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關心則亂
南宮軒看著顏墨,沉默了良久才說道:“顏墨,我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神仙,所以,縱然你再優秀再出色,我也沒有相信過你是神女下凡。”
他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皇上昏庸,你無緣無故的卷入了朝政也實屬無奈,我理解你的膽怯,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路都走到這裏了,就真的沒有辦法回頭了,如果祭天典禮不能按時舉行,那麽遭殃的就不止你自己了。”
幻夜接著說道:“是啊,九皇子一直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正愁沒有把柄,若是祭天祈福一事出了差錯,那麽倒黴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顏墨心裏也清楚,若是她出了事,被定了欺君之罪,那麽之前與她交厚的肅親王、長孫將軍,還有嬰寧和欣榮公主,以及南宮府的人,都會被九皇子扣上知情不報或是連帶欺君的大罪。
想到這裏,顏墨抬起頭來,緩緩說道:“我知道祭天典禮事關重大,我也想把這件事辦好,可是,我從來就沒有參加過這什麽典禮,更不知道到時候該如何處理那麽大的場麵,我……我會露出馬腳的。”
幻夜聞言也蹙眉不語,是啊,顏墨何曾見過那麽大的場麵,到時候會有很多突發狀況,再說了,皇上費了這麽大的周折,要的無非就是祈求上天賜福,可是整個祭天典禮就是一場戲,又該拿什麽讓皇上滿意呢?
南宮軒低頭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典禮的禮儀流程之類好辦,古人崇尚天地之道,我去找幾本古籍,裏麵定然會有古人祭天的記載,到時候你多看看,比著葫蘆畫瓢就是。”
幻夜也靈機一動計上心來,他笑道:“我從幻靈宮帶了一些丹藥,本來是用來修煉內功,但這丹藥常人吃了也可補血益氣修養身心,到時候你將這丹藥帶在身上,祭天結束之後就假托這是上天賜福,賜給那皇帝老兒便是。”
顏墨見他們二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高興,半信不疑的說道:“這……可行嗎?”
“放心好了。”幻夜和南宮軒異口同聲的說道。
南宮軒將圖紙鋪在桌子上,指給幻夜看:“你瞧,這裏是登台的通道,這裏是祭壇的中心位置,按照規矩,隻能容許神女一人進入,我們可以在這裏做些手腳……”
幻夜聽到這裏,猛然抬起頭來對顏墨說道:“你上次說過的燒不壞的紙,還有沒有?”
顏墨此時心事重重,滿腦子都亂哄哄的,一時間竟沒有聽明白幻夜的話。
她懵懂的問道:“什麽燒不壞的紙,世上哪裏有燒不壞的紙存在?”
幻夜哭笑不得的說道:“上次在吉祥驛館,你向肅親王他們展示的,燒不壞的紙,你不記得了?”
“啊,”顏墨恍然不誤:“我記起來了,可是那跟祭天典禮又有什麽關係呢?”
幻夜胸有成竹的笑道:“皇上之所以要舉辦祭天祈福典禮,無非是心裏發虛,想借機向上天祈福賜壽,如果我們在典禮上做點文章唬住他們,他們自然會誠惶誠恐信以為真,到時候你也可以交差。”
聽幻夜說了這麽多,顏墨還是不明白,這燒不壞的紙不過是唬人玩兒的,到底能派上什麽用場。
南宮軒卻是明白了過來,拍手笑道:“邪尊果然聰明。”
他招了招手,三人湊在一起,南宮軒低聲說了半日,大家都釋然微笑起來。
顏墨心裏有了底,接下來的日子裏,她開始認真的研讀南宮軒送來的古籍。
眼看祭天典禮的日子越來越近,幻夜也有些心神不寧,為顏墨捏了一把冷汗。
唉,我這是怎麽了?以前再大的事情,我也沒有像如今這般心煩意亂。幻夜在心裏責備著自己。
他哪裏知道,俗話說關心則亂,如今顏墨即將迎來最重要的一關,作為最關心她的人,他自然會心煩。
他為顏墨端來一碗燕窩湯,放在桌榻旁,輕聲問道:“怎麽樣?這書裏的內容可都熟悉了?”
顏墨歎了一口氣,用手揉按著太陽穴,無奈的說道:“這都是古文,讀起來文縐縐的,不好理解不說,還特別拗口,我也不好記憶,讀了這好幾天,頭都快痛死了。”
她隻顧著抱怨,冷不丁的自己的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覆住。
顏墨輕輕打了個寒戰,不用看也知道,那大手是屬於幻夜的。
耳邊傳來幻夜更加柔和的聲音:“你繼續看書,別耽誤時間,我給你揉揉。”
太陽穴上感受到了力度適中的揉按,顏墨覺得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啊,真舒服,沒想到你按摩還挺有一套……”顏墨笑嘻嘻的說道。
剛說了一半,便被幻夜威嚴的聲音打斷:“別拍馬屁了,趕緊看書!”
顏墨吐了吐舌頭,心想:這邪尊果然是邪尊,連這種溫存也不過是片刻,骨子裏還是一個冷漠之人哪。
唉,她歎息了一聲,認命的捧起書來接著念。
幻夜手上動作著,腦子也沒閑著。
他不斷的在考慮關於祭天典禮的事情,祭天典禮是天漢王朝的盛事,這麽大的事,難不保餘天颯會借機生事,還有那個柳琴,她可是紅蓮教的副祭司,定然也會出現在典禮上。
如果真的有人圖謀不軌,或是想對顏墨不利,又該如何是好呢?
幻夜的腦海中浮現出可怕的一幕,如果餘天颯真的要在祭天典禮上動手,那麽為了顏墨,他勢必與他勢不二立。
一邊是撫養自己成人的師父,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女子,到那時,他又該如何抉擇?
幻夜神思恍惚的低頭看著顏墨,這個女人似乎有什麽魔力一般,牢牢的死死的吸引著他。
很久以前,還沒有遇見她的時候,他是冷若冰霜的邪尊,冷漠高傲,沉默寡言,不近女色。
甚至世間一度傳言,幻靈宮掌門幻夜有龍陽之好,喜斷袖之癖,隻喜男子,不喜女子。
幻夜雖然對那些傳聞都嗤之以鼻,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冷漠傲骨之人,此生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女子入得了他的法眼,能讓他動心。
直到有一天他遇見了顏墨,他的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