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無計可施
索性直接開吃，心情無比的舒暢。
按照慣例，皇室貴族的宴席，怎能少的了歌舞助興。
以往都是由宮中的歌姬來為大家助興，這次難得皇上高興，特地囑咐了內務府找了京城最好的歌舞坊。
“今日內務府特地請來了京城有名的歌舞坊，聽說是父皇的意思，說是皇宮裏的歌姬大夥兒都看膩了，正好也換換口味……”一旁的八皇子小聲的和身旁人嘀咕。
顏墨才不管來跳舞的是皇宮歌姬，還是京城舞女。
她又不喜好女色，自然不像那些皇子一樣期待，依舊衝著眼前的美食下功夫。
京城裏最有名的歌舞坊是紅袖坊，取名紅袖添香之意。
聽說裏麵的歌姬都是從小就專門培養訓練，訓練過程十分苛刻，身體柔韌度不夠的會被淘汰，舞姿不柔美的會被淘汰，甚至有的練了很多年，隻因為身體發福，也會被無情的淘汰。
也正因為如此嚴格的篩選，這紅袖坊的歌女在京城裏首屈一指。
甚至想去紅袖坊看歌舞必須要提前預約，否則即使花再多的銀子都進不了門。
顏墨也多少聽說過紅袖坊的名頭，隻是一直沒機會去欣賞。
待樂師的音樂響起，顏墨忙中偷閑，抬起頭來看了兩眼，果然見那幾個歌女都舞姿卓越身材婀娜。
這些歌女都身穿輕紗，朦朦朧朧中身體的曲線若隱若現，更加誘人。
顏墨甚至都能聽見臨近的幾個皇子咽口水的聲音，臉上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都說男人好色，果不其然，這才不過是幾個中等的女子，他們就已經這般扛不住誘惑。
要是真的有貂蟬西施，豈不是個個都立馬拜倒在石榴裙下？
自古人們都說紅顏墨禍水，可是又有誰想到，分明是這些男子先起了色心，才會有後麵的紅顏墨禍水啊。
三個舞女輕歌曼舞，卻有些不自然。
宴會舉辦的地點是在延慶殿，這延慶殿不算很大，擠擠挨挨坐了這麽多皇子皇孫，留給舞女的空檔就不多了。
再加上是在皇宮表演，舞女們自然也不好先行到現場排練。
顏墨敏銳的察覺到，這些舞女的舞姿雖然優美，但卻有些拘束，明顯受了環境的限製，有些施展不開。
唉，顏墨歎了口氣。
她們跳的是真不錯，可惜，地方太小，看的不夠盡興。
等到什麽時候有時間了，索性邀上幻夜還有南宮軒和欣榮公主她們，一起去紅袖坊看個夠。
想到這裏，顏墨不由想象一向冷峻的幻夜見了這些妙齡女子會是什麽反應。
她嘴角微微上揚，不由開心的笑了。
“呀！”一聲輕呼突然傳來。
顏墨定睛一看，原來其中一名舞女的水袖不小心帶到了桌上的酒杯，酒杯倒在桌上，美酒也汩汩的灑了出來。
“你好大的膽子！瞎了眼了！”陰戾的聲音傳來，顏墨不由皺眉。
她順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果然，說話的正是九皇子。
原來，這舞女不小心碰到的，正是九皇子的酒杯。
變故突發，三位舞女都連忙跪下來磕頭認錯：“殿下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求殿下饒過奴才吧。”
九皇子因為受大家的恭賀，多喝了幾杯酒，加上他如今風頭正勁，本來今兒個高興的很，不想卻被這舞女將酒杯帶倒，掃興至極。
再說他這人本來就有幾分迷信，今日眾人都安然無事，偏偏他的酒杯被弄倒，分明是晦氣。
諸多因素交織在一起，九皇子氣不打一處來：“好可惡的舞女，分明是有意為之，故意惹大家掃興！來人，拖出來處置！”
“殿下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那犯事的舞女嚇得渾身發抖，她知道九皇子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但凡真的被拉出去處置，想必，她是不能活著出宮了。
顏墨看了一眼皇上，原本以為皇上會為舞女說句話。
畢竟，雖然舞女確實做錯了事，但是事出有因，再說罪不至死，頂多罰上幾個耳光也就罷了。
九皇子明顯是喝多了，竟然要取這舞女的性命，做的太過了。
可是，皇上卻隻是麵色如常的看著這一切，似乎在看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顏墨明白了，在這些皇親國戚的眼中，人命不過是草芥。
人命完全掌控在他們的喜怒哀樂中，就如同今天，九皇子心情不好，便可以隨便的殺掉一個舞女，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甚至連心裏的愧疚都沒有。
顏墨同情的看著那跪在地上的舞女，她不過才十幾歲年紀，一臉稚氣未脫。
在她的父母眼裏，她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啊，可惜，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做了冤死鬼。
那舞女還在兀自求饒，淚汪汪的大眼睛慌亂的四處亂看，想著能有一個人，哪怕有一個人替她說句公道話。
可惜在場的沒有任何人發聲，包括太子。
顏墨知道，太子不想因為一個舞女掃了九皇子的麵子。
她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舞女此時正朝著顏墨看過來，四目相對之下，顏墨看著那雙充滿熱淚的眼睛，心裏實在不忍。
她站起身來，衝著皇上行禮道：“皇上，舞女尚且年幼，剛才都是她不懂事，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再說今日過節，也見不得打打殺殺，還請皇上看在我的薄麵上，饒過她吧。”
皇上有些吃驚，他沒有想到，顏墨會為一個卑賤的舞女發話。
既然顏墨都說話了，他必須要賣給神女一個麵子：“恩，神女言之有理，既然是大節下，那就算了，暫且就饒過這舞女一條性命吧。”
九皇子聞聲抬頭，目光掃視過顏墨，露出了一絲嫌惡。
這個顏墨，真是惹人厭煩，剛才那舞女分明是忤逆了他，在座這麽多的皇子公主，皇親國戚，沒有任何一人站出來為舞女說話，無非也是看著九皇子的麵子。
可是顏墨這個女人太不知好歹，居然站出來為舞女說話。
這，分明是故意和九皇子對著幹！
九皇子見父皇已經答應不殺舞女，知道自己無計可施，隻好恨恨的咽下這口氣。
一旁侍立的青櫻卻低下頭，輕聲在九皇子耳邊說了句什麽。
九皇子眉頭倏然展開，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