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流言四起
她沉聲耐心勸說:“娘娘,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替別人考慮了,你想想看,如果有朝一日良貴妃生下兒子被立為太子,而娘娘你膝下並無所出,你又該依仗何人?”
“是,良貴妃表麵上看上去與世無爭性情寡淡,也不喜爭風吃醋,可是,誰知道這不是她的偽裝呢?娘娘想想,她在前朝無人,仗著自己美貌深受皇帝寵愛,如果她不使出些手段,又如何在後宮混下去?老奴以為,她之所以假裝與世無爭,就是她以小博大的計謀。”
“她是想韜光隱晦,暫且忍耐,等到自己羽翼豐滿勢力逐漸增大的時候,再和娘娘爭鬥呀。”
見皇後依舊猶豫不決,孫嬤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交流。
“娘娘,你要三思呀,娘娘身上背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榮光,而是咱們整個府裏的前途呀,娘娘若是丟了這皇後的位子,怕是老爺夫人還有少爺的前程,都會受影響……”
皇後聽孫嬤嬤說到自己家人,抿緊了薄唇。
是啊,後宮一向和前朝脫不了幹係,她在後宮的地位,也關係到她的父兄在前朝的地位。
一旦她的皇後位子保不住,她自己倒還罷,她的父兄肯定會受到牽連。
孫嬤嬤說的對,量小無君子,無毒不丈夫。
她雖然不是個男兒,但是身上卻擔負了不輸於男子的重擔,這次,她必須要狠毒一次!
她定了定神,下定了決心,衝著孫嬤嬤點了點頭:“嬤嬤,你不要再說了,就按你的意思去辦吧。”
孫嬤嬤狂喜不已:“好!老奴這就去安排!”
很快,皇宮裏就傳出了流言蜚語,上到妃嬪,下到宮女,大家都傳言良貴妃行為不檢點,和皇宮的侍衛不清不楚。
那些個妃嬪,一向嫉妒良貴妃受寵,沒事兒還想找事兒呢,巴不得捕風捉影。
那些宮女,或是受主子的授意,或是自身八卦好事,也都起勁兒的議論紛紛。
很快,良貴妃宮中的人也都聽說了。
這樣的事情,誰敢去稟報良貴妃?
所以,整個皇宮裏沸沸揚揚,唯獨良貴妃自己,卻是一無所知。
皇上也聽到了些傳聞,一開始還不以為意,可是三人成虎,他聽的次數多了,不免多心,便拘來了一個宮人傳喚。
皇上一直多疑,最要命的是他生性高傲,最厭惡的便是後宮的妃嬪對自己不忠。
“小李子,你最近可聽說這後宮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嗎?”皇上單刀直入。
那小李子哪裏敢多說話,連忙說道:“回皇上的話,奴才在宮裏當差,隻知道伺候皇上,並不曾注意別的,因此並不知道皇上說的什麽不好的事情。”
皇上略略皺了皺眉,這小李子在宮裏當差也有七八年了,算是老人。
他一向機靈,皇上也是知道的,從今日他的回答,就可以看出他是個老滑頭。
皇上氣衝衝的哼了一聲,嚇得小李子跪在地上,身體微微的發抖。
“小李子,你可知道朕為何叫你來問話,而不是叫別人嗎?”
小李子搖搖頭:“皇上聖意奴才不知道,也不該揣測,還請皇上明示。”
皇上微微歎氣:“朕是看你一向忠心耿耿,對朕也算是上心,朕才想著叫你過來問話,沒想到你在宮裏這幾年,別的沒有學會,倒是學會了陽奉陰違的那套把戲了。”
小李子連忙磕頭如搗蒜一般:“皇上明察秋毫,奴才並不敢對皇上陽奉陰違,皇上的話奴才不敢擔啊。”
皇上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那朕方才問你,宮裏最近發生的事情,你竟然有心蒙騙假裝不知情,你應該知道,朕既然問你,說明朕都已經略聞一二,你豈會有不知道的道理?”
小李子滿頭大汗:“皇上,奴才……奴才最近確實聽見宮裏風言風語,隻是奴才不敢確定那流言蜚語的來源和是否可靠,所以不敢胡亂稟報,還請皇上寬宥奴才。”
“恩。”皇上並不真心的想治罪於他,隻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他。
畢竟,最近皇上聽到的一些風聲,都事關後宮的風評和男女之事,若不是他刻意唬弄這小李子,恐怕小李子是不敢說出實情的。
小李子見皇上不治罪,喜出望外的謝了又謝,再也不敢隱瞞,趕緊將自己所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原來,這小李子從半個月前就有所耳聞,說是皇上最喜歡的良貴妃娘娘行為不檢點,竟然和皇宮的大內侍衛有私情。
據說,有好幾個宮女太監都曾經撞見這良貴妃在禦花園的隱蔽之處,和侍衛偷情,隻是大家礙於良貴妃深受皇帝寵愛,不敢回稟給皇上罷了。
“還有更離譜的,”小李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抬頭拿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皇上。
皇上早已麵色鐵青,見他突然聽下不語,喝問道:“怎麽不說了?趕緊說!”
小李子哆嗦著說道:“皇上,奴才所說也不過是奴才聽別人說的,還希望皇上不要生氣,隻是這傳聞太過難聽,奴才不敢說出口,鬥膽懇求皇上恕我無罪,我才敢說。”
皇上著急知道更多的事情,擺了擺手:“罷了,你趕緊說吧,朕恕你無罪就是了。”
小李子戰戰兢兢的說道:“皇上,奴才聽說……聽說……”
他磕磕巴巴了許久,皇上的耐性都要被他耗盡了。
正待發火,那小李子已經一咬牙一閉眼一橫心,說了出來:“大家都傳言,良貴妃所懷的孩子並非龍種,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
“咣當”一聲,一個茶碗被摔在地上,摔得稀碎。
幾片碎片帶著茶漬落在了小李子身上,他渾身抖如篩糠,也不敢躲避。
皇上鐵著臉,心裏的怒火中燒,他恨不得立馬將那些亂嚼舌頭的人都抓起來杖斃。
良貴妃是他最心愛的妃子,一向性子恬淡,平日裏連寢宮的門都很少出,對待皇上的時候,也是十分知禮,絕非那種水性楊花之人。
如何竟被他們傳的如此不堪?
皇上胸膛一起一伏,許久才平息下來。
“罷了,你先下去吧。”他語氣裏竟然難得的有幾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