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內心的黑暗(二)
和那個時候一樣嗎？聶星河能想到的就是在地下競相場的擂台賽中，自己被北魁北魎兄弟逼入絕境時候的感覺，“隻是要怎麽才能達到和那時一樣的狀態？”聶星河問出了心中的想法。
“你真的想知道？”玄天尊猶豫不決，纖細的手指卷起一撮頭發，這是他標誌性的動作。
聶星河不假思索地點頭，賽場上高手雲集，隻有不斷變強才更有贏的可能，要知道預選賽上如果一方有一個王士存在，那就相當於是奠定了勝局。
“我能在神識之海給你製造幻象，你和幻象進行對決，當然這麽做並不是沒有風險，雖然是在我的神識之海，但其實是你與你自身意識的戰鬥，有可能會對你自身的意識造成損害，這樣的話你確定還要嚐試嗎？”
雙重風險！聶星河這次是猶豫了，用脈源之海衝擊脈門有可能導致脈門封禁，精神狀態達到極限的時候，不及時抽離出來，意識就會被損害，陷入長期的昏迷，能不能蘇醒過來都還說不定。
玄天尊本以為聶星河肯定會放棄這種做法，畢竟要承擔的風險實在太大了，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是在成功的邊緣，也極有可能因為一時的動搖導致失敗，就像上次那樣。
“那就來吧！”聶星河低頭看著自己的緊握的右拳，表情堅定地說道。
“嗯嗯，所以說……啊？！”玄天尊很是詫異地看著聶星河，又問了一次，“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聶星河鄭重地點了點頭，莞爾一笑道：“這是她教我的，如果有必須要做的事情，無論有多困難，都必須全力以赴。”
“她？”
聶星河把手插進頭發了，抓了抓，笑容憨厚又有些靦腆地說道：“是小雪告訴我的啦。”
是該說這小子莽撞呢？還是該說他勇敢呢？罷了罷了，這徒弟亂來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我早就習慣了。玄天尊一臉哀怨地默念道。
神識之海是一片純白的空間，這裏沒有盡頭，沒有界限，因為靈魂同體，所以聶星河也能進入玄天尊的神識之海。
再次進入神識之海，聶星河還是忍不住感歎。這就是神的精神世界啊。尤其是上次看到玄天尊在神識之海製造的讓人身臨其境的幻象，更讓聶星河歎服神的力量，光是這種精神境界就不是人類所能理解的存在。
玄天尊在神識之海中的形象，不再像是煙氣一樣的元神，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清氣息，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遠感。
“準備好了嗎？”
“嗯。”在聶星河眼前出現的幻象，是一個和聶星河長地一模一樣的人，隻是另一個聶星河的表情看上去十分邪氣。
“這可不是普通的幻象。”玄天尊說道：“要讓你的真正地精神達到極限，我製造出的幻象是來自於你內心深處的黑暗麵。”
聶星河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自己，“我內心的黑暗麵……？”
“嗬嗬……看看你那張虛偽的模樣，真是好笑，明明殺了她的全家，最後卻還好心收留她，你那不過是偽善罷了，是因為你害怕寂寞，害怕一個人，所以才收留她而已！我說的沒錯吧？”
玄天尊的元神消失了，聶星河緊握雙拳，他知道自己的黑暗麵說的是冷沐雪，明明沒有開啟萬世眼，但聶星河的右眼處卻已經燃起了藍色的火焰，而且那火焰的顏色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幽深了。
“回想起來了嗎？以前的生活！還是說因為迷戀現在而選擇忘卻？但我可是一點都沒忘，在黑暗中獨自一人，不需要其他人，不需要感情，也不需要依靠！沒有軟肋，沒有背叛，那才是無堅不摧的我們！因為一個女人敗在那三個人手下，真是難看！再看看現在的你！就是一個廢物罷了！什麽夥伴？什麽愛？曾經的我們都不需要這些不是嗎？那些不過是虛偽至極的東西而已，它們隻會讓你變弱。”
“閉嘴……”原來我心中還有這樣的一麵嗎？聶星河不願意相信。
濃濃的黑水從另一個聶星河的腳下開始向四周擴散，一股帶著殺意的陰風襲來。
“怎麽？你想否定我的存在嗎？哈哈哈……現在的你不過是竊取了別人的人生，你得到的一切本來就不屬於你，你會迷戀現在，是因為……你很弱啊。”
“我說了閉嘴！”
純金色的氣息從聶星河體內爆發出來，九把脈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另一個身處在黑水中心的聶星河圍攏起來。
“怎麽了？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我說過了，你隻是個偽君子罷了，我們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無論是有罪之人，亦或是無辜之人，你卻妄圖想要幸福，啊，不就和那個女人一樣了嗎？名字是叫……風輕語吧？”
從另一個聶星河身上爆發出來的是濃厚的黑暗氣息，九把漆黑的脈劍從黑水中衝出，隻看見九道黑色的劍影，九把金色的脈劍頓時破碎，九塊碎片落入了那越來越大的黑水之中。
另一個聶星河邪笑著說道：“你的力量越強大，我就會強大，不對，我比你更加強大！因為我心中，可沒有那麽多累贅！”
“你這家夥！”縈繞在聶星河周圍的脈氣凝聚成疾光滅龍槍，閃耀著金色光芒的疾光滅龍槍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旋轉起來。
聶星河的瞳孔緩緩放大，另一個聶星河釋放出的黑色氣息像是漩渦一樣凝聚起來，化作了一支漆黑的疾光滅龍槍。
黑水已經蔓延至聶星河腳下，聶星河低下頭去，黑水中自己的倒影，竟然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承認吧，我才是真正的你，我們想要的是殺戮，當那些罪惡開始忘卻我們存在的時候，我們就會出現在他們的影子裏，將那些罪惡抹殺，那種快感真是讓人懷念啊，不是嗎？另一個我！”
“別拿我和你相提並論，我和你不一樣！”
“一樣的，我們是一樣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是一體的，否則我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