽冥界的大門，就當是給她的補償吧。
司月眨了眨眼睛，又悶聲道：“不過以後你得補償我，不然我……本王太虧了。”
“嘻嘻，好。”蘇折笑起來，掏出腰間的金色匕首，用匕首去撬，直到把那一大塊靈脈全部都撬了下來。天珠旋轉著，靈脈慢慢縮小，成為了一塊符印，躺在她的手心裏。
“靈脈似乎認定你了。”孟涼揶揄道：“阿折果然尋得天靈地寶。”
司月鬱悶地想要撞牆。白白送給她一個大寶貝……那靈脈要是給他，他便可以突破了。
隻是或許連他也不願意承認，他對這個女人是很特別的。
而且，這種特別，甚至已經超過了所謂的……對她有興趣。
“可以走了。”殘影道，“魔軍已經出去等我們了。”
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點頭，依次離開了這個地方。
幽冥界的靈脈已經認主蘇折。然而，魔界的靈脈，眾人卻沒有尋到。
現在想來，那個出現的黑衣人身上一股浩然的氣息，難道他已經提前獲得了靈脈？
不管怎麽樣，隻要不被巨魔得到便是好事。那個黑衣人的行為，不像是敵人。
更多的……他很像一個人。蘇折慢慢地將手放在胸前。
楚夜笙，不知道是不是你呢。他的氣息和你有些相似，可是身形卻不同。
而且，如果是你，為什麽要避開我，為什麽不來見我呢……
出去就是沉沉的魔淵。魔淵的氣息很濃厚，眾人依據著殘影所指引的路，慢慢前行。
那個全身穿著黑衣，連臉都裹在其中的男人在暗處注視著眾人，然後慢慢地握緊拳。
輕輕地取下臉上的布，可見上麵布滿猙獰的疤痕。而眼睛處更是一條深深的鴻溝，嚇人無比。而他的身上，更是瘦骨嶙峋，心髒之處是一眼可以望見的空洞，駭人無比。
呆在魔淵，一直吸收著魔界的靈脈，本來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隻是他在感覺到蘇折的呼喚之後，強行衝關去救她，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在這些猙獰的疤痕沒有消失之前，他不會出現在她的麵前。
何況她對孟涼那麽關心。自己對她來說……黑衣人再次蒙上臉。
這一副鬼樣子，他怕嚇到她。他的阿折……隻能把她深深地放在心底。
在她叫住他那一刻，他幾乎想衝過去將她狠狠壓進懷裏。隻是這個樣子……他不可以。
黑衣人看了一眼遠去的一群人，再次潛入了魔淵的最深處。
——
“終於回到魔界了。”殘影望著那依舊明亮的冥月，無聲地哽咽了一下。
司月似乎挺好奇地看了看魔界的空城，四處走了走，一會兒看看，直接把這次出來當成了旅遊。在他的身上，似乎少了一點暴戾的王者之氣，多了幾絲屬於孩子的天真。
蘇折眯著眼笑了笑，果然，司月就應該是個孩子嘛。雖然活了幾萬年，還是一個孩子的模樣，現在也就是孩子的性格了。畢竟在幽冥界悶了萬年。到時候應該帶他去人界逛逛。
蘇折感覺肚子裏動了一動，她似乎感覺到了孩子的歡喜。看來他也知道要回家了。
這個孩子，快要出世了吧……對於她來說，這就是天賜的禮物。
“你們，都各自回去吧。魔界的未來，靠你們了。”殘影下令道。
“是，魔君。”萬名魔軍齊齊呼喊道，然後迅速地散開了。
“我覺得這個魔宮看起來太陰森了。如果要重建的話，建成金色的怎麽樣？”蘇折眯著眼算計著，又變成了一個活脫脫的小賊，或者更確切的，是奸商。
司月詫異地看了蘇折一眼，有些鬱悶。這個女人看來也是個俗人……太俗了！
蘇折“嘿嘿”地笑了兩聲。眾人一時都笑起來。
這時，隻感覺一陣震動……所有人都大驚了一下，魔界的周圍升騰起一片霧氣，慢慢地把所有人包圍。大地震動著……蘇折抬眼望了一下冥月，發現也被黑霧遮掩。
“這是怎麽了？”殘影皺眉，問道。這一路走來，眾人也經曆了不少，可以說根本沒有輕鬆過。現在突如其來的黑霧更是讓所有人心中一涼。
“桀桀……想不到你們還真是一群頑強的小蟲子啊…… ”巨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是人了……一身由黑霧凝成的巨大身體，一張猙獰醜陋的巨大的臉。
“是巨魔。”孟涼道，“我已經給天界傳音了。很快，他們會派人支援的。”
“你就是天珠的主人？小女娃，知道嗎，本座盯了你很久了……”
蘇折眯起眼，冷笑了一聲道：“哦？是嗎？那還要多謝你看這我一路成長啊。邪宗是你的手下吧？悍鬼老頭是你殺的，蓬萊掌門是你扮成的，控製桃夭的是你，追殺我的也是你，最後冒名讓楚夜笙引走天界注意力的還是你……我和你，淵源不淺啊！”
蘇折恨得牙癢癢，此話劈頭蓋臉，毫不留情，“你怎麽還不死？你早就該下地獄了！”
“小姑娘真是伶牙俐齒。本座真是越發舍不得殺你了。你死了，還真是沒意思。”
“你又不是今天才見識到我伶牙俐齒，因為我伶牙俐齒就不舍得殺我了？然而就算你伶牙俐齒我還是想殺你，你說怎麽辦呢？”蘇折咬牙狠狠地道。
“哼。你以為你很有本事嗎？本座是憐惜你是個人才。本座給你兩個選擇。一，殺掉你身邊的那個天界之人，歸順於我；二，自行了斷。” 巨魔狂妄道。
蘇折捧腹笑起來，“你還挺有意思的。這些江湖規矩學得一套一套的，可惜，你的兩個選擇……”眼看著巨魔的臉猙獰了起來，蘇折忙高聲道：“我選一！”
巨魔似乎被她的這句話險險地轉折怔住了一下，接著就看見蘇折飛身而上，天珠散發著炙熱的光芒。吸收了靈脈的力量，使得她的功法更加深厚了。
一道道白色的球體衝著巨魔飛去，然後瞬間炸裂而開。
蘇折懸在半空之中，紅綢狠狠地纏住了巨魔，然後默念著法咒。
與此同時，孟涼也兩手相合，與殘影一道夾擊而上。萬千魔軍更是布下了滔天魔陣，削弱著巨魔的力量。司月“哼”了一聲，手心也升起了紫色的火焰。
“該死的東西！你——”巨魔簡直覺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她明明選一，卻……
蘇折冷笑，兵不厭詐。何況她說選一就是都不選。隻是這魔居然信了。無奈。
“憑你們就可以打敗我？真是癡心妄想！”巨魔嘶吼著，身體一卷，便擊傷千人。
蘇折皺了皺眉。天珠對他絕對是有克製的，否則他不會一直叫囂著。
真正有實力的人，隻需要對他們亮出死亡之劍便可以了。想來這巨魔雖然吸收了靈脈，卻對天珠的力量很是忌憚。蘇折想到這裏，手裏的動作越發地快了起來。
巨魔猙獰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然後無盡的黑霧蔓延開來，飛快地鑽進每一個人體內。霎時，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被影響了。
暴戾的人，變得更加暴戾。而平靜的人，也被勾起了心中的邪念。
每個人似乎都迷失在了這一片黑霧之中，尋不到自己的方向。
也許，最可怕的敵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蘇折的眼睛血紅。周圍的情景一下子就變了。她的周圍出現的，是那些麵容。
有渾身血紅的江繡，一邊哀嚎一邊狠厲道：“蘇折還我命來！”
蘇折狠狠地斬斷這個虛影，厲聲道：“殺你，是因為你該殺，我問心無愧！”
接著又是悍鬼老頭的慘象，哭訴道：“小折……都是你害的我……”
蘇折冷聲道：“幻象滾開！你不配扮成老頭。”毫不留情殺掉。
“阿折……別哭。”最害怕的那人，還是出現了。
眼前的男人微微地笑著，一雙血紅色的眸子裏布滿寵溺。
蘇折握刀的手輕輕地抖著。下不了手……即使知道這不是真的他……
“阿折……我愛你。”眼前的男人慢慢地走過來，想要把蘇折擁入懷裏。
“對不起——”蘇折的眼角流下淚來，然後狠狠地捅了進去！
我的楚夜笙，是獨一無二的。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代替他。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偽裝出他。即使有著一樣的聲音，容貌，始終帶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的。蘇折擦掉淚，冷眼環顧了一下周圍。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了一片黑霧之中，沉浸在了自己內心所顯示的幻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