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奸細
南宮軒一愣，是啊，就算自己知道了誰是皇上的人又能如何？那人就算是奸細，但畢竟是皇上安插，如果自己真的除掉那人，豈不是惹惱了皇上？說不定皇上更會懷疑自己有二心呢。
南宮老爺見他發呆，微微一笑說道：“這事兒讓你很為難對不對？”
南宮軒點頭稱是，他在父親麵前不敢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如果我們除掉奸細，隻會讓皇上更加疑心，對我們百害無一利，相反，如果我們假裝不知情，那奸細會肆無忌憚的向皇上傳遞情報，對南宮府也是巨大的隱患，所以此事兒子一時想不到合理的處置方法”。
南宮老爺笑道：“嗬嗬，我告訴你此事如何處理，我之前就告訴過你，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物極則必反，壞的一麵反過來便有利，所以這奸細我們既不能殺，也不能姑息，唯有一個辦法，就是利用他。”
“利用他？”南宮軒不解的重複了一遍。
“是，我已經仔細打探過了，這府裏的奸細之所以一直為皇上辦事，無非是皇上用重金收買，另外還拿了他的家人要挾他，我給了這奸細雙倍的銀兩，並且允諾他可以向皇上稟報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敷衍，如此一來，皇上放心，而我們也可以安心，豈不是兩全其美？”
“妙極！爹果然不虧是朝堂老手，這一招確實高明！”南宮軒忍不住連連稱讚。
他有些後怕的說道：“幸好爹早就做了細致的安排，否則這次神女出逃一事如果被奸細報與皇上，麻煩就大了，對了，這府裏的奸細到底是誰？我日後也好小心提防他。”
南宮老爺笑了笑，又端起茶杯來細細的呷了一口茶，南宮軒見他不緊不慢的樣子，心內發急，卻又不好催促。
南宮老爺吊足了他的胃口，方才放下茶碗，嗬嗬笑道：“此人是誰你萬萬猜不到。”
南宮軒腦子裏早已經將府裏的各色人等都過濾了一遍，以他的直覺，這等見錢眼開之人肯定是年輕的仆人，而那些在府裏服侍多年的老人兒肯定會忠心耿耿。
他將府裏的年輕家丁想了一個遍，腦子裏有了答案，家丁中富貴年輕，並且有好賭的毛病，曾經在賭坊裏欠下了上百兩的銀子，幾乎被賭坊的人打死，後來人家追債上門，還是南宮軒替他還清了賭債。
“富貴好賭，自然手頭常緊張，見錢眼開也是有的，想必這被收買之人定是富貴。”
南宮老爺子搖了搖頭：“不對，不是他，你再接著猜猜看。”
南宮軒支頤想著，不是富貴還會是何人呢？對了，爹隻說是府裏的人，卻沒有點明是男還是女，這麽說來不但家丁，就連丫鬟也有可能出賣南宮府。
丫鬟都是女子，自然沒有機會出去豪賭，想來喜好金錢的必定是愛慕虛榮之人，府裏伺候的小紅平日裏喜歡穿金戴銀，連頭油胭脂都用不慣府裏的，托人去外麵買高檔貨。
小紅一個月的月銀不過才幾兩銀子，單是買那些頭油脂粉就要花去一半，如果有人許諾重金，那她也可能會賣主求榮。
南宮軒胸有成竹的說道：“我猜出來了，此人如果不是富貴，那就一定是丫鬟小紅了。”
“哈哈哈，軒兒，你到底還是太年輕，我來告訴你這人是誰。”
他說著拍了拍手，隻見從屏風後頭走出來一個人，南宮軒和這個人一打照麵，就愣住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去請他的趙叔！
“趙叔，怎麽會是你呢？”南宮軒嚇了一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說話也磕磕巴巴起來。
趙叔麵露羞愧之色，說道：“讓少主笑話了，我真的羞愧難當啊，我從小就在南宮府做事，老爺對我不薄，雖然名義上是主仆，但從未將我當仆人看待過，府裏的家丁丫鬟也賣我幾分麵子，見了我也都尊敬有加。”
“可是我卻被豬油蒙了心，一時發了昏，居然被皇上的人收買，我堂堂正正的活了大把年紀了，沒想到卻晚節不保。”
他說著跪在了南宮軒麵前，痛哭流涕的說道：“少主，是我不對，是我辜負了南宮家對我的信任，我對不起你和老爺啊，你打我吧，或者殺了我，我趙某人都心甘情願，絕對不會有半點怨言。”
南宮軒見趙叔跪在自己跟前兒，有些手忙腳亂，在他印象裏，趙叔是父親的親信，因為是年長仆人，所以平日裏總是板著一張麵孔，連他見了趙叔，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趙叔。
如今這白發蒼蒼的老人就跪在麵前，南宮軒心裏不忍，連忙伸手攙扶起來：“趙叔，你別這樣，快起來，起來說話。”
趙叔被攙扶起身，他平複了一下心情，將皇上如何收買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了南宮軒聽。
原來皇上一直忌憚南宮府功高震主，即使南宮老爺辭官回家，依然在南宮府附近安插了人手，暗地裏監視南宮府的一舉一動。
因為南宮老爺在朝堂上頗有威望，所以就算賦閑在家，也有不少的官員會時常來拜望請教。
南宮府門前車馬絡繹不絕，有些官員甚至下朝之後就直接來到南宮府，向老爺請教朝堂上的棘手問題。
皇上得知了這些，心內更加不安，他擔心南宮老爺的威望過盛不是一件好事，兵部吏部中人很多都是老爺的下屬或者門生，這些人對老爺十分敬服，萬一老爺有了再進一步的想法可怎麽辦？
所以為了監視南宮老爺和南宮軒，皇上便決定在南宮府尋找一個可靠的人做眼線。
他知道南宮老爺自從隱退之後就一直深居簡出，如果想隨時得到老爺的消息，就必須要收買他身邊最親近的仆人，所以便看上了趙叔。
趙叔一開始誓死不從，無奈皇上的人將他家老小全部軟禁，拿家人的性命威脅他，趙叔無奈，他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家人全部橫死，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接受了皇上的條件，負責監視南宮老爺和南宮軒，定期和皇上的人接頭回稟消息。