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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辜負之人

  一番劇烈的震動過後,又恢複平靜,大汗淋漓的孔舒捷站在丘陵上,眺望怒淮江,隻見慕容祈跟著幾個摘仙閣弟子一同上岸,被江水浸濕的衣物緊緊貼合身體,露出了曼妙的曲線,孔舒捷看在眼裏,目光熾熱,鼻息又重了幾分。


  隨後趕來的孔三空,氣喘籲籲,額頭上還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怎麽就剩你一個了,其他人呢?”孔舒捷那想入非非的眼神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孔三空低著頭,低聲說道:“很多都被落石砸死了,我出來時那怪物把洞口堵住,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孔舒捷一轉身,又看見一個摘仙閣弟子從水裏撈上來一個人,正是葛玉,孔舒捷緊握拳頭,牙床“咯咯”作響。這次獵獸,本是想向父親展示一下他的實力,沒想到幾乎全軍覆沒,孔舒捷自然而然地歸罪於摘仙閣的人,此時更是想要痛下殺手。


  “二少爺,殺了他們固然簡單,隻是日後摘仙閣來找孔家麻煩的話……”


  “他摘仙閣算個屁!一個個都是些廢物,還敢找我孔家麻煩?若不是他們,我至於如此狼狽?”


  孔三空繼而說道:“現在的摘仙閣當然並不可怕,隻是從摘仙閣出去的高手不計其數,若是集合起來對抗我們,恐怕我們也會招架不住,更何況,方才冒犯您的那小子一直沒有上來,應該是死在洞裏了,要不,就放過他們?”


  怒淮江岸邊,葛玉嗆了好幾口水,總算是恢複了意識,林方鬆了口氣,若不是剛才發現葛玉沒有跟上來,林方又回去找,葛玉怕是要淹死在那怒淮江中,唯一的出路也被剛才的地震給破壞了。


  蘇醒過來的葛玉,突然站了起來,一拳將剛才暗算聶星河的師弟打倒在地,自己也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我……我真的隻是想幫忙……”那師弟捂著紅腫的半邊臉,眼角含淚,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葛玉半睜著眼,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麽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慕容祈神情哀傷,還欲下水,林方歎息道:“姑娘不必這麽做,剛才我看過了,水下的洞口已經被堵死。”


  慕容祈搖搖頭,她不願接受這個現實,三年了,她終於再見到聶星河,那個她又愛又恨的人,聶星河還沒有向她解釋,她還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聶星河決不能就這麽死去。慕容祈跑向密林中的洞口,發現那裏已經支離破碎,山體塌方,綠色的藤條上滿是黃泥。


  慕容祈掩麵痛哭,身後的孔舒捷露出陰狠的目光。那小子到底是誰?為什麽慕容祈這麽關心他?不過也罷,不管他是誰,都已經和忌獸一同葬身洞底。


  聶星河隻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水麵上,起起沉沉,緊接著,又好像趴在某人的背上,那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藥味道,是在做夢嗎?

  聶星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他正躺在床上,床邊有一盞油燈,發出淡黃色的微光,油燈旁邊,放著一條長布,長布上塗有深綠色的草藥碎渣,散發著一股難聞的中藥味道,聶星河挪動一下身子,腰間便是一陣劇痛,低頭一看,腰上纏著一條和桌子上一模一樣的長布,聶星河覺得身體像是塌散了一般。

  一個纖細的身影走來,看見蘇醒的聶星河,她先是顯得震驚,然後又喊了聲:“爺爺!他醒了,你快來看看。”這個聲音如同春風拂拭湖麵般輕柔,聶星河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聶星河側著臉,想要看清她的樣子,隻是她的模樣隱在暗處,看不真切。


  “哎呀!英雄,你終於醒了,你先別亂動,不然傷口會裂開,到時候可就麻煩了。”說話的是一個聲音有些沙啞的上了年紀的老者。


  她也好奇地湊過臉來,借著燈光,聶星河總算是看清了她的臉,那是聶星河做夢都會夢見的臉,聶星河目瞪口呆地盯著她看了許久,她歪著脖子,又看了看身旁的老者,一臉不解。


  “我…我現在在哪裏?”聶星河說話時,都能感覺到腰間的陣痛。


  老者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說道:“這裏是安化村,我孫女去采藥時在江邊發現了你,就把你背了回來。”老者停了片刻,又問道:“那忌獸,真是你殺的?”


  “忌獸……死了嗎?”


  “當然,千瘡百孔的,要是那樣都不死就有鬼了!”她接話道。


  “你還敢說!”老者輕拍她的頭頂,神情嚴肅,沒好氣地說:“看見忌獸好歹回來告訴我們,萬一它還活著把你吃了怎麽辦?真是不要命!”


  “這樣啊,那就好。”聶星河又昏睡過去,再次醒來時,身上的痛楚已經減輕了許多,老者拆開長布時,很是驚訝,“這麽嚴重的傷勢,短短兩天就痊愈了,真是不可思議。”


  聶星河在床上躺了兩天,剛剛恢複,就到外麵活動活動筋骨。時值正午,毒辣的太陽在頭頂上肆意地烘烤大地,一出來,便聞到濃濃的藥味,那些圍著鍋爐忙活的村民一看見聶星河,就都簇擁過來,好不熱情。


  好一會,聶星河從人堆裏擠出來,正看見她端著兩盤熱氣騰騰的菜小心翼翼地走來,聶星河接過其中一盤,不安地跟在她身後,嘴唇哆哆嗦嗦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可是我們安化村的大英雄哦!”她笑道。


  “大英雄?為什麽這麽說?”


  “你看我們安化村,家家戶戶都是煉草藥賣藥為生,我們的藥材都是拿去平都賣,要去平都就要經過怒淮江,前幾天怒淮江出了頭忌獸,害死了好幾個村民,我們都不敢再渡江了,這些天,辦喪禮的辦喪禮,大家都滿麵愁容,還以為從此斷了生計,無心煉藥,直到昨天,看見江邊忌獸腐爛的屍體,這才又變得熱火朝天。”


  “原來如此……對了,我叫聶星河,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嗎?冷沐雪。”她那標誌性的笑眼,似一陣清風,拂過聶星河平靜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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