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關心則亂
幻夜站起身,一臉誠懇的說道:“神醫前輩,晚輩實在是萬般無奈,才來叨擾你,還請你改變心意。”
鬼手神醫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沙啞的笑了起來。
“嗬嗬,也罷,既然邪尊都轉了心性,我鬼手索性也斷了自己當日隱居永遠不出的誓言,索性陪你走一遭吧。”
幻夜滿心歡喜:“好!前輩請隨我來!”
幻夜帶著鬼手神醫趕回月亮宮的時候,邊境的士兵也剛剛被運到。
顏墨見幻夜果然帶回來一個老者,不覺拍手叫道:“時間剛剛好!”
她本就救人心切,加之天性善良,對鬼手神醫無比照顧殷勤,比親生女兒還要體貼百倍。
鬼手神醫見多識廣,一眼就瞧出顏墨和幻夜的關係不一般。
他見這年輕女子容貌雖然隻算中等偏上,但渾身下上說不出來的通透灑脫,和幻夜站在一起,竟讓人覺得是天生一對兒。
他嗬嗬笑著問幻夜:“邪尊是不是因為這女娃,才轉了性子?”
幻夜麵色微微一紅,他乃是邪尊,天底下還沒有誰敢如此的調侃於他。
可是如今他有求於鬼手神醫,不好發作,隻好搪塞著支支吾吾:“啊,也算是吧。”
“哈哈哈哈,”鬼手神醫倒是爽朗大笑:“臭小子果然好眼力!”
月亮宮早已辟出了幾間幹淨的屋舍,專門讓那兩個士兵居住。
那兩個人雖然病的不算厲害,但畢竟也是瘟疫,是會傳染人的。
顏墨不想傷及無辜,早已下令,桃兒杏兒還有其他的家丁都要退避三舍,不許靠近屋子半步。
桃兒擔憂的問道:“有人病著,得照顧才是啊。”
“是啊,”管家也一臉擔憂:“總得有人給他們送飯送水吧。”
顏墨眨了眨眼睛:“沒事兒,不是還有我嘛。”
桃兒大驚失色:“神女是千金貴軀,這萬萬使不得啊……”
顏墨打斷了她的話:“什麽千金貴軀,我不過也是普通人罷了,隻是被你們伺候慣了而已,我都忘了,我也能伺候人呢,行了,你們都下去吧,這裏交給我便是。”
桃兒幾人踟躕著不肯走,他們實在不放心顏墨,萬一顏墨感染上瘟疫,又該如何是好?
顏墨見他們木頭樁子一樣杵在地上不動,佯裝生氣道:“怎麽?我還指使不動你們了是嗎?還不快退下!”
桃兒見顏墨動怒,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隻好畏手畏腳的退下了。
幻夜哪裏肯讓顏墨接近病人,每日三餐都搶著去送。
還好鬼手神醫有避毒丸,給幻夜和顏墨都吃了幾顆,多少可以預防些。
鬼手神醫一連在屋子裏待了好幾日,除了用餐出恭,就沒見他出來過。
顏墨有些擔憂的問幻夜:“這神醫能治得了瘟疫嗎?”
幻夜歎氣:“能不能我也說不好,不過,如果連他都治不好的話,這天下再也無人能夠了。”
鬼手神醫的醫術果然非同小可,幾日之後,當他滿臉褶子笑著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顏墨就知道,那幾個士兵治好了。
“老爺爺你真厲害!”顏墨衝上去毫不吝嗇自己的褒揚溢美之詞,誇的鬼手神醫臉上樂開了花。
鬼手神醫笑道:“瘟疫雖說厲害,但也並非無藥可救,還好老朽沒有荒廢了自己的醫術,否則若是真的不能救人,我會抱憾終身啊。”
顏墨眨巴著眼睛,眼巴巴的望著鬼手神醫,一臉期待的問道:“鬼手老爺爺……”
她這聲奇特的稱呼,驚的一旁喝茶的幻夜,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鬼手老爺爺?這稱呼也太鬼畜了吧。
顏墨卻絲毫不覺,依舊親親熱熱的喊著:“鬼手老爺爺,我在想,能不能研製一種預防的藥物,服用之後就不會被傳染?”
鬼手神醫捋了捋胡須:“你這提議好是好,也未嚐不能嚐試,隻是……”
“隻是什麽?”顏墨和幻夜幾乎同時問道。
鬼手神醫一臉為難:“隻是,就算配製出了預防的藥,也得有人做實驗才行呀,否則,怎麽知道靈驗不靈驗?”
院子了遠遠站著的桃兒倒吸一口冷氣,做實驗?難道是要讓人服下那預防的藥,再去試著感染瘟疫?
她正膽戰心驚,卻聽見了讓她更加心驚肉跳的話。
隻聽見顏墨淡淡的說道:“這個好說,我來以身試藥。”
什麽?幻夜的眉心猛地一抖。
縱然他是邪尊,一向冷麵無情,但也抵不過關心則亂的魔咒。
他起初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是回眸對上顏墨的淺笑,他的麵色更加冷峻。
顏墨一臉笑意,眼神裏卻是掩飾不住的堅定,不容人勸阻。
幻夜拉住她的手:“別鬧,以身試藥可不是鬧著玩的,稍有不慎,命都會沒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男子特有的磁性,加上柔情滿滿,讓一旁的鬼手神醫都不由打了個寒噤。
這邪尊別看如同一座冰山,可是寵起女人來,那也不同凡人啊。
顏墨笑靨如花的看著幻夜:“不妨事,你不是說過嗎?鬼手神醫是天下第一名醫,他開出來的方子肯定不會有事,對吧?”
顏墨衝著鬼手神醫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十分甜美的微笑。
鬼手神醫卻十分為難,他雖然很想肯定顏墨的說法,但是作為一個大夫,他有職責闡明存在的風險和隱患。
他斟酌了一下,說道:“以身試藥,自然是有風險的,更何況這瘟疫不比其他病症,一旦感染,因人體質不同,病症也各不相同,若是姑娘體質較弱,一旦感染了瘟疫,老朽怕會束手無策啊。”
幻夜緊緊的抓住顏墨的手臂,生怕下一秒她就會偷偷溜走去試藥一樣。
他急急的說著:“你聽,你體質弱,不適合試藥,還是算了吧。”
顏墨眼底閃過一絲堅毅,緩緩開口說道:“可是總要有人試藥呀,難道別人的命就不值錢了嗎?”
幻夜被她的話問的一時語塞,是啊,他從未好好的想過這個問題。
難道別人的命就不值錢嗎?
非也,每個人都隻有一次生命,每個人的生命都一樣寶貴。
也正因如此,所以顏墨才選擇自己鋌而走險去親自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