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以命換命
“都主，您要親自去嗎？”
“廢話！都這樣了！我還能安安靜靜地待在這裏嗎！不管那是什麽忌獸，我都要滅了它！”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讓他憤怒不已。
暴亂的氣流從零凰兩邊疾掠而過，聶星河開啟萬世眼，紫色的火焰在眼上躍動，刺目的白光充斥整片視野。
那似要席卷一切的衝擊，許久之後才平複下來，混亂的氣流慢慢恢複正常，空氣中依舊存在著些許餘蕩。
遮籠天空的紫雲頓時消失，這時的天空已是黃昏之景，天邊的霞光好似鮮血一般紅豔。
紫雷炎彈爆發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深坑，那種深坑也隻有在隕石墜地的時候才能看到。
“嗯……”神婆抬頭看著昏黃的天空，渾濁的空氣一下子變得清新無比，神婆輕聲說道：“終於……終於結束了。”一滴淚從神婆的眼角悄然落下。
紫龍身上的藍螢火盔甲消失了，體力衰竭的紫龍也化作一顆紫色的光球飛回到聶星河體內。
包裹著獸元的藍螢火從聶星河體內滲出，慢慢地回到了冷沐雪身上。
“最後，還剩下一件事情，年輕人，能送我到她那裏嗎？”神婆在看著神恒，她蒼老的臉上隱隱透著悲傷和愧疚。
“零凰，送我們下去吧。”聶星河指著神恒的方向說道。
零凰低鳴一聲，飛落在神恒麵前。
神恒仍是一副難以相信的表情，天空的紫雲忽然之間消失，就連洛娃的邪惡氣息也不再存在了。
神婆緩緩地走向神恒，神恒看著她，對神婆，她一種似曾相識卻又無比陌生的感覺。
“你是……母親……？”神恒說出了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說出的兩個字，眼淚猝然而落。
神婆點點頭，眼淚止不住地落下，“神恒，對不起，當初應該陪伴在你身邊的我卻是離開了你。”
“為什麽？長司奶奶明明說你已經死了。”
神婆的聲音又沙啞了幾分，“生下你以後，再過四年，在你力量覺醒之後，我就會死去，這就是曆代神恒的命運，但我選擇離開了神隱，因為我看到了你的未來。”
“我的未來？”
“嗯，我不希望你繼續背負這既定的悲哀命運，如果能斬斷這命運的枷鎖，我願意為了你付出任何代價，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這種強烈的願望讓我看到了你未來的可能性，消滅洛娃的可能性。”
神婆咳了兩聲，看向躺在地上的清瞳，繼續說道：“我看到他會代替我陪伴你，而他的存在，會讓你看到洛娃毀滅的未來，我隻有離開，才能讓你成為實現這未來的關鍵。”
“再見到你，我就滿足了……神恒啊。”神婆走向清瞳，她身上的藍螢火滲出，和剛才一樣回到了冷沐雪身上。
神婆突然跪倒在神恒麵前，神恒愣愣地看著她，“母親，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子？”
神恒在神婆二十二歲那天出生，也就是說神婆現在確實是四十歲，她一開始並沒有騙聶星河。
神婆苦笑一聲，笑地很無力，“我們神恒是無法離開神隱的，一旦離開，壽命就會快速衰竭，我已經快不行了，在那之前，我還有最後要做的事情。”
神婆把手放在清瞳手上，神婆的身上，浮現出淡紫色的光，而那些光正在一點點地流向清瞳。
“那是……？”聶星河的萬世眼能看到，在神婆心髒處的光點慢慢枯竭了。
而那些光進入清瞳體內後，清瞳那灰暗的心髒開始發出淡淡光芒，光芒從心髒開始，慢慢向身體四周擴散。
玄天尊淡淡地說道：“她想用自己的命去救那個小鬼的命，倒也是個不錯的結局，反正她終歸快死了。”
“師傅……”聶星河表情沉重地低念一句。
“抱歉，現在說這種話確實不太合適。”
“母親！”神恒很快就明白了神婆的用意。
神婆氣息羸弱地輕念道：“接下來，就讓他繼續代替我陪伴你吧，外麵的世界，確實很美好呢，神恒，用你的眼睛，去好好看看這個我們守護了上千年的世界，你會原諒我的……對嗎……？”
眼淚打濕了神恒清澈的雙眼，神恒哽咽著用力點頭，緊緊抓著神婆枯瘦的手。
“是嗎，真是……太好了……”神婆身上的光消失後，神婆便無力地倒了下去，她的嘴角輕輕勾起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神恒的雙眸就如同她的悲傷，慢慢放大，“母親……母親！”神恒泣不成聲，悲絕的哭聲和逝去的霞光，構成了一副悲美絕倫的畫麵。
藍螢火全部回到冷沐雪身上後，聽到神恒的哭聲，冷沐雪也慢慢蘇醒過來。
冷沐雪緩緩睜開眼，看上去還很虛弱，“星河……”
聶星河聽到冷沐雪的聲音，終是鬆了口氣。
冷沐雪側頭看著抱著神婆哭泣的神恒，有氣無力地問道：“星河……我們……輸了嗎？”
聶星河搖搖頭，笑容很是苦澀，“我們贏了，一切都結束了，小雪，你感覺怎麽樣了？”
“沒什麽，就是感覺很累，神恒她……”
不等冷沐雪說下去，聶星河伸出修長的手指擋住了冷沐雪的雪白櫻唇，“晚點再和你說，你先好好休息。”
最後的一點餘暉褪去，銀色的月光發出茭白的光芒，映照在神恒模糊的淚眼上。
聶星河看到清瞳心髒處的光芒在緩緩地躍動著，好像是心髒又重新開始跳動了。
“小鬼！你們沒事吧！”姍姍來遲的莫蘭舜，滿臉都是塵土，模樣還有一些滑稽，先前冷傲的尊容蕩然無存。
“前輩？你怎麽來了？其他人呢？大壯他們沒事吧？”
麵對聶星河一連串的問題，莫蘭舜隻是冷冷地應道：“沒事沒事，都好得很，孤說你是不懂後退嗎？打不過的敵人就不要硬上，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還不懂嗎？”
“誒？這不是打贏了嗎？”
“還好是打贏了！”莫蘭舜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死了，孤非把你的墳扒了！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就先逃跑，等孤過來救你！”
莫蘭舜都很好奇，聶星河到底是怎麽打贏的，洛娃隻是一眼就能控製悲恫女妖，還有殤別戀的光能在瞬間讓他陷入幻象之中，在如此多的控製手段下，聶星河竟然打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