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父親的教誨
阿蘭聞言默默的點了點頭，就她自己而言，她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神女很不感冒。
畢竟顏墨論起長相身段，都比不上她，可是卻被稀裏糊塗推崇為神女，非但教眾，連主祭司莫言都對顏墨另眼看待。
南宮老爺對阿蘭說道：“紅蓮教的人雖然多，但為首的隻有那幾個罷了，依我看，莫言年紀大了，不見得會有什麽野心，讓人頭疼的隻有柳琴了。”
阿蘭點頭稱是：“是，柳琴祭司近幾年經常混跡朝堂皇宮，也深受皇上的信任，如今她炙手可熱，要是有什麽野心的話倒也不讓人意外。”
南宮老爺咳嗽了幾聲：“恩，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辦吧，記住，萬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阿蘭答應著，站起身來從窗子裏一躍而出。
南宮老爺注視著她的身影，過了片刻，方才笑道：“好了，她走了，你出來吧。”
屏風後轉出一個人來，正是南宮軒。
南宮軒笑道：“這個阿蘭倒是很有意思，明明有門，她卻非要走窗戶。”
南宮老爺倒是一臉的平靜：“她大概是習慣了吧，唉，看來柳琴這個人不簡單，說不定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跟她撇不清關係。”
“柳琴？”南宮軒嘴裏念叨著這個名字，想起之前柳琴就多次來南宮府和他會麵，現在想起來，確實十分古怪。
他問道：“爹，阿蘭這個人可信嗎？她離開南宮府已經好幾年了，在紅蓮教混的也是如魚得水，你就不怕她會反水，或者成為雙麵奸細？”
南宮老爺捋了捋胡須，眼神裏閃過一絲自信：“人性複雜多變，阿蘭叛變我，我也不會覺得奇怪，不過，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她不敢。”
南宮軒覺得很奇怪：“為何？”
南宮老爺收斂了笑容，沉聲說道：“你可知道阿蘭的底細嗎？”
見南宮軒搖頭，他接著說道：“阿蘭是我著重培養的死士之一，因為皇上對南宮府盯得緊，所以一切都是在背後秘密進行，她從小就被我看中，特地讓人教她武功教她識字，整整培養了她十年，才讓她打入了紅蓮教，她是我好不容易落下的一顆棋子，你覺得，如果我不能完全的掌控她，敢將她這顆棋落在棋盤上嗎？”
南宮軒看著父親的臉龐，一瞬間覺得父親變得十分陌生。
南宮老爺的臉上早已不複是慈祥和藹之色，相反卻是十分的肅穆冰冷，眼底閃過的也是讓人琢磨不透的神情。
南宮老爺並未把話說透，但以南宮軒的聰明智慧，早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
阿蘭既然自幼就已經被南宮老爺選中，那麽按照規矩，她的親人肯定是由南宮府負責奉養。
奉養是說的好聽，其實說白了就是軟禁。
阿蘭親人的性命都悉數掌握在南宮府手上，所以南宮老爺才會如此篤定，判定她絕對不會背叛她。
所以，方才他派阿蘭做事的時候，連以往的什麽以江山社稷為重這般的套話都懶得講，因為他知道，不論他吩咐什麽，阿蘭都會去照做。
南宮軒幽幽的歎息，這歎息落在了南宮老爺耳中，他不由抬眼看了一眼兒子。
軒兒文武雙全，不論是才學還是品行，都是天下第一舉世無雙的翩翩貴公子。
可是，要做大事，僅僅靠這些還不夠，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顆果決冷酷的心。
軒兒差就差在這裏，他太過善良太過真誠了。
南宮老爺心情複雜的開了口：“軒兒，如今爹不中用了，南宮府的重擔都落在你身上，你的擔子很重，爹希望你要撐得住。”
南宮軒不明白父親為何突然說這些，但他還是安慰了父親：“爹，你放心吧，孩兒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麽多年大小的事情都經曆了些，孩兒心裏都有數呢。”
唉，南宮老爺點了點頭，內心卻是憂心忡忡。
他手底下有一批隻效忠於他的死士，甚至這些人在南宮軒身邊做事的時候，也會忠心耿耿的將少主的言行一字不落的稟報給他。
南宮老爺知道，南宮軒這幾年做的事都不賴，卻唯獨在紅蓮教神女的事情上，做事拖遝纏綿，幾次三番都是铩羽而歸。
他本想趁今夜好好的教育一下兒子，可是看著兒子一臉的疲態，再加上兒子那句“孩兒心裏有數呢”，南宮老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兒孫自有兒孫福，也罷，兒子翅膀已經硬了，當爹的再疼惜也無法亦步亦趨的保護他，隻能憑著他自個兒去闖了。
阿蘭接了命令之後絲毫不敢懈怠，立馬投入到調查之中。
她在南宮府被豢養了多年，直到前幾年才接到命令要打入紅蓮教。
可是自從她打入紅蓮教之後，始終沒有接到南宮老爺的任何命令。
有時候，阿蘭會產生一種錯覺，甚至會忘記自己是南宮府奸細的身份。
可是，該來的總會來，當接到密報的時候，她的心反倒沉了下來。
幾年不見，南宮老爺已經不複當日，從一個精神抖擻的老人變成了纏綿病榻的老者。
阿蘭沒有問具體緣由，她的身份也決定了她不能問。
少管閑事，不問緣由，埋頭做事，是奸細們必須奉行的法則。
去南宮府的路上，阿蘭還一直都在猜測，南宮老爺會交代她做什麽事情。
她想了很多的可能，但她沒有想到，南宮老爺會讓她調查柳琴祭司。
阿蘭在紅袖手下做事，很莫言祭司走的更近一些，想接近莫言也就更容易。
柳琴年紀比莫言小一些，此人性格乖戾，讓人琢磨不透，紅蓮教教眾都有些怕她，阿蘭也不例外。
一想起要去調查柳琴，阿蘭便有些發怵，但是作為南宮府的死士，她沒有拒絕命令的權力，不管多難，她都要想辦法去接觸柳琴。
翌日，紅蓮教裏有頭有臉的教眾，都收到了阿蘭帶回來的禮物，柳琴也不例外。
大夥兒都稱讚阿蘭是好姐妹，連好不容易回家探親一趟，都不忘給大夥兒帶回禮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