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盜有盜術
“盜，是一門高深的藝術。盜，可不是偷，盜這種風雅之事，怎麽能算偷呢？偷，是小偷小摸，上不得台麵，真正的盜術，可最終通天成神，名為，盜神。”
這是師父的原話。也是師父所在的這一盜門的真義。
據說開山祖師爺創立盜門之後，窺探天機，終成神仙。
蘇折對此嗤之以鼻。不過，這盜門，卻真有值得研究之處。
不追隨任何一方勢力，自由快活，肆意妄為，在整個天啟王朝都是廣為人知的神秘的地下勢力。三百六十行，這盜門一行，雖然事實上隻有她和師父兩人，但卻在各種勢力中受到追捧。想來，那是祖師爺的名聲響亮。
天啟王朝，是一個擁有廣大疆域的盛世王朝。在這個世界，不僅是皇族為尊，更是強者為上，崇奉修仙之道。據說，那得道飛升的仙人所去的天宮，乃是長生不老之地，而一代又一代的皇帝對追仙之路也是樂此不疲。
普普通通的院子之內，一個老頭正與一個少女過招。
“接招！下一招我不會再讓著你了！”院子裏的老頭眼神一斂，收起了猥瑣的表情和一口大黃牙，平靜無波的氣勢突然間變得淩厲起來，出神入化地手法越來越快，粗糙的雙手仿佛有了巨大的神通，無數片樹葉從樹上硬生生地被扯下來，每一片樹葉，都自成一個世界，急速向對麵攻擊而去。
對麵的女子看起來有些嬌小玲瓏，一雙澄澈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盯著老頭手裏的變化，隨風移影，手中一掐，白芒暴漲，無數根銀針一樣的白色光芒“唰唰“釘上樹葉，周圍的空氣在莫名的流動，空間隱隱有扭曲之象。
“好徒弟！這一手越加出神入化，我就不信我今天治不了你！”老頭眼神一凝，兩人再次交戰幾十個回合。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什麽變化，但是明眼人卻可以看出來這周遭的所有一切，房子，樹木，石桌乃至那一潭平靜的水都被兩人帶起了變化，房子缺了角，樹木斷了根，桌子看似未動，卻片刻間化為湮粉……
“好徒兒！再來！師父要出絕招了，小折兒，趕快求饒吧……”猥瑣的笑聲。
蘇折被一股大力逼得生生退了十步，像風箏一樣摔在牆上，再滾落下來，捂著自己的肩頭，這個師父，和她比起招來絲毫不含糊……看來她也要出絕招了……
女子的眼中閃過狡黠的一絲笑意，轉過臉對著椅子上的一堆書輕輕一吹……
“師父，你的書的書皮掉了。”甜甜的帶著笑意的聲音。
“什麽——？”老頭一愣，猝不及防被蘇折逼退，差點閃了老腰。
“嘻嘻——”女子一笑，起身淩空而飛，身子留下道道殘影，雙手以奇異的弧度扭轉，已經貼著了老頭的脖子，“師父，我贏了。”
老頭的臉色有些羞赧的紅色，吹著胡子道：“小折兒你耍賴！若不是……師父怎麽會輸！你太無恥了，太卑鄙了！竟然這樣暗算我……”
蘇折挑眉，得意道：“那也是我贏了。寶貝拿出來，咱們可是說好的。”
老頭氣呼呼地瞥了她一眼，終於在自家胳肢窩裏掏了半天，掏出一顆黑乎乎的圓圓的東西……看起來，上麵的黑色沾染了多厚一層泥……
蘇折差點閃了舌頭，“就是這？這就是你說的寶貝？我房間一大堆東西哪一個不比這玩意好！師父，你太小氣了，居然這樣糊弄我！那層惡心的泥，你是不是又三個月沒有洗澡了！”蘇折臉上都是黑線。虧她相信了什麽所謂的寶貝。
“切！就知道你魚目混珠有眼不識泰山。這顆珠子乃是五十年前祖師爺飛升之時傳給我的，說這天珠命中注定要到有緣人的手裏。這珠子蘊含的天地靈力深不可測，而且一旦明珠開啟，便不可再蒙塵，注定會大放異彩。”
看著悍鬼老頭那鄭重的神情，蘇折難得沒有出言譏諷他。
既然是好東西，那她蘇折就不客氣地接受了。師父這麽寶貝，這東西一定是至寶。
她蘇折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喜歡金燦燦亮晶晶的寶貝。
“那就拿來吧。“蘇折不客氣地伸手，卻被老頭拍回去。
“哎哎哎，不可不可，這天珠蒙塵數年，需要一件東西來洗滌它。小折兒還得幫我辦這事情，完成這個任務，就算你正式出了師門！”老頭嘿嘿一笑，將任務說給她聽了，又對著踏出門的蘇折道：“回來再帶一壺酒和一隻燒雞！”
看著蘇折走出門，本來笑得猥瑣的老頭收斂了神色，臉上卻是濃濃的憂慮之色。
師祖，您預算的日子，就要到了。這天珠，勢必引起一番浩劫啊……
我悍鬼一生逍遙無慮，隻求放肆痛快，就算那浩劫到了，悍鬼注定要死，也別無所求，隻希望唯一的小丫頭，能好好的……小折兒，前途艱險啊。
老頭鄭重地將天珠放進懷裏，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黑霧沉沉，前途未卜。
——
密室之內。一個人慢慢睜開古井般地眸子，眼裏的狂喜之色愈濃。
“天珠已經有下落了。”那人掐指一算，狂笑道：“好！好！終於等到了。”
看了一眼跪在前方的一排手下，眯起眼，淡淡道：“做的幹淨點。”
“是。”跪在地上的一排人齊齊點頭。
房中傳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這樣，有違天道啊……”
“哼，天道？！天珠咫尺可得，縱然是天道，我也會讓它臣服在我腳下！不要告訴我，你心裏不激動，也不要告訴我，你多年的布局隻是浪費精力。”
“也罷。那命定之人，也要殺掉，野草吹不盡，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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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折皺皺眉，沒想到王府的把守如此嚴密。除了那些普通的侍衛，她還可以感覺到一些異於常人的武士。老頭要她來盜仙人淚，這個任務還真是有一點挑戰性。
輕若無骨的足輕輕點地，女子將手插入上好的蠶絲手套之中，嘴角劃過一絲笑意，眼睛如星辰般閃亮，在夜色之中如同一隻靈巧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