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複蘇的神女
“阿折……阿折……”朦朦朧朧間聽見有人在呼喚自己，那種急切而懊悔的聲音讓蘇折被吵醒，慢慢地睜開眼睛，一絲光亮透出來，眼前印入一張喜憂參半的臉。
蘇折隻感到下一刻，便被人拉進了懷抱之中，那股淡淡的香味令她有些恍惚。
“你是……孟涼？”蘇折愣了一下，說出這兩字。她感覺頭痛不已，似乎有大片大片的記憶是空白，隻依稀記得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但是努力去想的時候，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自己為什麽會這樣？蘇折抬眼，疑惑地望了一眼懷抱的主人。
“是我。是我，阿折。”孟涼將蘇折環在懷裏，隻覺得這就是他的珍寶。兩生不得的痛苦，全在她醒來那一刻喊著孟涼兩個字而變成了喜悅。
蘇折晃了晃腦，她似乎記得，才參加了蟠桃大會，認出了孟涼上神就是自己千年前遇到並且一直心係的少年，隻是，她與他的關係，何時變得如此親密了？
蘇折感到有些略微的不適應，按理來說她應該高興才是，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好像遺忘了什麽東西。隻要努力回想，就會頭痛不已。
“孟涼，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我隻要一想，頭就開始疼……”
看著蘇折的臉色發白，孟涼一愣，心疼道：“阿折，別想，別想。過去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你記不得了。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神仙眷侶，不離不棄。阿折，別想。”孟涼的心裏一瞬間有一種恐慌。若是阿折想起來……他該怎麽辦？
“阿折，你醒了？”一個歡喜無比的聲音從門外躍動著跳進來，桃夭幾乎激動地就要破門而入，然而在進門的一瞬間，她看到了孟涼的臉色，想到了什麽，終於蠕動了一下嘴唇，緩緩道：“折顏姐姐，你終於醒來了……”
蘇折聽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陌生，一瞬間的愣神之後，才慢慢道：“嗯。”
桃夭極力地克製著自己，手緊緊地抓緊了衣服。蘇折根本不是折顏……
但是她看到那樣重傷的蘇折之時，她怎麽能忍？她怎麽能忍住不哭？
蘇折竟然私自闖北穹天門，妄圖突破天雷網去魔界，這都是自己的錯。
如果她沒有告訴阿折聽風崖在哪裏……阿折就不會傷的那樣重了。
隻是阿折失去了記憶，在孟涼上神的懇求之下，她沒有辦法拒絕。
桃夭知道他對折顏的薄情，也知道他對蘇折的深情，他已經做了很多了。
也許阿折，也許阿折，就這樣留在天界是最好的……
桃夭眼裏的淚使勁兒憋了憋，聽到蘇折道：“桃夭怎麽哭喪著臉，我醒來了不是很好嗎？”這句話之中透著一絲揶揄，帶著她蒼白臉色上的一絲笑容。
桃夭的心裏一酸。折顏隻會叫自己桃兒，而蘇折卻不會。即使她忘記了，她與生俱來的習慣，卻還是改不了了。她隻是蘇折而已，而這麽多人卻要聯合起來騙她……
“鐺鐺鐺鐺——”神鍾的聲音在整個天界回蕩著。天帝昭告天界，折顏帝女在人界曆劫歸來，已經蘇醒，重歸天界。
這件事引起了一片嘩然。但是眾仙神隻是私底下議論了一陣，便再無其他。
蘇折看著孟涼身上未脫去的戰甲，輕聲道：“孟涼上神……在征戰麽？”
孟涼扶著蘇折在十裏桃林之中慢慢散步，聽此身子一僵，笑道：“阿折你不記得了？我們成過親，你應該叫我夫君才是。”自然而然地，孟涼的手摘了一朵桃花，輕柔地插在了蘇折的發髻之上，眼中如此深情。
蘇折卻是不經意地避開了他的眼，心中不知為何總有一絲悵然。她在逃避什麽？蘇折默然，在蟠桃大會之上，她似乎是被天帝指婚給了孟涼。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為什麽現在，偶爾腦海之中會浮現一個模糊的身影，讓她不由自主地發愣？
孟涼的身子再次一僵，一抹哀傷不經意地劃過眼底。轉而輕笑道：“阿折，天界與魔界開戰了，你已經沉睡太久，什麽都不記得了。”
蘇折聽到魔界一詞，身體似乎一怔，然後問道：“孟涼，你有沒有受傷？”
孟涼伸手輕輕地環住蘇折的腰，然後溫柔道：“沒有。阿折在等我，我怎麽敢死？你忘記了，你已經有孩子了。”這一句如同驚雷，蘇折慢慢地撫摸了一下小腹。
難道她已經與孟涼……結合了？肚子裏有生命嗎？蘇折用靈識感覺了一下，竟然真的有一個生命在躍動著，似乎生機勃勃。蘇折的嘴角綻開了一抹笑。
也許，那些恍然的時刻，都是她想多了吧。嫁給自己愛的人，有什麽不幸福的？
孟涼低頭道：“若是阿折忘記了我們成親過，那不如，等我歸來的時候，再娶你一次可好？”在桃花盛開之間，他的青絲揚風飄起，與蘇折的發絲纏繞，溫情如癡郎。
“好。”蘇折想了想，慢慢地點了一下頭。她會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還有，你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他叫做元寶。”孟涼忍俊不禁地一笑。
蘇折愣了一下，“撲哧”笑出聲，“為什麽是元寶？這也太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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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誰也不知道的角落，陰暗之處的黑色巨石中散發的魔氣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黑色巨石之中凝結而出的人影慢慢地嗤笑了一聲，“很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樣顛覆六界的，隻能是本座！繼續戰吧，戰吧……哈哈哈哈哈——為了讓魔界盡早覆滅，本座做一件善事，將這天珠，還給你們。楚夜笙……你的死期不遠了……天界，你們也狂妄不了多久了……一群蠢賊，本座才是六界至尊！”
那黑色巨影冷哼一聲，無數魔氣透出結界，滲透到六界之中……
無論是凡人，還是修仙者，還是花草樹木，飛蟲走獸，無一幸免……
“客官，走好，您的包子……”一個小二點頭哈腰地躬下身子，下一刻，他的身上突然罩上了一絲看不見的黑氣，一雙邪佞的眼中透出一絲瘋狂的紅芒。
六界覆滅之慘劇，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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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一聲巨響，黑色雙翼猛地一扇，將無數仙器法寶盡數毀掉。
那個男人，如同修羅戰神，不，他是魔……他簡直就是不可戰勝的……
無數天兵驚懼地看了他一眼，都忍不住有些顫栗地後退了一步。
這麽多人圍攻他，都無法戰勝……他以一人之力抵抗千百天兵神將……
有幾個仙人對視了幾眼，準備將眼前的巨魔引到大陣處，隻要能夠困住並且壓製他，就可以磨死他！這是替天行道的大業，那幾個仙人之中充滿了正義之氣。
突然看見一隻巨大的蜘蛛猛地飛過來趴在了幾個仙人身上，然後腹部一鼓，便聽得幾聲慘叫——兵器交戰之中，一個紅唇的妖豔女子扭著細腰“嗬嗬”的笑了幾聲。
又有一把扇子飛旋著，卷起猛烈罡風，一個青衣人猛地一閃，自以為很帥，騷包地向著那妖豔的女子拋了一個媚眼，隻可惜直接被白眼掃回去。
楚夜笙皺了一下眉，看著退回去的天兵，道：“你們怎麽來了？”
魔朱應聲道：“王，屬下不想這樣丟下魔界。殘影魔君一人之力足夠管理那些人，現在已經在幽冥界安頓，並且暫時封閉了魔淵的入口。雖然我魔界必須保存實力，但是也不可以讓王一人抵抗天界。所以魔朱來了。”
夜殺“嗬嗬”一笑，“王還是別問我了。我是特別崇敬魔妃，所以想要與王一起救下她。絕對不是為了魔朱這個女人才來的。”
魔朱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心裏卻泛起了一絲暖流。
她與夜殺……從那之後爭鬥了那些年，成為兩大魔君……真沒想到他會陪著自己來。
楚夜笙沒有說話，半晌才道：“很好。”這一句，足以表明他的內心了。
夜殺和魔朱同時默契一笑。魔朱道：“王，天界看樣子是暫時退下了。但是這場戰已經打了太久。王，您要想救魔妃，必須突破天兵的圍攻，衝上天界去。但是我知道，在這出口之外，很可能埋伏了大量天兵，王若出去，也許會中了埋伏。”
夜殺接口道：“是。所以，王，我提議，由我和魔朱一起行動，突破結界，闖入天界試探一下。最好能將他們引開，王便可趁機打入天界。”
楚夜笙沉默了一會，血紅的眸子之中露出一絲讚賞之色，然後沉聲道：“小心結界之外的天雷網。出口是聽風崖的崖底，你們趁機出去，毀掉運轉天雷網的陣基。”
魔朱與夜殺都感覺到了魔王的信任。他的話語帶著莫名地讓人心安的力量。也許這就是所有人都服從於他的原因了。他不再是那個曾經隻會殺戮的魔王了。
楚夜笙望著碎掉的銀光帶，這一場戰，又結束了。但他卻不敢貿然出去找她。
他何時如此怕死了……以一人之力對抗天界，血染天下，隻是為了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