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大夫
南宮軒杉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的說道:“少主,你肯定是最近這幾天太過疲乏,才會胡思亂想,南宮府有那麽多人把守,好端端的會出什麽事?”
南宮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隻是一種直覺和本能,我總覺得哪裏隱隱不對,或許是我多心了,但穩妥之見還是快些回去看看的好。”
南杉用力點了點頭,重新上馬喝令大家抓緊時間趕路。
南宮軒的擔憂果然沒錯,一行人匆匆忙忙趕回南宮府,還未進門就覺察出了不對。
換做以往,南宮府門前肯定會有兩個全副武裝的侍衛把守,可是今日門外卻空無一人。
南宮軒下了馬,也顧不上自己身體虛弱,便衝進了南宮府。
偌大的南宮府裏此時十分寂靜,院子裏一片狼藉,還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家丁。
見此慘狀,南宮軒的腦子裏嗡的一聲,他嘶啞的大喊了一聲“爹”,便一路往上房飛奔而去。
來到上房,他見南宮老爺歪倒在椅子上,身上血跡斑斑。
南宮軒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倒過去,他扶著桌子還不容易才站穩了腳跟,鼓起勇氣伸出手去探視了一下南宮軒老爺的鼻息。好在南宮老爺的鼻息雖然微弱,但好歹還有氣。
“快去找大夫!去把全城最好的大夫都給我找來!”南宮軒大聲的喊著。
南杉早已經騎了馬飛奔出府,他也顧不上許多,將城裏所有開藥鋪開診館的人,不管是治療外傷內傷還是治療小兒婦女生產,一並全部都揪了過來。
大家見是南宮府的人不敢推辭,再加上南杉因為焦急一臉凶相,更是沒人敢拒絕。
一行幾十個大夫都被南杉威逼利誘帶回了南宮府,大家進了府邸,一個個都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早已經猜到可能是南宮府的重要人物得了什麽急症,但具體是誰,得的是什麽病症卻不得而知。
南杉一進門就喊道:“少主,我把全城的大夫都找來了,這下好了,老爺肯定有救了,他們要是治不好老爺,我就讓他們統統陪葬!”
那些可憐的大夫聽見南杉這般說,都嚇了一大跳,南宮軒可是不一般的名門望族,勢力強大到難以想象,如果南宮府真的要他們的命,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他們。
大夫們一個個都嚇得腿腳發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南宮軒麵前,不住的哀求。
“南宮少爺,求你放過我吧,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幾歲的孩童,一家老小都等著我養活,我不能死啊!”
“醫者父母心,我們當然會竭盡全力去醫治病患,但生死乃天意,我們也隻能盡力而為,無法做出什麽保證呀。”
“是啊,南宮少爺,我們的命你拿去也沒有用,求求你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吧……”
還有的大夫一向掛羊頭賣狗肉,隻是一些江湖騙子,平日裏靠著幾個草頭方子來偏偏人,混幾兩銀子糊口,他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南宮府,當下也顧不上許多,便將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出來。
“南宮公子,我根本就不是大夫,也不會行醫,為了騙銀子才掛了個行醫招牌,求南宮公子放我回去吧。”
一時間整個房間裏充斥著哀求聲和哭泣聲,讓原本就心煩意亂的南宮軒更加的煩悶。
他覺得頭疼欲裂,腦袋幾乎要炸開一般,終於按捺不住大喝一聲:“好了,都給我閉嘴!安靜一些!”
大家都嚇的一怔,連忙收住了聲,不敢再說一句話。
南宮軒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之所以請你們來,是要你們為父親治病,生死乃天意,豈是人為所能更改?這個道理我懂,今天隻要你們使出渾身解數盡心盡力治病即可,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不會怪罪你們,另外今日所有前來的人每人都有一兩銀子的車馬費,回頭找賬房領便是。”
大家見南宮軒通情達理,又有銀子可拿,便都高興起來,但見南宮軒眉頭緊皺,加上南宮軒府有病人,所以也不敢在麵上歡喜,隻在心裏暗暗高興。
南宮軒杉引領著眾人來到了南宮老爺的房間,南宮老爺子已經被安置在了床上,他麵色蒼白雙目緊閉,唯有靠著一口氣在苟延殘喘。
南杉打量了一下眾人,說道:“你們誰醫術高明的先來診治,若是有把握就開藥方,若是沒把握就算了,萬不可亂開藥方糊弄敷衍,以免誤了老爺的性命!”
“是,是,小人們不敢,必定會有一說一絕不敷衍。”幾個大夫都點頭如搗蒜。
南杉在床前放了一個矮腳凳子,大夫們輪流上前為南宮老爺診脈。
一圈下來,有的人眉頭緊皺,有的人長籲短歎,還有人不住的搖頭,隻有幾個看上去年紀大一些的大夫似乎有了主意,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小聲的討論著什麽、
最後大家公選出年紀最大最德高望重的王大夫出列,那王大夫捋了捋胡須遲疑著說道:“老爺是受了內傷,從脈象上看,肝膽雖然未碎,但也已經血氣虧損,很難再恢複如常,我等隻能開出保命的方子,救活老爺子,但卻無法讓他恢複到以前了。”
南宮軒蹙眉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可否說的再明白些?”
那王大夫長籲道:“老爺的內傷十分嚴重,無法完全醫治,就算僥幸就活過來,但畢生功力精氣俱消,以後畏寒懼熱身體虛弱,也隻是勉力存活罷了。”
南杉聽了他的話腦子一懵,衝上前對著那王大夫說道:“你胡說些什麽?我們老爺是什麽人?他可是天下大名鼎鼎的南宮老爺,之前立過無數戰功,天下隻要提起南宮府來,誰不知道我們老爺的威名?老爺一生榮光,到最後了卻變成半個殘廢,他清醒過來怎麽可能接受?你必須要把老爺治好!”
那王大夫唉聲歎氣的說道:“南宮老爺在民間頗具盛名,更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我平生非常敬佩他的本領和為人,我也願意將他治好,隻是現在不是我不願意救,是他實在傷的太重了,能救活就已經是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