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難言之隱
皇上點了點頭:“你說的很是,那依你隻看,可有合適的人選適合繼任尚書之位?”
他說著,伸手從一旁端過了茶碗,隨意的呷了一口茶。
他麵色如常,眼神卻銳利的掃著太子臉上的細微表情。
太子不慌不忙,拱手沉穩的說道:“此乃軍機大事,兒臣不敢多言,必須由父皇首肯,不過兒臣建言,兵部乃六部之首,掌管軍械行伍,必須要選老成穩重堪當大任之人。”
太子的回答讓皇上很是滿意,雖然他已經老了,雖然太子的能力不在他之下,但如今他還是皇上,官員的啟用還輪不到太子來說話。
看起來,太子倒是很知道自己的位置,話說的很有方寸。
“嗬嗬,此事朕記下了,朕會仔細的考慮,看看誰最適合這個位子。”
太子抬起頭滿麵笑容:“既然這樣,兒臣就放心了,相信父皇心裏一定已經有了主意,會選出最合適的人。”
太子退出了勤政殿,一直侯在殿外的心腹侍衛連忙跟在太子身後,他見太子臉色不好,也不敢多問,隻是沉默的跟隨在後。
太子的笑容漸漸收斂,最後變成了一抹苦笑。
父皇不但昏庸而且還霸權,不會輕易的放權給自己。
如今看來,一切的死結都在南宮軒那裏,隻要他能夠早日進京,自己就多了一份輔佐之力,相信以他的能力,困擾京城已久的凶案也會迎刃而解。
太子眼神發亮,對跟隨自己的心腹侍衛輕聲耳語:“趕緊飛鴿傳書給南宮軒……”
南宮府裏,南宮軒見父親身體無恙,精神尚可,才將自己在回途中遇襲的事情緩緩道了出來。
“什麽?你是說,居然敢有人在路上襲擊你?”南宮老爺這一驚非同小可,身子也掙紮著坐了起來。
南宮軒連忙安撫著父親躺下:“爹,我不要緊,你瞧,我這不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嘛。”
南宮老爺連連咳嗽了幾聲,南宮世家在天漢王朝的勢力和地位不容置疑,不論是民間還是朝廷勢力,都沒有敢和南宮世家對著幹的。
連南杉這樣的人,那些人都投鼠忌器,更不敢有人會將主意打到南宮府的主子頭上來。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實在太反常了,不但居然有人敢襲擊南宮老爺,更是陰謀刺殺南宮軒。
這也正是南宮老爺焦急憂慮的緣由,他斷定,襲擊他的人和襲擊軒兒的人是同一夥人。
這群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衝著南宮世家下手,無疑說明了兩點。
第一點是這群人有一個更大的陰謀,所以為了達成目的,不惜與南宮世家為敵。
第二點是他們敢如此囂張,說明如今皇上對南宮世家的態度已經十分冷淡,甚至巴不得南宮世家覆滅。
南宮老爺咳嗽了半晌,才緩過一口氣來,他推開了南宮軒遞過來的茶杯,沙啞著嗓子說道:“軒兒,爹如今已經是廢人了,你是南宮府唯一的主子,可千萬不能有什麽閃失,幸好這次你沒事兒,否則我會一輩子內疚不安。”
南宮軒連忙說道:“爹,你別亂想,那襲擊我的人肯定是跟咱們南宮世家有仇之人,但他最近才頻頻動手,說明絕非是世仇,所以,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又何須自責。”
南宮老爺搖了搖頭:“不,我是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惦記我的安危,特地留了些高手護衛南宮府,你這一趟出去會更加安全,也不會被那賊人鑽了空子。”
南宮軒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南宮老爺一生顯赫,想當初是何等的威風凜凜,可如今因為遇襲加上大病一場,隻能臥榻休息。
曾經叱吒風雲,卻一朝成為臥床不起之人,這其中的落差之大,南宮軒略微想想就會明白。
他看著自己的父親,心裏十分不忍,他知道,對於父親這般驕傲的人,長期纏綿病榻,比直接被殺還要難受。
他安慰父親道:“爹,其實這次派再多的人出去也沒有用,那賊人是在我回途中埋伏,趁我不備冷箭傷人,根本就沒有露麵兒,更別說正麵迎敵,所以護衛們再多也是徒然。”
南宮老爺皺起了眉頭,額頭的皺紋變得更深,他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是說,那人是提前埋伏在那裏,然後衝你放箭?”
“對。”南宮軒點了點頭。
南宮老爺沒有說話,而是望了南宮軒一眼,他和兒子的目光交匯,兩個人都心照不宣。
事情很簡單,既然那人可以提前設伏,就說明他對南宮軒的行蹤了如指掌,也就是說,南宮府裏出了叛徒。
南宮軒起身悄無聲息的走到門前,側耳傾聽了一下外麵的動靜,又拉開門往外麵張望了一眼,方才重新坐回床邊。
“爹,沒有人偷聽。”
南宮老爺歎了一口氣:“沒想到我叱吒風雲半輩子,好不容易建立起了南宮世家這麽大的家業,如今卻也遭了道兒,南宮府居然也會出叛徒,實在是讓人傷心啊。”
南宮老爺的感慨並不是偶然,天漢王朝的侯爵世家眾多,可是唯有南宮府,不但對待下人寬厚,而且主子的聲名也是最好的。
但凡在南宮府裏做事的人,無論丫鬟仆人還是護衛,南宮軒宮世家從來都是十分慈善,並且從來不強行買賣人口,使喚的人都是自願入府做事,那些丫鬟仆人到了一定年紀,如果想成家立業,南宮府不但會賞其自由身,還會給一筆安家費。
所以,民間一向有一種說法,說是在南宮府做事的丫鬟仆人,也比那些小門小戶的小姐公子都要體麵些。
南宮老爺自認為自己對待屬下如此恩寬,肯定能換回他們的耿耿忠心,可誰知卻還是會出叛徒。
南宮軒勸解道:“爹,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你想想看,當日趙叔都被收買做了朝廷的奸細,更別提別人,那時候趙叔的老小都被皇上握在手裏,他想不反水都難,我想這次叛變的人,應該也有難言之隱的苦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