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神恒與清瞳(二)
“是嘛？但是我感覺到了動搖，你為何而反抗命運，神恒，你真的了無牽念了嗎？”
“閉嘴！無論如何，我都要在這裏徹底消滅你！”
“失笑！失笑！救我！”
無懼的麵具被在紫光中爆碎，莫惶的麵具上出現了裂痕。
“一切都……該結束了……”神恒緩緩閉上眼睛，從她的越發模糊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
眼淚落在聶星河臉上，“雨嗎？不對……眼淚？”聶星河仰頭看著那像要吞噬一切的強光，眼中流露著複雜的情感。
“神恒！等一下！”清瞳跑了過來，汗水浸濕了他的白衣，清瞳氣喘籲籲，朝著紫圈中的神恒大喊：“為什麽！為什麽每次失去一切的！都要是你！你就不能自私一次嗎！”
“清……瞳？！”
莫惶的麵具爆碎之後，快要凝聚到極限的紫光停止了增強。
失笑冷笑一聲，“嗬，看來你的動搖原因，就是他啊，神恒，你為人，是無法擺脫人類的情感的。”
“這不是你真正的願望，你不是說過，還要和我去看看這個世界的嗎！為什麽……為什麽總是你！”
神恒被紫光包圍著，雖然能聽見清瞳那憤怒和不甘的聲音，但看不清紫圈外清瞳的樣子。
洛娃被戾氣包圍著，失笑發出邪魅的笑聲，低聲說道：“神恒，我從你身上，聞到了恐懼和渴望，被汙染的潔淨之力，你以為還能淨化我的戾氣嗎？”
“失笑！我不會被你迷惑的，我要和你同歸於盡，這就是我的未來！”
“哈哈哈！”失笑大笑起來，帶著笑意的麵具上閃著紫光，“迷惑你？我可沒有使用我的力量，你心中的迷茫和恐懼，都來源你自身，你問問你自己，你真的想死嗎？”
“我……我……”
神恒的思緒突然回到了是十六年前，那個時候她才五歲，作為神恒的她，繼承了神恒的力量和部分記憶。
神恒在十六歲之前，都隻能待在一個叫做淨心閣的地方，那裏隻有她一個人在，而她必須舍棄所有屬於人的情感才能離開。
淨心閣唯有一盞長久不滅的油燈，神恒從記事開始就已經待在淨心閣，每天隻能盯著那藍色的微光發呆，對著油燈中微微跳動的星火傾訴，在不知白天黑夜的房間裏度過了不知多少時間，當神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寂寞和孤獨是什麽了。
或許是命運使然，神恒一直渴望能有個人出現，有一個人聽見了神恒的呼喚，他穿過了淨心閣的結界，那是神恒第一次看到除她之外的人。
那個人，就是迪少司清瞳。
“剛才是你在叫我嗎？”清瞳眨了眨眼眼，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著神恒。
神恒搖搖頭，她沉默不語，澄澈的眼眸隻是那樣呆呆地看著迪少司。
清瞳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他身上沒有奇怪的地方，但神恒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麽異類。
清瞳又問道：“你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麽？長司奶奶說了，任何人都不能來這裏，快點，趁她還沒有發現你在這裏，我帶你離開。”
清瞳向神恒伸出手，神恒那時也不知道為什麽，或許因為他能聽見她的聲音，又或許是因為他是她第一次看到的人。
神恒就那樣，慢慢地走向清瞳，輕輕地牽起了清瞳的手。
清瞳穿過了結界，一開始沒有察覺到結界的存在，但是神恒卻被無形的結界彈了回去，神恒詫異地看著清瞳，清瞳的表情也很驚詫，兩人僅有一步之遙，卻遙不可及。
清瞳走了回去，又拉起了神恒的手，結果還是一樣，神恒無法穿過結界，神恒反抗的力量越大，結界回彈的力量就越強。
神恒又被結界彈了回去，撞倒了地上的油燈，油燈離開燈座之後，從未熄滅的火焰竟然熄滅了，房間裏頓時變得暗了下來。
“這是結界？你等一下，我先破解結界，馬上就好！”
白色的脈氣凝聚在清瞳手上，迪長司的專長就是製造和破壞結界，而清瞳是迪長司的孫子，從小就開始研究如何破壞結界。
“破！”
清瞳一拳打在結界上，結界上隻出現了細小的波紋，然後又是一道衝擊把清瞳彈飛了。
“反彈力量的結界嗎？那就簡單多了，奶奶說過，要破壞這種結界，隻能用比結界更強的力量破壞它。”清瞳再次凝聚脈氣，這一次，清瞳用上了他所有的脈氣。
“砰！”
結界反彈的力量，就像給了清瞳一擊重拳，清瞳吐出一大口血，飛出很遠，身上的白衣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神恒跑向清瞳，卻被結界隔絕，“你……沒事吧？”
清瞳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擦去嘴角的血，“沒事，不過這結界太厲害了，我看還是讓奶奶過來看看吧。”
“別讓其他人來了！”神恒很焦急地說道：“如果讓別人知道你來了這裏，我就再也看不見你了，所以……拜托你，隻有你能來這裏，好嗎？”
往後的每天，清瞳都會偷偷來到淨心閣，有一天，清瞳帶來了一本書。
“這是外麵世界的東西，奶奶把它藏起來了，但還是被我找到了。”清瞳頗感驕傲的說道，“對了，和它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個會發出聲音的東西。”
“外麵世界？”
清瞳有些訝異地說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嗎？神隱把我們和外麵的世界隔絕了，奶奶說我們永遠都不能離開神隱，但我想，應該總會有機會出去的吧？”
“對了，這麽久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麽？”
“神恒，這是在我記憶中的名字。”
“記憶中的名字？你從什麽時候就開始待在這裏了？”
“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吧，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
清瞳坐在神恒旁邊，“那也太可憐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被結界封印在這裏，但我答應你，以後的每天我都會過來看你的。”
那本書恰巧是一本遊記，記錄的是在東方山界和西海時的所見所聞，神恒和清瞳很快就被書裏麵的內容吸引了。
“清瞳，你覺得我們能離開這裏？到外麵的世界看看嗎？”這是神恒第一次主動問清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