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成全
顏墨看著幻夜麵容依舊慘白,心中不忍,也不顧及南宮軒還在場,伸手撫摸著幻夜的臉龐,淚水也一滴滴的落在了幻夜的臉頰上。
幻夜似乎是感覺到了顏墨溫熱的淚水,臉頰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
“南宮軒,你快來看,他動了!”顏墨如獲至寶一般大喊。
南宮軒捏住幻夜的手腕側耳仔細為他診脈,發現他的脈象略微有些緩和,但卻依舊是沉滯遲緩。
唉,他歎了一口氣:“他的內傷太過嚴重了,短時間可能不會醒過來了。”
“什麽?”顏墨大吃一驚。
南宮軒連忙說道:“不是,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他的內傷太嚴重,一兩天內醒過來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過上三五天,肯定就能醒轉了。”
顏墨撫著胸口:“你差點嚇死我了。”
現代社會有很多植物人,顏墨剛才還以為幻夜也會變成癱瘓在床的植物人,如果那樣的話,麻煩就大了。
南宮軒看著顏墨,顏墨卻癡癡的看著幻夜,這讓南宮軒心中煩悶。
他見幻夜目前病情平穩,也無大礙,便不想在這屋子裏繼續做電燈泡。
“邪尊今夜怕是醒不過來了,現在天也快亮了,若是等到天亮,讓丫鬟們看見我與你共處一室,怕是多有不便,我先告辭了。”南宮軒拱手說道。
顏墨麵色微微一紅,她與幻夜整日朝夕相處,月亮宮裏的人都學乖,摸不著她跟幻夜是什麽關係,不敢也不好說什麽。
但是南宮軒在京城裏赫赫有名,長相又極為俊美,即便是月亮宮的粗使丫頭都認識他,若是真的被人撞見了,傳出什麽緋聞可就不好了。
見她點頭默許,南宮軒打開門走了出去,到了門口,他又轉過頭來對顏墨說道:“別太累了,實在熬不住就讓放心的丫鬟來伺候著。”
“恩,知道了。”顏墨低聲答應著,她見外麵天色雖然已經放亮,但畢竟還有些黑,說道:“你路上也小心。”
恩,南宮軒重重的點頭,這一日多來的辛勞在顏墨的這句話麵前都煙消雲散。
在他臨出門的一刻,顏墨又叫住了他。
“還有什麽事?”南宮軒問道。
顏墨支吾著說道:“別忘了叫你那位太醫朋友來給幻夜診脈。”
南宮軒身子一僵,她心中最在意的終究還是幻夜啊。
走出月亮宮,南宮軒策馬走在路上,他有心事,又不著急回驛館,故而走的格外遲緩。
馬兒慢慢的在路上走著,南宮軒的心裏也波潮起伏。
以前他總以為在顏墨麵前,自己還有機會,畢竟無論論長相還是論人品論才華,他都覺得自己不輸於幻夜。
可是今夜見了這番情形,他心裏清楚,自己已經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天上一輪彎月懸在半空,南宮軒抬頭望著明月,苦笑了一聲,顏墨此刻不就像是天上這輪明月嗎?
我欲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他默念著這句詩,心中五味雜陳。
罷了,強扭的瓜不甜,隻要顏墨能夠開心能夠幸福,自己退出也無所謂了。
一路從月亮宮回到驛館,南宮軒已經做出了人生的重大決定,他決定成全顏墨和幻夜這對璧人。
回到驛館,南杉立馬迎了過來:“主子,你怎麽才回來啊,可把屬下給急壞了,我還以為半路上又出什麽事兒了呢。”
“那倒沒有。”南宮軒疲憊的搖了搖頭,又囑咐道:“等會兒天亮以後,你去後街的同福巷子去找丁太醫,就說是我的一個朋友病了,讓他去月亮宮看病。”
丁太醫?南杉摸著後腦勺想了半天才想起這個人來。
這丁太醫以前也是醫學世家,與南宮府關係極好,他的父親就曾經為南宮老爺子看過病,脈象極佳。
南杉想起了丁太醫是何許人也,但依舊不解的問道:“主子,怎麽?你要讓丁太醫去月亮宮看病?”
南宮軒點了點頭:“是啊,那邪尊的病很嚴重,單單憑我一人的本事,我還真有點心虛,還是請丁太醫去看看放心。”
南杉看了一眼自己的少主,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跟了主子這麽多年,自己主子什麽脾性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甚至他早已看透了南宮軒的心思,那欣榮公主百般討好,主子卻是不為所動,卻天天有事沒事就往月亮宮跑,這心思還用猜?
可如果主子真的喜歡顏墨姑娘,那和邪尊豈不是情敵?
如今又為何這般盡心盡力的為邪尊治病?
南杉心裏嘀咕著,嘴上卻不敢問,隻好古努著嘴答應著去了。
丁太醫見是南宮軒相托,不敢怠慢,盡心盡力的在月亮宮伺候了整整兩日,終於讓幻夜蘇醒了過來。
“丁太醫,這次真是麻煩你啦。”顏墨感激不已,揮手讓丫鬟送上滿滿一托盤的黃金。
丁太醫早年在皇宮裏任職,早就見慣了這些黃白之物,他本心就不是愛財之人,當日也是因為性格寡淡,所以才離開了皇宮,又怎會將這些黃金放在眼裏?
他微微笑道:“神女真是客氣了,此次我前來月亮宮治病,不過是受了南宮公子相托,俗話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神女若是要謝,那就去謝南宮公子好了,若不是他之前開的藥方,這病人也不可能如此快康複。”
他挎著藥箱要走,臨走時說道:“對了,這位公子雖然已經蘇醒,但是身子卻依舊孱弱,這段時間要好生調養,不要擅用內力才是。”
顏墨點頭都答應了,亦步亦趨的親自送丁太醫出門。
回到房間,見幻夜已經起身準備下床,顏墨連忙奔過去按住了他:“你才剛剛好,還是好生躺著吧,別亂動。”
幻夜雖然大病初愈,但他自幼習武,身體素質遠遠高於常人,此時雖然有些乏力,但並無大礙。
不過見顏墨如此關切,不讓他起身,他隻好無奈的聽從她的話。
顏墨喚丫鬟送來了清水毛巾,親自為幻夜擦拭臉龐。
她輕柔的擦著,冷不丁被幻夜握住了手。
顏墨一怔,輕笑道:“別鬧了,快鬆手。”
幻夜緊緊握著顏墨的手,定定的看了她半晌,開口說道:“我昏迷了不過才幾天,你卻就消瘦成這個樣子了,說起來,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